今天送走趙希後,我又去看了孃親。她的病還是毫無起色,臉色比前幾天看上去還要蒼白,我回來後爲此好哭了了一場。
“怎麼哭着?”我感覺有個溫暖的大手攬上我的腰肢,不用猜我也知道是誰。
“嗚嗚......孃親病成那樣,卻無能爲力,我是不是很沒用。”我撲在苻堅的懷裡,撕扯着他的衣服哭開了。
苻堅輕拍這我的背安慰道:“這不是你的錯,你不用自責。”
“孃親真的不能有事......真的不能有事.......”我依舊趴在苻堅懷裡,用手捶打着他的胸膛。
苻堅捧起我的臉,滿是憐惜的用手擦掉我的淚水,柔聲說道:“你身子本來就不好,要是哭壞了,豈不是心疼死朕了,以後朕怎麼活?”
“討厭死了!”聽到苻堅的話,我那有心情再哭,用手輕錘了他兩下,怪嗔的說道,“人家正傷心呢,誰和你有功夫開玩笑。”
“不哭了?”他順勢抓住我小手。
“都被你氣飽了哪裡還有心情哭?”我白了他一眼,掙脫他的手轉過身子不理他。
“既然有氣,朕帶你出去消消氣。”苻堅像漿糊一樣再次黏了過來。
“去哪?”
“看吧你急得,朕就知道你一聽要出去就這樣子。”苻堅滿是揶揄的說道。
“少來了!”我不理他碎嘴,繼續問道,“要去哪裡?”
“昨天丕兒從襄陽接得釋道安法師,現今安置在城南五重寺。朕今日要去拜訪,不知芸兒要不要陪朕去?”苻堅說完後用眼睛看着我。
“釋道安?”一聽這個名字,我立馬來了興趣。要知道此人在東晉時,是名聲僅次佛圖澄的著名僧人,關於他的事情我還是知道一二的。
釋道安本姓衛,常山扶柳(今河北冀縣西北)人,道安父母早亡,爲外兄所養大。道安天資聰穎,七歲讀書時就能再覽能誦。12歲出家,由於形貌黑醜,曾被剃度師輕視。後來道安至鄴城,遇到佛圖澄,受到賞識,因拜佛圖澄爲師。 後趙滅亡後,道安先後避亂幷州、冀州等地。晉哀帝興寧三年(公元365年),道安率徒衆南奔襄陽。
釋道安學識廣博,不僅在佛學方面受到僧俗大衆及統治者的敬重,在政治上,還被有的統治者認爲是輔政良才。而苻堅對他的崇拜更是不用說。他曾經就說:“襄陽有釋道安,是神器,方欲致之以輔朕躬 。”前年秦國太史奏說:有星見於外國分野,當有大德智人入輔中國。 苻堅便說:“朕聞西域有鳩摩羅什,襄陽有沙門釋道安,將非此耶!”總的來說,苻堅南征襄陽,在很大程度上時爲了得到釋道安。
“怎麼,芸兒認識他?”苻堅看我的反應有些好奇的問道。
“不是的。”我連忙擺手,解釋道,“釋道安法師名聲頗大,妾就是再孤陋寡聞也會知道一二。”
“原來如此。”苻堅點頭。
“別磨磨蹭蹭了,我們趕快出宮吧。”我連忙提醒到。
“好好好!”苻堅看着我無奈的說道。
換好衣服後,苻堅牽出他的烏桓馬。我這人太不濟了,都這麼多年還是不會騎馬,只好和苻堅共乘一騎。他帶着我從西安門出城一路南行,一直走了差不多一個時辰到了終南山下,從一個山谷進去。
“芸兒,前面就是五重寺。”苻堅指着遠處的建築。
我順着苻堅說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座山寺隱藏在蔥蔥郁郁的山林之間,寺廟旁邊是一澗青溪。看樣子寺廟選的環境還不錯。怪不得有人說,天下的好精緻都被廟觀佔了,現在看來說的一點也不錯。
“不錯。”我點頭,想了想說道,“文玉,我看這裡景色不錯,我們下馬走吧。”
“好。”苻堅答應着跳下馬後,將我也抱下了馬。
苻堅將馬交給山下的一戶人家看護,帶着我向山上走去。沿着青石小路拾階而上,路上林蔭遮道,鳥鳴山間,加上嘩嘩的澗水,讓寂靜的山谷顯得更加幽靜。現在雖已四月,可是山上的桃花,開得正妍。看着滿山的桃花,不由的想起了白居易的一首詩來。
人間四月芳菲盡,
山寺桃花始盛開。
長恨春歸無覓處,
不知轉入此中來。
(註釋:此詩爲白居易《大林寺桃花》)
那五重寺還真能忽悠人,目測距離也就二三里路,心想用不了多久就到了,可是我卻高估了自己的實力,羸弱身子沒走多遠距離,就覺得兩腿發軟,還好山門不是太遠,要是距離再長點我敢打保證非要然苻堅揹我。
我們走到山門下,看到兩個小沙彌在院子在門口掃地。於是苻堅走了上去對其中一個小沙彌說道:“我們夫妻二人前來拜訪道安法師,勞煩小師傅前去通報一聲。”說完後,苻堅用手指了指我。
“師傅今晨說今日貴人來訪,直接去禪房找他就是。”小沙彌雙手合十說道。
聽到小沙彌話,苻堅道了聲謝帶着我走進了院子。多虧五重寺不大,轉過幾道彎就找到了釋道安的禪房。推門進去,只見一個年期將近七十,鬍子花白,面貌有些黑醜,但樣子慈祥的老者,坐在蒲團上閉目參禪,看樣子這人就是釋道安了。
“陛下前來,老衲有禮了。”這個時候,釋道安忽然睜開眼睛,緩緩站了起來,給苻堅雙手合十行了一禮。高僧就是不一樣,苻堅還沒說什麼他就猜出來人的來歷,同時說話做事也不卑不亢。
“師傅何以知道我是陛下呢?”苻堅饒有興趣的問道。
釋道安讓我們坐下後,笑着說道:“陛下不遠千里將老衲請來,以陛下求賢若渴之勢,定會前早早前來。”
看來這位天下聞名的大和尚智商蠻高的。
“哈哈哈......”苻堅一聽,笑了起來,“原來朕此次前來都在師傅的算計中。”
釋道安摸着自己的長鬍子笑了笑,將視線移到我的跟前,看了我半天都沒有說話,讓我一陣莫名其妙。
“此是朕的張夫人。她有什麼不妥?”苻堅也看出了什麼,有些迷惑的問道。
“嗯。”釋道安點頭,略作思考說道,“老衲看這位夫人面相,並非尋常之人。”
聽到釋道安的話,我心中一緊,該不是他發現我是異世界的人了。那他的道行也太深了吧?於是我輕聲問道:“敢問師傅,妾身是否有什麼不尋常?”
“老衲道行還不高,要說爲何還不清楚。”釋道安緩緩說道。
“哦。”聽到釋道安這麼一說,我心安了不少。
後來話題轉移到佛法上,我對那些沒興趣,於是藉故出去散步,留下苻堅和他談論什麼禪啊、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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