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跑啊!!!”跑得快的名門大能, 祭出最強力遁走的法寶,溜了個無影無蹤。從此心頭落上陰影,再也不敢吃瓜看戲。
跑得慢的正道修士, 發出最後絕鳴, 絕望地被無差別法印撕碎殆盡。
一時間, 煅塵中世界紅光漫天。
悽慘嚎叫餘音震盪。
唐念天祭出法印後, 驚訝地看着威風赫赫的法印威力, 震驚到移不開眼。
法印比自己想象的要牛很多。
只是……使用一次就脫力。
唐念天艱難地匍匐在地,只能動彈兩下手指,連腳步移動都辦不到。
苦笑。
法印一擊只能用在保命時刻, 而且冷卻時間很久,估計下一回法印可以啓動的時間, 得等到幾個月之後。
自己決定將法印用在解救狼崽子離開封印的那夜。那一夜, 一定是一場惡戰。
嶼墨的輕笑聲從內府裡傳來, 讓唐念天有點驚訝。
狼崽子也會輕笑?他不是隻會譏笑或者嘲笑麼。
嶼墨笑得很是陽光,像朵大開的向日葵。
“女人, 你牛逼啊!看來以後你走在路上少不了半路衝出來的對手。”
唐念天一聽,心中堵上一顆大石頭。
可不就是麼!
自己一戰成名,還連帶弄死那麼多名門修士,以後找上門來踢館鬥法的人,絕對不計其數。
沈老闆小心翼翼地從遠處爬來, 驚魂未定地瞧了瞧唐念天, 隨後像是見鬼了一般試探道, “你是, 唐, 唐大佬?”
他已經不敢再用賢妹來稱呼,這場近距離圍觀羣殲戰役後, 他絕對好幾天都能緩不過神來。
唐念天動不了腿,只能抖抖手指,從儲物鐲裡抖開之前沒有用完的極品靈石山堆。
“譁——”
無數晶瑩剔透的極品靈石匯聚成小山,足以亮瞎人眼。大寫的豪橫!
沈老闆眼中全是靈石,貪婪的瞪圓眼。
唐念天笑道,“沈老哥,你喊我一聲賢妹,那我肯定不能讓老哥吃虧。這些靈石足夠買下十個莊子,十多條靈脈。沈家莊的損失我來補。”
沈老闆感激涕零。
這哪裡是彌補損失,這絕對是天降橫財!他一輩子只見過寥寥幾顆極品靈石,現在小山般的極品靈石堆在他面前,讓他以爲是在做夢。
“賢妹……”沈老闆感動到破音。
唐念天悠悠道,“沈老哥要是喜歡,我下回渡劫再來沈家莊,再給老哥帶上堆靈石。”
“別!”沈老闆拒絕的義正言辭。他內心在瘋狂淌淚。
雖然他很喜歡錢,也很歡迎唐念天。但要是再這麼來一出,他沒被嚇死,也要受驚做噩夢而死。他還想再安安穩穩活幾年。
內府裡,嶼墨不屑地重重冷哼。
“借花獻佛!”
“卑鄙!”
“也不看靈石是誰辛辛苦苦帶回來的!”
“你這女人沒有感恩心!”
他將內府屏障拉上,盡情大罵。
突然,內府裡唐念天探進頭來,唬了嶼墨一跳。
“大佬,辛苦你了。”
一句話,讓嶼墨一愣。
他傲嬌地別過臉,冷哼一聲,“隨手的事。”
他纔不會告訴唐念天,他擅自動用秘法結印,爆發式的修爲飆到原身,有多傷元神。他寧可獨自事後舔傷,也不願居功自傲。
賣弄辛苦,這不是魔王該做的事。他肩上壓了噸級重的魔皇形象包袱。
就在嶼墨翻了個身,打算徹底把唐念天晾在一邊時,他眉角突然一暖。
“啵。”
一記響亮的啄吻,印在他的眉梢。
內府裡一片安靜,時間像是靜止一般。空氣凝固。
突然。
嶼墨一把捂住眉梢,驚得一蹦三尺高,頻頻後退背抵住牆,“女人!你幹什麼!你肖想本座什麼!告訴你,本座不是那樣的人!”
本座是你得不到的男人!
唐念天反正身體也動不了,乾脆鑽在內府裡,笑眯眯地拉上毯子,和善地望着驚恐的狼崽子。
“謝謝你。”
一聲真摯的感謝。
嶼墨有點不自在地揉了揉鼻子,別過臉,“女人,你別一本正經的說話,瘮得慌。”
唐念天主動拉過狼崽子的衣袖,掰過他身子,叩住他的下巴,認真道,“大佬,作爲感謝,我特地來給你暖牀。”
嶼墨望着近在咫尺的唐念天,甚至能感受到她溫暖的氣息噴在他臉上,暖洋洋,有點酥癢。
“嘭——”
嶼墨使勁晃頭連連後退,但後背已經抵到牆壁,狹小的內府又能躲到哪裡去。
“女人!”嶼墨惡狠狠地咬牙,“出去!本座喜歡睡冷牀!而且……”他頓了頓,不自然地扭過臉,聲音細不可聞,“你的感激本座心領了。”
他臉頰有些發紅。
別人對他說一句“謝謝”,已經極爲罕見的事,他堂堂魔皇幾乎從不幹好事,也沒人會感激他。
但讓他回一句,“不客氣”“不用謝”更是從未有過的事。他寧可和人鬥法戰上九九八十一天,也不願如此矯情的說一句“不用謝。”
唐念天笑眯眯地一頭鑽進鬆軟的毯子裡,咕嚕嚕在大牀上翻滾兩圈。
“大佬,說暖牀就暖牀!我不是不知道感恩的人!就算借花獻佛,我也得把好處給大佬蹭滿了!”
嶼墨頓時氣結。
這女人,居然針對他之前罵的借花獻佛,特地來表達感恩?行了,他敗了。他寧可從沒說過這句話。
“你……”嶼墨剛要開口趕人,就聽見被窩裡傳出均勻的呼吸聲。
唐念天脫力後,神識溜進內府裡休養生息,很快睡熟了。
嶼墨頓時手停滯在凌空,內心很是複雜。
這女人真是逞強。頭一回使用法印,發揮出神勇威力擊退那麼多越級高手,還進來和他鬥嘴。
她明明已經很累很脫力,神識都虛弱成這樣。她確實需要回到內府好好休息。
嶼墨目光復雜地望着沉睡香甜的唐念天,不動聲色地替她掖上被角。
他屈膝側躺在一邊,墨發隨意搭在肩頭。他望着唐念天,思緒千轉百回。
她不是過去的她。
她只是魔女元神內的一縷乾淨純粹的神識而已。但他爲什麼覺得,這樣不同的她,讓他內心更是掀起難以言說的波瀾。
這感覺,很陌生。
嶼墨漆眸幽深。大抵是他眼睛與生俱來有點涼薄,他眸底的幽光像是深秋的白霜,望不見底。
他小心地揉了揉唐念天披散在一側的長髮,安心地闔上雙眼。
呵,暖牀麼,確實很暖和。
與此同時,所有大世界已經被一則驚天消息覆蓋。
“唐小白!那個叫唐小白的元嬰期修士!居然結了法印,而且!她一個人擊退幾十名高階魔物!”
“不止,不止!我聽說的是,她將幾百個鬼修也攔腰斬殺!”
“不對!我聽到的是,這個叫唐小白的女修,居然砍殺了兩百個魔修,三百個鬼修,和一百個正道大能!”
“不可能!她才元嬰期,怎麼會這麼牛逼?絕對砍不了那麼多人!”
“呸!我聽說她可是砍了足足三千個魔修,三千個鬼修,還有一千個正道劍修!”
被輿論波及的劍修們忍不下去,噴道,“那場大戰,咱們劍修壓根沒人去!”
不管怎麼衆說紛紜,唐念天在那場戰役中,可謂是一戰出名!
徹底打響名號。
煅塵中世界的元嬰期修士排名榜上,唐小白的名字一路躥升,節節上跳!
最後停在第三名。
前兩名分別是已經達到元嬰瓶頸期,正在匯劫雲渡劫衝出竅期的兩名高手。
排榜單的人早就滿頭大汗,小心謹慎到大汗淋漓。
他覺得怎麼排榜單都不是人。
能夠以一人之力越級幹掉那麼多高手的人,還能待在元嬰榜裡麼?可偏偏,唐念天就是元嬰後期,連瓶頸期都沒到。
這時,有人開始八卦起來。
“這叫唐小白的,真是散修?肯定有門派的吧。”
“對啊,散修也得跟一個師父,那麼多大散修,她跟的是哪個?”
突然,有個聲音插進來。
“她是臨仙門的人!”
一句話,讓周圍一片安靜。
所有人震驚地開始回想,臨仙門是哪個門派。正道大派太多了,臨仙門肯定不是大世界的出名樓閣,這才怎麼想都想不起來。
輕脆的女音再次響起,帶着濃郁的不屑。
“唐小白,她是……”
所有人豎起耳朵。
“她是臨仙門的叛徒!”
“嘭——”
一柄長劍被拍在桌上,一名年輕女修倏地站起,擡起凌厲眉眼。
正是溫玲瓏。
所有人跟着倒抽一口冷氣。
“臨仙門的叛徒?人人當誅啊。”
“這位道友,你說的可當真?來來,坐。和咱們說說這唐小白更多的事情唄。”
下山遊歷的溫玲瓏噙着冷笑,她悠悠坐下,恨不得添油加醋將唐念天潑滿髒水。她憤怒,更是不甘心,爲什麼唐念天被驅逐到荒蠻後,沉香對她更加念念不忘,甚至還曾滿世界地找她。
溫玲瓏目光淬毒,噙着冷笑咧開嘴,一字一頓道。
“唐小白,她是魔物!先天魔物!”
剎那間,整個茶館一片死寂。
所有人震驚地望着義正言辭的溫玲瓏,紛紛倒抽一口冷氣。
溫玲瓏手持長劍,端莊大方,一看就是名門正派走出來的得體弟子。她沒有必要在這麼件事情上栽贓嫁禍。
更讓衆人信服的是,有逃出法印大戰的修士留下話說,唐念天在使用法印時,法印金光中出現過一隻異樣可怖的魔眼。
這更讓衆人確信,唐念天是魔女,先天魔物!
“殺了她!”
“對!找到魔女!殺了她!唐小白必須死!”
溫玲瓏看着整個茶館的羣情激憤,勾起脣角,得意地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