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賬戶裡有多少錢，這些錢是給誰準備的。”
“我不知道，我只負責贏錢，其他的事，我不能過問。”
白夢露替他作證道：“是的，那些金子都是我存入銀行的，每一筆都經過我的手。”
韓東戈瞥了她一眼，對她信誓旦旦的表情，不以爲然。
“背叛過一次的人，很難讓人相信。”
“少帥，我們真的沒有撒謊，事已至此，我們一定會把該說的都說出來。”
韓東戈面無表情地看着二人：“想要說服我相信你們，你們還要拿出點真本事來。”
白夢露不解其意，路易斯主動發問：“你還想知道什麼？”
韓東戈冷眼看他：“你們一個是黃金盜竊犯，一個是仰人鼻息的風塵女，你覺得你們的話，可信嗎？”
他過於強硬冷漠的態度，讓兩人啞口無言。
白夢露的臉上失了顏色，低下頭，沉默半響才道：“少帥，如果你不出手的話，我們會很危險。”
韓東戈不爲所動，仍是冷冷淡淡地看着她。
就在這時候，盛薔薇率先開了口：“那是種什麼感覺？”
她對着路易斯的問：“和我說說，那是種什麼感覺，在你失去記憶之後……”
他們的經歷，出奇地相似。
路易斯看着她道：“什麼感覺……很難說的感覺。我什麼都不記得了，別人告訴我什麼就是什麼。我懷疑過，可沒有辦法證明。我連自己喜歡吃什麼都不記得……漸漸地，我適應了自己沒有記憶，我開始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
這些事，聽起來似曾相識。
盛薔薇不自覺地攥緊了手心。“你有沒有……”
她問到一半，又問不下去了。誰知，他卻接過她的話，繼續道：“我有沒有做過噩夢？”
此言一出，盛薔薇臉上的表情，立刻變了。她差點脫口而出，問他怎麼會知道。
路易斯雙手合握在一起，放在桌上，暗暗用力。
“回到上海，幾個月後，我開始做噩夢，晚上幾乎無法入睡。從那個
時候開始，我開始服用一種西洋鎮定劑，組織上給我準備的。他們每次只給我一個月的用量。”
他不但會做惡夢，有時還會頭痛得很厲害。
盛薔薇繼續追問道：“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夢？”
“一個重複的夢，一條長長的臺階，一個蒙面人，他伸出手在我的眼前晃動。”
一個人，一雙手……雖不相同，卻又相似。
韓東戈對此也暗暗上心，他知道，盛薔薇也一直受夢魘所困。
“你的夢，聽起來並不像是噩夢。”
他毫不留情地針對他。
“不，它很恐怖，它不斷地在你的腦中重複重複再重複，最後你甚至開始懷疑，那夢裡的一切都是真實的，的確發生過的。”
盛薔薇心中一動，微閉着雙眼，平復心緒道：“那個叫瀋海的人，已經死了。那你現在的接頭人是誰？”
“沈雄，一箇中年男人，經營着一家酒館。”他沒有保留。
盛薔薇聞言看向身邊的韓東戈道：“這個人，可以幫我抓起來嗎？”
韓東戈看得到她眼中的急切，點了下頭：“我馬上吩咐人去辦。”
他擡手，示意副官陳武上前：“不要招搖，悄悄把人帶過來就行了。”
“是。”
陳武立刻吩咐人去辦。
韓東戈繼而看向路易斯和白夢露：“你們還有什麼要說的？”
“這棟房子，我爲什麼把它留給你。”
盛薔薇聞言眉心深蹙。
“你不要用這樣的語氣和我說話，你還不是我的父親。”
就算他的身份可以得到確認，可在他的記憶裡，她還不是他的女兒。
韓東戈伸出手臂，攬過盛薔薇的肩膀，將她帶入懷中，輕聲道：“你先回避一下，我還有話要問他們。”
盛薔薇轉頭看他，眼神微微閃爍。
韓東戈知道她的不安，安撫似的，親了一下她的鬢髮：“乖，聽話，一會兒就好。”
他派人送着她出去。
白夢露摩挲着自己的皮包，問他道
：“我可不可以抽一支菸。”
韓東戈往椅背上一靠，示意她隨意。
白夢露有些慌亂地打開皮包，拿出香菸，點上。
“方纔因爲我妻子在場，我很多話還沒有問，現在咱們繼續。”
白夢露察覺到了他語氣的變化。
韓東戈拿起桌上的煙盒，把玩一下，語氣低沉道：“我妻子這個人，太容易心軟，而我不是。”
“不得不說，你們的故事很有趣，也很有真實感。可是我得說，你們的故事對我來說，毫無用處。”
路易斯和白夢露對視一眼，神情沉重，糾結。
“少帥，你不相信？”
韓東戈冷冷道：“說實話，我並不相信你們的說辭，知道找到證據爲止。”
“因爲你的魯莽，我的妻子差點丟掉性命。白夢露，你應該感激她，如果按着我的意思，你現在絕不會還能坐在這裡。”
白夢露聽得這話，心裡一個寒顫。
“我並不知道……”
韓東戈有些不耐煩地拍拍桌子，“別跟我說你不知道，那天晚上，就在這間該死的房子裡，有人傷害了她，奪走了她的記憶，將她棄之不顧。你！還有你！我不管你們是誰，但你們都要爲此付出代價！”
他不怒自威的模樣，更加令人膽寒。
“我現在還願意留着你的命，是因爲還記得那個給你信封的男人。你還記得他的臉。”
韓東戈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着她道：“好好記着那張臉，等你再見到他的時候，把他認出來。”
白夢露咬緊牙關，輕輕發顫：“我會的。”
韓東戈的目光轉向路易斯，一字一頓道：“如果你不是盛立寧，我會馬上殺了你。”
如果他是盛立寧，他會念在盛薔薇的份上，給他一條活路。如果他不是，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以她妻子爲軟肋來攻擊他的敵人。
“說實話，我寧願不是盛立寧。”
路易斯突然開口，神情落寞道：“如果我有女兒，我絕不會拿她的性命冒險。我絕對不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