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杏花姑娘好生意外,不知爲何今日突然就成了香餑餑。嗯,香噴噴的香餑餑。一番薰香沐浴護理塗抹,夜幕降臨的時候,她被送到了元恆的臥室。
元恆是在外頭用了晚膳纔回的。他實在不願意跟謝宜春一桌吃飯。
夜幕低垂,夏蟲呢喃,庭院裡安靜如水,而荷塘中飄來一陣幽幽的荷香。
明兒宮裡有宴會,不出意外,應該可以見到錦繡了吧。
這一別,由冬到夏,又是半年。那思念是瘋長的雜草,割了一撥,春天只會長得更盛。
還有兩個月,錦繡就要十四歲了,她真該是個大姑娘了。元恆的心情,有點像近鄉情怯。錦繡還是個未成年的小姑娘時,就不知不覺地住進了他心裡。等錦繡成年了,自己是不是會要求更多?
這麼一想,他突然覺得嗓子有點乾涸。
見過兩年沒碰女人的王爺嗎?那就好好看看我們男主吧。
自從抱了他的“骷髏王妃”睡覺之後,他就不近女色了。以前是謝宜春不讓他近,後來是他裝瘋賣傻不能近,再後來是心生反感不想近,更後來去了軍營……
想近也沒的近。
可憐的元恆。
我只想說,王爺今年二十三。
當他回到自己的屋子,就看到了一具雪白的……違禁詞……。
臥室裡燭光幽幽,牀榻上的紗幔層層疊疊。元恆的臥室向來都是華麗的。他原本就是個華麗講究的人啊。
只是華麗也有層次,元恆的華麗是那種典雅高貴的華麗。
可是,當牀榻上透明隱約的紗縵後,出現了一個美麗的女人,這華麗就變得極其曖昧綺麗。
杏花全身不着寸縷,帶着成熟的嬌羞。謝宜春說,要是今晚她搞不定王爺,明天就劃花她的臉。所以,再如何羞澀,她也要竭盡所能地誘惑王爺。
更何況,王爺本身就是那麼誘人。
元恆抑制着,吞了好幾口口水,只覺渾身燥熱。
再說一遍,王爺今年二十三。
他在穩定心緒,確定自己不會異樣纔打算開口。
杏花卻急了,在帳幔裡頭輕喚:“王爺……”
元恆終於開口了:“你是誰?”
杏花的心沉到了潭底,原來他根本不記得自己。
可是,她依然要爭取:“奴婢是來伺候你的。”聲音嬌美動人,又帶着微微的喘|息。
“不用了,你穿上衣裳吧。本王有易楓伺候。”
咦,這話聽着怎麼這麼刺耳?
好在,杏花的想法還沒有那麼神奇和開闊。
“易楓又怎能如奴婢這樣……”她竟大膽地撩起帳幔,將自己少女的一切,都坦呈在元恆面前。
元恆有些怒意,低聲喝斥道:“還要不要臉!”
轉身就走。
“王爺!”身後的聲音不再那麼誘惑,卻帶了些羞愧。
他沒有回頭,冷冷地道:“哪兒來的回哪兒去,本王只當沒有發生過。”
身後卻傳來了輕輕的啜泣之聲。
“王爺請救救奴婢。”
“你毫無廉恥,卻要本王救你,本王不追究已是萬幸。你快走吧。”
“奴婢知道廉恥。可王妃說,如果奴婢今晚不能……”她抽泣着頓了頓,顯然並不好意思說出口,“……不能伺候好王爺,明天她就劃了奴婢的臉。”
元恆暗暗地長嘆一聲,謝宜春永遠只會用這樣的手段,卑鄙又可悲。
“穿了衣裳,等下易楓會安排你去客房住一晚。明兒一早本王會找王妃說清楚,她不敢動你一根毫毛。”
說罷,拂袖走了出去。
等他再回臥室的時候,杏花已經不見了,連牀榻上的錦被繡衾也都全部換過了。
易楓最瞭解他。他怎麼可能睡別人沾過的被衾。
第二日一早,用了廚房送過來的早膳,元恆換好入宮的禮服,錦袍玉帶,金環束髮,戰場上歸來的景王殿下又成了一枚翩翩濁世貴公子。
桃紅過來,問景王殿下何時出發,王妃已經準備好了。
“請她過來,本王要謝謝王妃。”
桃紅一聽要謝,下意識地朝臥室的方向張望,不過,門關着,什麼都瞧不見。
看景王殿下倒是一副精神煥發的樣子,桃紅也有些拿不準主意,到底是滿足了慾望所以精神煥發呢?還是一夜安眠睡飽了所以精神煥發。
謝宜春倒是很快來了。一大早元恆這邊半點消息都沒過來,連早膳都是在房裡吃的,而且,還讓廚房送了兩份,她心中又是得意又是忌恨,趕緊想過來看看情況。
一路行走,一路還想,最好杏花趕快生個兒子,有了兒子我就可以弄死她,有了兒子王爺纔有更大的把握繼承大統,有了兒子我以後纔有機會當皇后。
一路盤算着踏進元恆的屋子,行了禮,擡頭便望元恆的臉色。
“王爺昨晚睡得可好?”
“託王妃的福,睡得很好。”元恆冷冷的,聽不出喜怒。
謝宜春與桃紅一樣,一聽這話,也不由自主地將眼光遛向臥房門口。她一早就派人看着元恆的屋子呢,到現在也沒見杏花出來,難道元恆太過滿意,留在屋裡不打算放走了?
一想,心中大妒,臉上的神色就帶了出來。
元恆冷笑道:“王妃的眼光不要亂看了,屋子裡沒人。”
謝宜春被揭穿,大窘,趕緊收回目光,臉上卻只微微變了下色,尷尬地道:“王爺說什麼呢。”
“謝謝王妃如此賢良。不過,往後別多費心思了,本王對女人沒有興趣。”
謝宜春一驚,沒有興趣是什麼意思,難道對男人有興趣?這是軍營裡學來的毛病麼?
“王爺莫非……”她想問,終究還是說不出口。刑部尚書之女,再兇悍、再潑婦,也是大家閨秀。
元恆懶得跟她解釋自己的取向,只道:“人,昨夜就送走了,現在在客房。本王沒碰她,回頭會讓人替她找個好人家嫁了。”
謝宜春大爲意外,沒碰就算了,竟然還要找人家嫁了她。
“嫁人?她可是王府的家奴!”
“家奴便是本王說了算。”元恆心意已決,根本不理謝宜春的辯解,他知道一個未婚少女那樣被人看光,是一件很羞恥的事情。
謝宜春給她的羞辱,只能自己來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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