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日,探馬報鄭州禁軍旗牌官岑匡率兩百騎來援,陳耀得信心中稍安,天近傍晚,岑匡軍到了。正是晚飯時間,門口哨兵懶洋洋地打開營門,岑匡兩百騎突進營帳,搶了寨門到處放起火來,寨前花榮、朱頜、典奇、韋斌,寨後張清、穆橫、李保、郭綹分路殺到,鄭州軍措手不及,各自逃生。
好在禁軍戰力強於廂軍,衆校不顧士卒,保着陳耀望東而走,不想十里外三岔口遇見林沖一軍,陳耀勉強上前應戰,十餘招過後,被林沖一矛刺倒,餘者鳥獸散。原來朱頜捉得鄭州報信快騎,楊志就想了岑匡的用處,陳耀和官府都不知道他來林慮山,楊志王善就帶了兩百騎跟在岑匡後面裝作援軍。
黃文炳在山上終日飲酒,閒時與甄雷對弈,一連十多天過着神仙一般的日子,直到林沖回到山寨,聽說三路官軍盡沒,無奈苦笑,搖頭下山。回到相州,城中已經惶惶不安,知府孟修急切問道:“林沖諸賊最近有無攻打相州計劃?”
黃文炳笑道:“大人過慮了,他們本是朝廷官員,想的還不是赦免前罪,招安做官,要是真有謀反之心,相州早破了。”孟修聞言心中稍定,一邊出榜安民,一邊上報朝廷。樞密使張康國接信後大爲震驚,急忙召集官員商議,剛剛升任兵部尚書的林攄說道:“現在諸軍相仗,莫敢先進,不如招安爲上。”
此時京中謠傳,林攄請求悉數焚蕩與張懷素信件以安反側,其實是知道蔡京與張懷素最密,此舉是爲蔡京考慮。張康國心中疑慮,支吾幾句就讓衆人散了,然後獨自來到市井,與楊戩商議,楊戩冷笑道:“這是個好主意,不過無所謂,林沖等人胸無大志,只會苟且林慮山,可以先拖一陣子;就是以後招降也可將十二人一一調開,還怕他們飛出天去。”
此事便放在一邊,知府孟修見朝廷沒有迴音,只好讓黃文炳再去敷衍;不想意外之喜,義寨爲表明態度,主動讓出林慮縣,退入山中。孟修急忙向樞密院報捷,張康國等人就虛報戰功,更不把招安當成一回事;不過進軍是絕口不提了,時王祖道正發兵討莫公佞,建議置黔南路,領庭、孚、平、允、從、宜、柳、融、觀九州。
只有刑部尚書徐鑄心裡着急,楊志若是這樣在林慮山逍遙,那把天殘刀的事情如何辦下去,於是派人找來應安道商量,看是不是找蔡府幫忙。應安道說:“大人,此事不好辦,刑部頂着蔡相的壓力把呂淵、趙明誠等人都給放出了天牢,若不是你的威名早就被鬧翻天了。你看章綖的案子,是御史們去辦的,不如蔡相的意,主辦的御史沈畸詔貶監信州酒稅,章綖還是落了個流放海南島的結局。”
徐鑄也知道這是因爲章綖是劉逵婦兄的原因,蔡京怨恨劉逵因而興獄,就示意應安道繼續說下去。應安道說:“其實我們有個變通的法子,穆橫的妹妹穆芙不是嫁給朱武了嗎?我們可以請皇上給种師道去一道命令,讓他和十二制使聯繫,商談後面的事情,同時秘密查清楊志那把刀中的秘密。朱武既然號稱神機軍師,這點事情應該還是有辦法的,就算辦不成,我們也沒什麼損失。”
徐鑄大喜,急忙去見宋徽宗稟告,只是宋徽宗正在練字,等了兩個時辰才見到。宋徽宗聽完後,立即手書一封旨意,讓徐鑄親自交去。徐鑄又去找蔡京,要調种師道朱武進京,蔡京正不習慣童貫在西北獨斷專行的態度,於是立即同意,讓樞密院傳令。一往一來,种師道和朱武等人到時已是寒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