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勝把他扶到一個丹室休息,安排了一個道童服侍,盧俊義只是四十脊杖的創傷,休息了三四天就基本好了。公孫勝便帶着盧俊義去另一個石室見羅真人,羅真人笑着請盧俊義坐下說:“我本是皁閣山的一個後廚道士,因着徒弟強悍在這座觀裡被人稱爲真人,盧員外不要當真,有空我們就聊聊。”
盧俊義是周侗徒弟,一身武藝威震河北,豈是糊塗之人,只是頂着大名府首富的家當,想當個縮頭烏龜,現在赤條條一身,哪還有放不下的。盧俊義聞言笑道:“真人客氣了,晚輩一直遺憾未隨家師隱居,現在早晚能得教誨,也是幸事。”三人哈哈大笑,羅真人道:“有員外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以後這觀裡的事就你和一清做主了。”
盧俊義一愣,公孫勝解釋說:“一清就是貧道在師門裡的稱謂,實不相瞞兄長,我等和山東晁家結盟智取了十萬生辰綱,怎奈家師不贊成,欲率衆伴當離去薊州。兄長到此,是上天所賜,讓我等一同奮鬥。”盧俊義轉念一想便明白,薊州在遼國境內,公孫勝要與官府一斗,哪能不考慮後路;盧俊義明白自己再無退路,欣然同意。
公孫勝大喜,羅真人點頭出去,不多時進來兩人,盧俊義認得其中一人就是自己原來的伴當浪子燕青,因提醒自己李固和賈氏的幾件事情,被自己趕走,不由得慚愧。燕青上前施禮道:“見過員外。”又介紹另一人是赤發鬼劉唐,原是大名府的一個排軍,後來逃離軍隊,四人商量了一番,確定盧俊義主事;出了石室才知道羅真人已經帶着一批信徒離開,留下了一張紙條:“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也不知道羅真人是說自己脫離苦海還是祝願徒弟公孫勝一幫人叱吒風雲,盧俊義幾人看了各有感受。不過觀裡香火卻突然變好,原來駝梁山正是山西與河北交界的地方,李勉攻下遼州後,遼州東南至磁州三百里,南至潞安府二百四十三裡,西至太原府三百四十里,北至平定軍二百二十里。流民從山西大量逃往河北,一時河東、河北驚慌,駝梁山附近百姓是紛紛祈禱,想自己免於戰火之中。
很快聽說朝廷震怒,兩路帥臣、憲臣皆罪去,委新任太原知州陶節夫負責征討,陶節夫上任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請各地悉罷所派遣的官兵,一時誰也不知道陶節夫想幹什麼。消息傳來公孫勝失色道:“官軍表面示弱,實則整頓,李勉若是固守還可拖延時間,假如想擴大戰果,難免露出破綻。”
果然李勉猶豫數日,終於遣朱仁威率三千軍出太行山,過黃澤嶺進攻邢州,適逢陰雨連天,黃澤道險,淤泥深一尺有餘,士卒援藤葛而進,皆腹疾足腫,死者十之二三。而大名府留守曹霖早派都監聞達、李天成引三千軍馬來援,加邢州地方廂軍近五千人扼守在黃澤路口,朱仁威接戰數場,不敵而退。
此時陶節夫才命太原軍馬都監郭宰從武鄉昂車關出發,進攻遼州西北的石會關;潞州團練使李沔、磁州團練使劉康良聯手北上,進逼遼州;李勉無奈,命朱仁威死守黃澤嶺,自己率軍抵擋官兵。雙方激戰數日,官軍連克石會關、鼓腰嶺,朱仁威戰死黃澤嶺,李勉兵力銳減,被迫放棄遼州,退卻到松子嶺一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