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佑和始皇帝祖龍在進行神魂的交流,但看在張巔三人眼裡,那就是袁佑看着飛檐上的龍形坐像發呆。
張巔想捅捅袁佑,但他感覺到袁佑進入了某種奇妙的狀態,不適宜打擾。
兩個相隔了兩千年的靈魂在他鄉相遇,沒有共同語言,卻聊得十分融洽,因爲雙方各自有想要從對方處瞭解的東西。
現在袁佑明白了始皇帝的志向,他是要打造一個完全法制的帝國,所有人,一切都要按照王法行事,做到真正的“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你想要的,現在快要實現了……只不過,我們不是家天下,而是上古時期的國天下!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是人民的天下!任何官員,都受天下監督,正治清明……”
“小子,你別用好聽的來騙朕了,歷代大國必生國蠹,今世天下雖有這樣的體制,但在不可見之處,還能少了蛀蟲麼?”
“始皇帝明鑑!”袁佑從心底敬佩這位始皇帝,雄才大略,果然不虛。
“明鑑有何用?還是未料大秦氣數,不過二世,唉!”這一刻,嬴政不是祖龍,不是始皇帝,倒像是一個遲暮的老者。
袁佑想說點什麼,但始皇帝問了他一句:“你,可有信心打造真正的鐵律帝國?”
袁佑搖搖頭:“恐怕我有生之年是做不到了,不過,對於犯法之人,有一人,誅一人;家中包庇者,一族連坐!”
“果然是年少有志!你這一路想必有無盡坎坷……”
“寧可我負天下人,莫教天下人負我!”
“寧可我負天下人,莫教天下人負我!哈哈,哈哈,好孩子!朕給你一件大禮!”
始皇帝笑得很瘋狂,讓袁佑心裡有一絲不妙的預感。
“來吧,好孩子,接受朕的大禮!哈哈,哈哈哈,劉基!你困不住我!小子,走到這金鑾殿裡來!坐上龍椅!”
袁佑想拒絕,但是身不由己,一步一步向着金鑾殿上的龍椅走去。
“站住,那裡是禁止進入的地方!”工作人員想攔住袁佑,但是袁佑八方步一晃,轉眼已經坐在龍椅之上。
“好孩子,不要忘了你今日所說的一切!”始皇帝歇斯底里地咆哮。
“祖龍這是要幹什麼?”袁佑的心狂跳,對始皇帝道,“祖龍前輩……”
“別說話!我把一萬八百分身全部召回,助你練成祖龍術!”
袁佑直直地坐在龍椅之上,無法動彈,只感覺無盡的力量涌來。
“始生祖,祖生一,一生水,水生二,二生火,火生三,三生木,木生四,四生金,金生五,五生土……”祖龍術的開篇,就是五行變化。
袁佑的腦海裡,又開始浮現出一段話:“天地間之物各具五行之一,惟龍則五行皆具。其身爲木,鱗爲金,角與爪爲火,擺折爲水,腹之黃爲土。有結之山亦是二氣五行,故以龍名。一說神龍倏大倏小,變化不測,地亦變化莫測,故曰龍。一說有變化者謂之龍,無變化者謂之荒山。”
“唔……要撐爆了……”這股力量越來越強,很快就達到了袁佑能支持的極限
,袁佑根本來不及藉助這股力量來練祖龍術。
“嗡!”這時,一直沉寂的法術正宗塔顫抖起來,打開了大門,鯨吞起了這股力量。
第一層灌滿了,就上了第二層;第二層又滿了,就上了第三層……
第三層,很快也要滿了,袁佑緊張起來,難道我最終還是逃不了被撐死?
“屏氣凝神!你有至寶守護,不會出事的!”
兩個聲音,異口同聲,在袁佑腦海響起。一個來自始皇帝,一個來自術策。
袁佑剛想問問情況,感受到體內不斷灌輸的力量,還是用唯一能動的手開始掐訣練祖龍術,同時閉眼觀想一條五行神龍。
“龍自安來?脈將焉往?諸物皆去,惟法常在。法在天,在地,在五嶽,在四瀆,亦在糞土,在灰燼,在混沌。陰陽所成,五行所及,莫不應法!”
“法!”“法!”“法!”
到了最後,袁佑沒有了任何的雜念,意識裡只存在一個字,法!
“混沌爲無,法爲有。混沌生無,法生一。一一則生二,二一則生三。三,生三複生三,故生流形萬物。”
袁佑的腦海裡,一個法,演繹了無盡的世界,有星辰,有山河,有牲畜,有人。
這一切,都是一條龍帶來的。這條龍,從無盡的虛空中游弋而來,向着無盡虛空而去,所過之處,一個個世界誕生,一個個世界破滅。
所有破滅的世界,都是因爲不合“法”!只有合法的世界,才允許存在,這就是祖龍的霸道。
不知過了多久,祖龍老了,不能再執法了,所以它靜靜地看着袁佑。
“看來我早就該逝去了,只是一直在等待,等待一個優秀的傳承者,接任我的一切。”
“所以,你在等我?”
“也許是,也許不是。因爲你是龍,卻不是皇帝。”
“不會有皇帝了,將來也不會。但人人都能成爲龍,人人都能將守法作爲行事準則。”
“好,好孩子!接受我的傳承!”
祖龍的身體,“蓬”地爆開,化作無數光點,聚集到袁佑的雙目,讓袁佑幾乎失明。
“執法先有法眼!天地人神鬼,誰都無法阻擋你的視線!不論你看向哪裡,都能堪破無盡虛空,瞭解真實的本源!”
坐在龍椅上的袁佑,睜開眼睛,擡頭看去。
屋頂不見了,天幕也不見了,只有一片明亮的星辰,懸掛頭頂。
“星辰運行的法……青龍、朱雀、白虎、玄武……攝提格、單閼、執徐、大荒落、敦牂、恊洽、涒灘、作噩、閹茂、大淵獻、困敦、赤奮若……”
星辰垂下光輝,牽引着袁佑,只是這光很微弱,天也太亮,所以普通人幾乎不能察覺到,只是感覺心緒涌動,久久難平。
“轟!”袁佑腦海中,法術正宗塔,第四層,開了!
這一次,沒有浩瀚的典籍,只有一部經,“小五行法”!
小五行法,修習者在體內五藏養五行法力:心養火之法力,肺養金之法力,肝養木之法力,脾養土之法力,腎養水之法
力。
練成之後,能操控天下五行之物,大成時更是能放出小五行神雷!
“小五行法,奧妙無窮!以後慢慢再研究吧!我可是連法術正宗前三層都沒有吃透呢……”
袁佑向着虛空問道:“祖龍前輩,你還在麼?”
“在……但時間不多了……記住!鎖龍井!朕的本尊!哈哈!朕走了——”
聲音漸漸消散,袁佑心下一痛,他知道,這位雄才大略的始皇帝,現在是真的逝去了……
“放心吧,總有一天,方圓九萬里的土地上,只有法是唯一的真理!我答應你,我的……老師!”袁佑走下龍椅,跪在地上對龍椅磕了九個響頭。
當袁佑走出金鑾殿的時候,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但他絲毫不在意,幾個閃身走出了金鑾殿。
“嘩啦”一聲,金鑾殿飛檐上的龍形坐像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袁佑手微微一動,龍形坐像自動又復原,回到了飛檐上。
這一幕,外面的人怎麼看,又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袁佑不管了,反正這天下不久就需要攪亂,不在意這一回。
當袁佑想感受一下法力時,卻發現體內還是滾滾的元氣。
“怎麼回事?”
“想知道爲什麼?去找五色祭壇吧!”術策的聲音冒出。
袁佑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但還是向張巔三人告別,閃身去了天壇。
“哥,你可早去早回啊!我這就成電燈泡了!”張巔哭喪着臉。
天壇裡,有一座五色祭壇,袁佑一看到祭壇,就感覺到神秘的力量牽引着他的心靈,走向了中心那一塊石頭。
在他站上那石頭的時候,天色忽變,風起雲涌,形成一隻獨眼,冷漠地看着袁佑。
“術士袁佑,甲戌年庚午月甲子日丁卯時生,修習法術正宗,元氣翻騰,根基穩固,可成就術師,請自命稱號!”
仍然是心底感受到的聲音,莊嚴,浩大。
“法爲唯一,龍爲華夏,則我稱號,法龍!”
“善。法龍術師,準備接受洗禮!”
袁佑站在祭壇上,神色祥和,感受着體內的元氣一點點轉化爲法力。
空容山巔,雪蓮瞬間凋謝,然後又長出了一朵。這一朵,生機比原來的雪蓮更加旺盛!
純虛宮某個斗室裡,面對鏡子的老道自語:“越來越有意思了……也不知我派出去的弟子,現在有什麼進展了?希望不要和他起什麼衝突纔好!”
京城,青雲觀裡,正在打坐唸經的一名老道霍然站起,看向天壇方向:“新的術師?稱號法龍?老道倒要拜會一下!”
老道士走到前庭,囑咐幾位道童看好道觀,刷一下就沒影了。
散落在京城裡的術士,潘家園討價還價的、琉璃廠東摸西看的、神禁城觀摩感悟的,都感受到了無匹的威嚴從天壇傳來,全部停止了當前的動作,前往天壇!
一盞茶的時間內,袁佑體內滾滾的元氣也終於完全轉化爲法力!
仰天長嘯,震散了無邊的風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