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瑤和楚小媚一道來到了歌舞廳,這裡也是用膳的地方,她們是來找父母親他們的,她倆已經滿船遊走了一圈。
昨天她們的哥哥已經查看過了,船上並無幾個江湖人。而且他們一行人平日都甚少與山莊外的人往來,因此幾大派連他們的畫像都沒有。唯一爲人熟悉的楚三爺也已經獨自離去吸引注意力了。只要他們不自曝身份,別人不會知道他們就是霧外山莊的人。這也是他們一行能逃到這裡的原因。
楚月瑤心想:按歐陽師哥的留言,他應該也在船上纔對。琦瓏堂哥說過,歐陽師哥是個小白臉。不過這船上的小白臉也太多了吧,都分不出誰是誰不是。
如同外人根本認不得幾個楚家人一樣,楚家人除了楚琦瓏,其他人根本認不得歐陽山,雖然很多人都痛恨歐陽山,但歐陽山要是真的站在他們面前,他們也不會知道。
楚小媚癡癡道:“月瑤姐,這船真大,上上下下有六層還是七層。還有很多很俊很有才華的公子呢,剛剛在船頭那兩個在吟那個什麼碧水什麼青山,多有情調。”
楚月瑤聞言輕敲她腦殼仁,警告道:“要到了,給你婆婆和父親聽到定又要教訓你。再者,你這小花癡,你都聽不懂人家那是什麼林什麼花,哪來什麼情調啊?”
楚小媚輕吐小舌,一面桃花都忘了憂愁,喜道:“意思我不懂,但那韻味我還是能聽出來的。琅琅上口,那音那調就有情。”
楚月瑤沒她法子,勸道:“好了好了,哥哥父親都說那些不過登徒浪子沒真心,騙你上過牀人就不見了,到時候獨留你一個空悲嘆。”
楚小媚不屑道:“男人又有幾個對你一條心,就算你哥哥再過幾年也會給你多找兩個嫂子,你信還是不信。那句話怎麼說,對了,不在乎朝朝暮暮,只在乎今宵春芳度。”
楚月瑤哂道:“浪蹄子。”
楚小媚面色一轉愁道:“不過說說罷了,誰不是順手拉個男人就過日子的。矇眼摸蘋果,摸到哪個是哪個,不吃不知道是不是爛心蘋果。我的確想女俠那樣天涯浪,轟轟烈烈夢一場,至少醒來也有一段刻骨銘心的回憶不是。但也只能想想嘛,我這武功,出門就給人一板磚擱到拖去賣都不帶猶豫。”
楚月瑤聽她說得情真,再想到這兩天盛傳的那個人稱愛妻好郎君,居然爲了和個妓女尋歡,就與人當街血戰,最後還身死街頭。她禁不住心中一嘆:對啊,不吃到後頭還不知是不是爛心的呢?一時竟也無言。
楚小媚突然拉着楚月瑤,驚道:“月瑤姐,你看那邊坐在窗邊的那個公子。全船最俊最帥氣的非他莫屬了。咋咋,怪不得那麼多無知少女,被騙上牀去,要是和他我也心甘情願。”
楚月瑤隨聲看去,見得一個玉面俏郎君,白衣勝雪,烏絲賽墨,眉似春山,眸若秋水,說不盡的柔情溫潤卻是咳個不停,真逗。哎呀,難道是歐陽師哥?她不禁想起,人逗貌又俊,挺切合。
楚月瑤笑道:“你看人家咳個不停,怕是聽到你的話了。”
楚小媚臉嬌紅,訝然道:“那麼遠,不會吧,我的聲音哪有那麼大。”
楚月瑤道:“你忘記人家有可能是個武林高手呀。”
楚小媚纔想起這遭,心也忐忑,低聲道:“對呀,忘了忘了。這下羞死啦。不過不知道他聽到我說心甘情願,會不會過來搭訕呢。我這身段還行吧,你說我答應還是不答應?”
楚月瑤點了點她的光滑的小額頭。
那邊歐陽山給這個小丫頭的話嗆到了,還是兩次。歐陽山心想:我像少女殺手嗎,她們被人採花是她們的事,還有你心肝怎樣關我何事。
許小松當然也聽到了,山弟的魅力都不是第一次見識咯,萬人迷似的。不過這個小媚夠熱情奔放,這想法天馬行空,和山第都有得一拼。
楚月瑤看着這邊,再道:“小媚,你不覺得那個穿烏衣的更有魅力嗎?這七分臉有點冷酷,劍眉星目,嘴角翹起來時還有個小酒窩,人看着也踏實。”
楚小媚答道:“聽你這樣說,是哦,也很不錯,耐看。”
許小松微微呆了呆,旋即一笑,被人讚的感覺真是挺不錯。
歐陽山看着他臉上的變化,也忍不住偷笑,暗道:是挺耐看的。
楚家人的桌子在另一邊,也不是所有人都來了,以防意外兩個小孩紅兒和雪兒並沒有帶出來,他們的母親和奶奶也留在了房中照看。
楚山阿疑惑道:“兩個丫頭在那裡停住了,幹什麼呢?”
楚烏梅答道:“好像是在說着什麼。”
楚山阿的兒子笑道:“兩位妹妹怕是看到哪個俊郎君給迷住了吧。”
楚烏梅聞言也笑道:“船上白面書生有不少長得秀逸氣清,月瑤年紀也不小了,小媚亦到了年紀啦。呵呵。”
楚山阿卻是不怎高興,對兒子說道:“你去看看,帶她們回來。兩個大姑娘站在那成何體統。”
他兒子點頭道:“是,我這就去。”
俗話說得好,十八無醜女。
楚家二女站那,驟然望過去也許還比不上身邊這些塗脂抹粉打扮得花花碌碌的豔女子好看,但要是細細觀察,她們身體各處無不洋溢着動人的青春活力,這決不是那些上了年歲的女子可比的。
世間又有幾個,白飛飛,林仙兒那般的?因此,她倆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已經吸引了廳中不少人的關注。其中有一個用劍的青年俠客,看着和她們的哥哥差不多年紀,聽到她倆這樣誇讚那邊的兩個少年,心中不高興了,甚至都流露到臉上來。
和他同桌的一個夥伴見此慫恿道:“君大公子,有些人有眼不識荊山玉,抱着頑石當是寶。你何不露兩手?也好讓大夥都見識見識,你紅塵劍怎樣劍絕紅塵。”
聲音故意說得有點響亮,吸引了附近幾桌的商賈書生以及楚家二女都看望過來,君大公子隨即正了正身形,端坐斂容,三分風度三分瀟灑。
君大公子故作高冷道:“王兄謬讚,在下的劍要傲絕紅塵還需十年。”
那個王兄也不避諱旁人,繼續高聲說道:“君公子,謙虛了。你那三尺青鋒一出,快如雷光電閃,轉眼都已經十劍八劍刺出。上個月,那鬼刀楊二和你對上,他甚至連自己是怎麼死都看不清。”
周圍那十數人對江湖武林的理解,還停在說書,聽着聽着就是不明白也覺得很厲害。那楚家二女也是如此這般,就連許小松也心裡想着:好像很厲害,雖然一個呼吸十劍八劍都不算什麼,但沒看過也無法判斷究竟有多快。
只有歐陽山心道:鬼刀?紅塵劍?什麼來着,聽都沒聽過喔。
君公子被捧了頂高帽,傲然自得都漸現於面,笑道:“鬼刀那樣的宵小惡徒何足道哉。本來露兩招也沒什麼不可,就怕別人把君某當作是沽名釣譽之輩。”
王兄繼續捧道:“這個怎麼會,紅塵劍君默寒又不是浪得虛名,再過兩年恐怕都要傳遍整個武林了。今日得見一二,是吾等之幸。大家說呢?”
能開開眼界自然是好,再不濟就當看雜耍也好,誇兩句又不花錢,幾個商賈當即喊道:“對對對,實乃吾等之幸。”
王兄趁機加把火,貼到君默寒的耳邊,低聲說道:“那兩個小姑娘也在滿是期待的看着呀。君兄耍兩手絕活,讓她們看得癡迷了,投懷送抱也說不定。少女都喜歡英雄豪傑嘛。”
君默寒聽得心癢癢,但是面上強自壓抑,不露欣喜,淡淡道:“各位盛情難卻,我就稍露一手。大家仔細看好了,我會盡量放慢速度的。”
言畢,君默寒伸手把劍,從放置在桌面上的劍鞘裡抽出,只見寒光一閃。不知道什麼時候,那碟肉丸子已經被他挑到了半空。然後,白光如練當空舞動,大夥根本看不真切,只聽到嘶嘶劍風響過。
當一切又再恢復平靜,君默寒在用一條白絹在悠悠地抹劍,他從頭至尾,始終穩坐在那。桌面上,那碟肉丸子依然靜靜的停在那,只不過已經全部被劈開成兩半,而且碟子上的肉汁一滴也沒灑落出來。
楚月瑤的哥哥已經走到她倆的身旁,都看在眼內,忍不住讚道:“好快的劍。”
其他人也連聲贊好,他們之中有很多人甚至都不曉得,那些肉丸子居然全都已經被切過,但就憑空中那幾下,就覺得很是厲害非凡。
許小松看了看歐陽山,心想:還是後天境時,山弟的劍好像都比他慢一絲。
歐陽山也很意外,以爲是個繡花枕頭,沒想到還是條小蛟龍,這一手快劍,在後天境都難尋一敗了吧。
君默寒淡然的點頭致謝,將一個劍客的冷酷演繹得淋漓盡致。甚至楚家二女跟着哥哥離去他也無動於衷,就像是毫無所謂一般。
王兄這次聲音收斂了,他揶揄道:“君大公子,這下裝過頭了吧,人都走咯。”
君默寒卻是很資信的說道:“王兄,這你就不懂了。要不就不裝,開了頭就不能露底,你看着,小的那個已經動了心。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機會有的是。”
王兄哂笑道:“好吧,你高招。我敬你一杯。”
楚小媚的確覺得那姓君的這一手很帶感,雖然人有點不太靠譜的樣子。
楚月瑤心裡卻是清楚,看似很漂亮實際太花俏,如果那個真是許小松大哥,恐怕一刀就能了結這個君默寒了。
許小松還不知道自己有了人生的第一個小迷妹,他正在看歐陽山拿着筷子在那比劃。唰的一下,那碟炸蝦球被歐陽山一挑,上面的炸蝦球跟着慢慢地飄升,隨後一道黑影閃過,所有蝦球盡數被歐陽山用筷子串了起來。
這時,歐陽山笑了笑,把最上面的炸蝦球咬入口,咀嚼幾下吞入腹,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