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三岔口,熟悉的茶寮,沒有了昔日的煩囂,來往盡是江湖人。
本着誰的生意不是做,龍秀的父母依舊賣着自己的粗茶和饅頭。
但隔三差五即有人來要“抽水”,又越來越多茶客白吃白喝,讓他們漸漸入不敷出,也打算不再經營了。
是日,又一羣兇形惡相的大漢吃喝之後打算就此離去,只不過,帶頭的那個鬍鬚漢子,臨出門前頓住了腳步。
他轉過頭來,盯着龍秀的母親。龍秀母被他這樣一望,連忙退了半步。
那人見狀笑着說道:“你放心,我對你這半老徐娘的沒什麼興趣。不過我記得你家在這開茶寮很多年啦。迎來送往該是賺了不少錢,一百兩銀子。別說沒有,沒有的話,去跟閻王爺說。”
有幾個機警的手下,立即抽出了明晃晃的大刀,在那緩緩地來回揮舞。
龍秀母被這一嚇,又慌張退了兩步。龍秀父急忙上前將她扶穩。
那些人看到此情此景,皆戲謔地笑了。他們覺得自己此刻真是威風。
龍秀父望了眼他們手中的刀,怕他們在店內再鬧出什麼事來,因而苦着臉說道:“一百兩銀子,我們湊一下還是有的。你們別亂來,我現在去拿。”
龍秀父說完,打算扶妻子坐下即去取錢。豈料,那邊其中一人倏地拿起茶碗向着龍秀父母跟前的地上砸去。
嘭的一聲,碗在地上開了花,碎片四散,濺向八方。
茶碗是沒傷到人,可龍秀母在慌亂中不慎把手撞到了臺角,她挽起衣袖一看,發現紅了。
“既然有錢,快去拿,還磨蹭什麼。”那男子的話音也在此時響起,言語間還帶着三分得意。
“是,是,是,馬上去拿。”龍秀父連聲應答。
“哈哈哈。”
正在衆人大笑之際,外面驟然傳來急急的馬蹄聲,接着馬蹄聲一歇,又是一道話音。
“終於趕到了,希望沒有來遲纔好。”
衆人立即看向大門,連同龍秀父也停住腳步轉首一觀。
只見進來之人一身斑斕華服,腰掛長刀,三分秀顏,一步一小頓,異常風騷。
他先是看到龍秀父母安好完整,當即心中一鬆,臉露兩分歡欣。
隨後,他旋視一週,對着那羣大漢說道:“圍在這兒幹嘛?對這茶寮有興趣?要是有興趣,不多要你們,五百兩紋銀,頂讓給你們。”
惡漢乙:“誰對這有興趣?!哼。”
他略感可惜地又說:“可惜了,少收五百。既然沒興趣,都給爺我滾到一邊去。爺還要趕着幫人搬家呢?別礙着。”
說罷,他揮了揮手,狀似趕蒼蠅一般,繼而對龍秀父母說道:“兩位,伯父伯母。我們搬家啦,收拾一下細軟,我帶你們去安城找龍小秀。接下來,中州怕是都不太平啦。”
龍秀父母不認識此人,感到有點莫名其妙。惡漢們則都不滿意啦。
惡漢甲:“走可以,但走前,先將一百兩銀子交出來。還有你這臭小鬼,你要是沒有五百兩紋銀,留下一身皮吧。”
“哈哈哈。”
惡漢們齊聲大笑。刀,是都掏了出來,除開爲首的老大平靜地看着。
只不過,他哪有什麼懼色,反倒像是看到金子一樣,兩眼閃閃發亮。
“呵,我剛纔沒聽錯的話,你們原來是來勒索的?”
惡漢甲:“是又怎樣?”
“是的話,事情就大條啦。”眼尖的他看到龍秀母紅了的手,更是指着說:“還傷了人,你們不留下一千幾百兩都別想跑。”
看到來人有恃無恐的樣子,爲首的那位感覺到有點不對勁,但對方的外貌與那些不能惹的又完全沾不上邊。
惡漢甲:“什麼?還訛上我們了?”
“哼,我跟你們說,要說我好友的名號,你們肯定都聽過。但,你們以後還有命的話,得記下我未來北域第一雄奇的名號,蝴蝶君啊!”
言畢,蝴蝶斬倏然而出,蝶影重重隨即發動。刀光乍現,殘影一閃,轉眼,惡漢們的褲頭帶紛紛跌落,那爲首的老大的脖子飄出一絲鮮紅,添了一道血痕。
“怎樣?還要再來嗎?”
聞聲,回醒過來的老大更是驚恐地望着外面的那輛馬車。
中州東部,半年前有一個傳聞,一個騷包的趕車少年,車裡頭坐着的是名震江湖的許小松。
衆人下面現在是真的涼颼颼,卻又聽到老大急躁而慌張的話語。
“快,把身上的錢都掏出來。”
最後,全部湊合起來交到蝴蝶君手中,也不過區區三百兩。
蝴蝶君心中哂了一句“窮鬼”,旋即揮手示意他們自行離去。
龍秀父母看到劇情如此反轉,一時間也反應不過來。
“好啦,兩位,時間緊迫,趕快收拾。對了,你們還不認識我吧。我叫蝴蝶君,是你們兒子龍小秀的好兄弟,特意來這接你們的。不過龍小秀還不知道,到時候給他一個驚喜。幸虧你們沒有自己上路,路上也不太平,不然我也不會耽擱到今天才來到。”
漸漸回過神來龍秀父母,點了點頭,心中仍在捋着這事。
蝴蝶君看他們呆呆地望着自己,他瞄了眼自己手中的三百兩,轉念一想,分出一半塞到龍秀父親的手中,說道:“嗯,好吧,見面分一半。”
……
這邊蝴蝶君接上龍秀的父母往北而行,那邊,鳳凰鎮內唯一的那家客棧的老闆同樣哀嘆生意難做,儘管他這個月的收入比過往半年都多。
原因嘛,你看,又有一羣想吃白食、白住店的來了。
“先錢後住,押金三天。要幾間房?”
“呵呵,一二三四五六七”,那個數了一下自己的人數,笑道:“來七間上房。不過錢嘛,要錢嗎?”
說到錢的時候,他一把大砍刀丟到了老闆的桌面上。
老闆沒有拿起,只是苦着臉說:“本店不收破爛,也沒上房。但若是你們真沒錢,我也只能勉爲其難了。因爲這桌面花了,這要賠的。”
“哼,你是真傻還是假傻?”
“哎,這生意真難做,難不成要在外面豎幾根人杆?羅剎臂常小滿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而他的大哥修羅腿畢辰風不知道你們又有沒有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