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的早上下起了毛毛小雨,溫潤的雨絲如同細弦敲打着窗臺。
我依靠在窗邊,神情呆滯着望着外面雨景。
電話聲響起,祜絹溫柔的聲音傳來,“親愛的,在家裡幹嘛呀?”
“看雨景。”
“楊沐呢?”
“他有事情回老家了。”我撫、弄着窗簾。
“出來玩玩唄。”
我看着窗外密集的雨絲,“這種天氣適合去哪裡玩呀?”
“哎呦,出來嘛。人家想你了。在我家哦,等你。”祜絹掛斷了電話。
街上已是溼漉漉。如同被浸溼的苔蘚,腳底順滑。
按響祜絹的門鈴,祜絹穿着一件吊帶的長裙立在門前,頭髮散亂。
徐風從房中走出,敞開着襯衣。
“我還是在外面等你吧。”我轉身想要走出去。
“哎呦,怕什麼。這裡就是聚集點啊。”祜絹拉扯住我的手臂。
徐風壞笑着低下頭把衣釦扣上。
“什麼聚集點?”我疑惑的看着祜絹。
“關於出遊商討聚集點。”徐風歪坐在沙發上。
祜絹坐在徐風的身邊,攬着他的脖頸。“待會林森也要來哦。”
我吃驚的張大嘴巴。
門鈴響起,祜絹慫恿我去開門,打開門林森微笑的看着我,一把將我抱起。
“放下,放下,快放下!”我掙扎着。
“好了,大家聚齊了,商量去那裡玩吧。”徐風清清了嗓子。
“我沒有多餘的時間,我還要上班。”
“我已經向你們主編給你請假了,就說你是出外隨從採訪我。”林森壞壞的看着我。
“爲期十四天。”林森得意的挑起了眉毛。
我好氣又好笑的看着他。
南方的燥熱如同迷亂的觸角,在身體上蜿蜒爬行。
我們四人坐在敞篷車裡,歡欣雀躍。
路兩旁高大翠綠的香樟延伸出青鬱的枝蔓,陽光透過枝隙搖晃在臉龐,如同閃爍的星星。那是特有的江南風味,空氣裡瀰漫着清雅的芳香,我看到行人安靜恬淡的神態,像是從水中撈起的月亮。
風撩撥起林森的頭髮,飄蕩着淡淡的荷葉澀香。
恍惚中,這個坐在身邊的成熟男人隱隱發光,我看到宛如少年眨動的
長長睫毛。
那些從身體身體深處生長出來的遙遠回憶,在眼前鋪展,淡藍色的天空慢慢墜落如同輕紗遮掩我的雙眸,輕哼的歌曲流淌嘴角,饞涎綿軟的思緒。
我喜歡林森從身後抱住我,雙臂裡流動着愛與關懷的血液。他把臉埋進我的頭髮裡,深沉的嗅着。
“開心嗎?”林森夢魘般的呢喃。
“嗯。”我斜歪着腦袋。
“你快樂,我纔會快樂。”林森傾吐着熱氣。
少女時我有一個夢想,就是希望有一天心愛的男人從身後把我緊緊的抱住,我可以感受到他身體上流動暢快的血液,聆聽他骨子裡翻滾的真摯疼愛,眼前則是我愛的江南,那個時常出現在夢裡的曼妙水鄉,清新無塵的天堂。
四周安靜的可怕,像是可以聽到蝴蝶扇動翅膀的聲音。隔壁隱約傳來沉悶的叫喊和呻、吟。
我把頭後靠在林森的肩膀,雙眼微閉。
“爲什麼不那樣。”
林森轉過我的身體面對他,一臉無奈的用手指輕颳着我的鼻樑,把我緊緊抱在懷裡。
“就想這樣靜靜的擁有你。”
淚水瞬間崩堤,我閉上眼睛溫暖着沿徑盛開的花朵。
我坐在游泳池邊,雙腿攪動着池中的水花。
一個大波浪滾涌而至,林森調皮的從水花中露出了壞笑。
“不去游泳,在這裡靜坐着多無趣。”
林森抹了一把臉上的水跡。
“我喜歡看你游泳。”我輕拭着林森的臉龐。
“林森!”徐風喊他。
“我過去了,待會再來陪你。”
林森親吻着我的嘴脣,重新鑽入了水中。
祜絹穿着性感泳衣,拖着一盤水果做在我的身旁。
“怎麼不去游泳?”祜絹用一根牙籤挑起一小塊火龍果送到我的嘴邊。
“因爲女性特殊的原因。”我捏着牙籤把水果放到了祜絹的嘴裡。
“那你們昨晚······”祜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很愉快呀。”我攤開雙手。
“厲害!”祜絹嚥了一口唾沫。
“老實說,林森知道我們的關係嗎?”祜絹問。
“不知道。不過他覺得我們的關係升溫的有些超出想象。”
祜絹輕嘆了一口氣,“
徐風好像看出點什麼,他一直都是一個很聰明的人。”
祜絹得意的揚起嘴角。
“你們認識才多長時間就敢說他一直很聰明。”我打趣她。
祜絹突然很嚴肅的一本正經的拿起我的右手放在她的左胸膛上,“槿兒,你感覺到這裡對他愛意濃濃嗎?”
“沒有。”
我搖搖頭,“只是······”我放慢語速。
祜絹發亮的眼珠定定的看着我,“只是感覺你的胸、部又比以前大了不少。”
“你·····人家當你是個知心人,你卻·······”
祜絹臊得滿臉通紅伸手撓我癢癢,我們鬧成一團。無意間撇到徐風靜靜凝視的眼神。
夜幕降臨,派對在游泳池邊的一個野蔓藤木架下舉行。
我們三個人在天然草地上鋪着碎花的布幔,上面擺滿各色的食物,林森從酒店老闆那裡找來了一個老式的唱機,放置在一個高藤椅子上,裡面飄出吱吱呀呀的磁性聲音。
林森走到我面前,紳士般的曲弓着身體,伸出手臂。“可以邀請藍小姐共赴一曲嗎?”
我把手小心的放在他的掌心。
“這麼浪漫有情調的男人,難怪會把我們的槿兒追到手呢。”
祜絹在一旁興致勃勃的說到。
這時徐風走到祜絹跟前也牽着她的手輕柔的步入其中。
輕柔的音樂像是一朵微微綻放的花朵,又像是一個曼妙的少女剛出浴時難掩的凌亂體香。
我扶着林森的肩膀,他輕攬着我的腰肢在窄小的方位纏綿移步。
“爲什麼要放老唱片?”我看着林森的眼睛。
“我想你應該會喜歡。”
林森的鼻翼輕摩着我的側臉。
“每一首老歌都有一段故事,這種情思有時候過於沉重。”
我把額頭抵在林森的脖頸。
“可是你說過,老式的歌曲有深壑的皺紋,裡面盛滿溫暖的粘絲。重的不是它的鐵鏽,而是它的回憶。”
我揚起朦朧的雙眼,“你怎麼知道?”
林森溫柔的笑着,“你發表的每一篇字跡,我都會看。”
唱機裡的歌曲繼續的流淌,流出粘稠的液體把我和林森的雙腳緊緊的捆、綁在一起,那一刻我真的好想就這樣抱着他,安靜一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