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就是在折騰,只看你是折騰的起勁還是折騰的蛋疼,因此,只要不是那種沒
心沒肺、盲目樂觀之人,總會有這有那的苦惱或者憂愁,只是有些人會去找人傾訴,
傾述之後,便雨過天晴了,而有些人卻是將這些苦惱埋在心裡,一個人默默的承受,
直到憋成了內傷,還不知釋放。雖然都知道,這樣苦着的還是自己,但世間卻依舊有
很多人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易天笑本來是屬於第二種人,一個人獨自承擔着那些清楚或者不清楚的秘密,不
是因爲不想傾述,而是因爲找不到可以傾述的人,但今天卻不知道什麼原因,也許真
的是被環境改變了許多,卻在易千山面前,顯現了自己脆弱的一面。
“哦?”
易千山頗爲詫異的‘哦’了一聲,平時見這個孩子把自己的情緒隱藏的極好,即
便是之前自己對他那般爲難,他也是沒有絲毫波動,這次卻主動找自己,難道真的還
有自己未曾發現的情況嗎。
“爲父平時見你老成的厲害,卻也沒想過,你不過還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孩子罷了
,也怪我,沒有好好管你。”易千山有些自責的說道:“說說吧,什麼事讓你苦惱了
?”
易千山的幾句平淡的話,卻讓易天笑心裡一陣感動,沒想到自己這個不苟言笑的
父親,今日卻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是呀,其實一直是自己未曾真正的把他當成一個
可以交心的人,又怎麼能埋怨他不近人情呢?想到這,易天笑不由笑了笑,輕輕道:
“父親,對不起?”
易千山一陣失笑:“這孩子,究竟是怎麼了,無緣無故,怎麼胡言亂語起來了。
”
易天笑也呵呵一笑,道:“沒什麼,孩兒想問問父親,如果一個人爲了父親不顧
自己安危,死心塌地的追隨,而父親卻根本沒有爲他做過什麼事……父親會如何對待
?”
易千山皺了皺眉頭,想了會,意味深長的說道:“其實,不管是誰,都沒有無緣
無故的死心塌地,他對你死心塌地,那是因爲你給了他,值得他爲你死心塌地的東西
,只是那些東西對你來說,微不足道而你沒有發現而已。”
易天笑一愣,沒想到父親的解釋這般抽象,不由苦笑道:“父親覺不覺得……孩
兒很沒用?”
“趙大哥聽到孩兒遇襲,連夜趕回,昨晚在回京的路上遇到了襲擊,但孩兒卻什
麼都不能爲他做……父親還是讓趙大哥回到原來的位子上吧……”
“哈哈……”
易千山聽到易天笑煩惱的事情卻是這樁事,不由哈哈大笑起來,笑罷,易千山看
着易天笑,認真的說道:“你聽好,首先,我易千山沒有無用的兒子!天賜看似混賬
,但我卻沒有管過他,我想你是知道原因的”
易千山易千山得意的笑道:“至於你,這個世界上,誰能仙山學藝十三年?誰能
待在家中一
個月就可以賺到上百萬兩的銀子?有誰改造過天國數十萬的兵器?有誰能
改變一個國家,甚至這個世界的民衆的生活狀態?”
易千山嘆了一口氣:“爲父奮鬥半生,於家不及你,於國不及你祖父和你外公,
如果我還認爲你沒用,那爲父情何以堪”
"父親……都知道了?"
易千山似笑非笑的看着易天笑道:“我說過,你沒什麼秘密的……”
易天笑大汗,這個世界上難道沒什麼隱私權可言嗎?想到自己偶爾犯得一些小無
恥,易天笑便感到頭痛,想起今早那混賬事,易天笑很難得臉紅了。
“當然,有些事我也不會去關心,就像你今早的……咳咳……”
易天笑暴汗,這真是想什麼來什麼,這……
“咳咳……父親……那個……經商的事,您不會怪我吧……”易天笑趕忙岔開話
題,這個老頭子也太爲老不尊了。
“呵呵,我不是那些老糊塗,你的那段關於經商的話……雖然有些牽強,但不無
道理,雖然這個世界的主流是這樣的,但我不會反對你去做你認爲對的事情,就像我
對天賜也只是睜隻眼閉隻眼一般……”
“至於趙國,那既是你的福氣,也是他的福氣,你不必介懷,你放心,關於趙國
遇襲的事情,爲父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易天笑點了點頭,忽而疑惑的問道:“父親,你覺不覺得最近的事……是否有些
蹊蹺?孩兒感覺似乎有人在針對我們一樣,敵人……究竟是誰?”
易千山不在意的笑道:“沒有敵人……在爲父眼裡,這些過不過是一些跳樑小醜
而已!”
“可是這樣終究處於被動呀!”易天笑冷着臉,狠狠的說道:“我不希望我在乎
的人出現什麼意外……”
易千山欣慰的看着易天笑,淡淡的說道:“再等等,等你變得足夠強……有足夠
的本錢了再說……”
天空壓得很低,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壓下來一般,讓人找到了一些“杞人憂天”的
感覺,但是爲了生活而疲於奔波的人們,卻沒有多餘的心思來管這些自己沒必要擔心
的事情,天壓下來,還有那些高個子人頂着不是?
路上的雪還沒化去,但這並不妨礙出行的人,以及那些爲了生活拼搏的商販,接
近年關,誰不想過一個豐盛的新年呢?那就只有賣力的吆喝,吸引更多的顧客來光顧
自己的店鋪了。人活着,不就是爲了這些材米油鹽醬醋的俗物奮鬥嗎,小小的平凡裡
面的偉大,歸根結底,生活……都不容易!
易天笑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羣,以及繁華的鬧市,默默感嘆:“這便是隱藏在繁華
下面的辛酸啊!”
說起京都,趙國卻還要比易天笑熟悉很多,易天笑這次便是專門拉着趙國出來的
,大雪天的,車馬難行,女孩子出來卻是受罪,因此易天笑並沒有叫小丫頭他們一起
,再說易天笑並沒打算逛街,而是想去一趟錢莊。自己上百萬兩引子堆在聚寶錢莊,
看都沒去看過一眼,怎麼也說不過去。
“過了泗水橋,離聚寶錢莊便不遠了”趙國指了指前方不遠的一座石橋,笑着說
道:“這便是胭脂河的下游了,少爺你看,這一片,便是天國京都最繁華的煙花盛地
!”
易天笑嘻嘻一笑:“趙大哥似乎對這裡很熟悉?”
趙國老臉一紅:“咳咳……不算太熟……不算太熟……”
“哈哈……”易天笑哈哈一笑,忽而嚴肅起來,認真的說道:“趙大哥也三十好
幾了,就沒想過成個家?”
趙國臉色紅的更加厲害了,眼珠子亂飄着,易天笑順着趙國的眼光望去,卻是胭
脂河畔的一處修葺得十分講究的樓子,易天笑仔細看去,卻是“煙雨樓”,易天笑心
裡暗暗一笑,心裡有了計較,剛想說去“煙雨樓”逛逛,趙國卻開口了。
“咳咳……”
趙國急於想改變此間的尷尬,卻苦於沒什麼話好說,突然見到橋上那個老頭子蹲
在那裡,像個算命先生,卻又沒有打出標符,趙國卻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口不擇言道
:“少爺,咱去看看橋上那個老頭在賣什麼?”
易天笑哪裡不知道趙國心中所想,也不再取笑於他,衝着趙國擠了擠眼睛,哈哈
笑道:“好,走,去看看!”
泗水橋並無什麼特色,要說作用嘛,最大的作用當然是連接胭脂河兩岸,供來往
行人過河之用了,至於其他作用……那便是一些文人墨客,看着兩邊岸上樓子裡的姑
娘們吞口水的“立足之地”了,放在平時,泗水橋邊肯定是站滿了人的,只是現在,
不過幾天便是過年了,就算再是飢渴,那些個逛不起樓子的人那也得忍着,大過年的
還跑來橋上看女人,那是會被人戳着脊樑骨的,這或許還比那生理煎熬更加難受。
易天笑走上泗水橋,因爲橋上人來人往,積雪早就融化了,只是卻是溼的厲害,
一個穿的不算好,但一身還是比較乾淨的老頭子,蹲靠在橋邊,和來往的行人一對比
,顯得十分惹眼,老頭面前擺着一些宣紙捲起來的小紙筒,用一根長竹籤子穿着,很
想易天笑前世民間拜菩薩的時候燒的那種粗香,但卻明顯又不是,易天笑正想蹲下身
問一下那老頭子,橋頭卻傳來一陣熟悉的喧鬧。
易天笑回頭望去,卻看到一幕讓他感到十分熟悉的場面,一種似曾相識的“溫馨
”感,雷的易天笑哭笑不得,只見那些流動商販,或抱着,或挑着自己的東西,沒命
的狂奔,後面一羣身穿衙服的人卻拼命的追着,而那些有固定店鋪和擺攤的商販卻都
是拼命的伸長了脖子瞅着,像是上演着一出十分滑稽的話劇一般。
易天笑眉角亂顫,憋了半天,終於憋不住了,輕輕的吐出一句:“我靠……城管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