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通話後,我仰頭朝着療養中心的方向掃視一眼,隨即發動着車子。
此刻,療養中心的兩扇大門敞開,裡面隱約傳來嘈雜的叫喊聲。
思索片刻,我又撥通謝鴻勇的號碼。
“放心吧朗哥,我這會兒就在公司附近,什麼事情都沒發生。”謝鴻勇先我一步出聲。
我長舒一口濁氣:“費心了勇哥。”
謝鴻勇接着道:“不過咱說實在的啊朗哥,你們公司安保方面確實太差勁,連個門禁都不設置,電梯可以直接通往你們這些老總的寢室,如果真有人想搞事,一窩蜂衝上去,後果不堪設想吶,真心建議你回頭搞個指紋密碼之類的身份識別。”
“成,明天就安排。”我認同的迴應一句。
“還有個事兒。”謝鴻勇想了想又補充一句:“今晚上四五臺巡邏車總在你們公司附近轉來轉去,我看看從上京來的那個張佩和杜紅旗也在車裡,不是啥好兆頭啊。”
“現在還在嗎?”我心口一緊,忙不迭發問。
“等我看看啊!”
半分鐘左右後,謝鴻勇回答道:“不在了,不過你們公司的路口停了兩臺巡邏車,我估計最少得有八九個巡捕,那幫人也不知道要幹嘛,就在車裡呆着,也不下來!”
我沉聲叮囑一句:“行,你多幫我操心,有啥事隨時聯繫我。”
今天晚上怪怪的,一切都變得特別不同尋常,張佩和杜紅旗不會好端端跑到我們公司附近溜達,一定是得到了什麼消息。
他倆來鵬城的主要目的就是爲了找陳曉,可陳曉一直呆在高利鬆他們公司的貨倉裡,除了我們有數的幾個人以外,誰都不知情。
難不成我們公司內部有什麼讓張佩、杜紅旗感興趣的東西?
仔仔細細的回憶一遍,我確信公司裡絕對沒任何紕漏,又朝療養中心瞄了一眼,接着又撥通車勇的號碼,直接詢問:“你那邊有什麼異動沒?”
“逼事沒有,我們幾個剛涮完火鍋。”車勇嬉皮笑臉道:“要不是怕你擔心,我都打算帶着他們幾個找地方捏捏腳去。”
“別騷情!”我打斷他道:“有啥事趕緊跟我聯繫,千萬別託大,我總感覺今晚上的事情,處處透着詭異。”
“安了,你勇哥屬道士的,什麼魑魅魍魎都逃不過我的手掌心。”車勇沒正經的應聲。
正說話時候,療養中心裡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緊跟着就看到那羣“僞警”急衝衝的跑出來,其中有倆人還夾着個青年,那青年竟是劉祥飛。
“媽的!”見到這番情景,我咬牙小聲罵了一句,又將帽檐往下壓了一點。
帶隊的中年漢子距離我還有四五米時候,火急火燎的吆喝:“大川,打火掉頭!”
我沒回應,照着他的吩咐,慢慢撥動方向盤。
“別特麼墨跡,都快點的!”中年漢子粗暴的“呼啦”一下拽開車門,回頭朝兩個架着劉祥飛的同伴催促:“趕緊特麼把人塞車裡!”
十幾秒鐘後,他們一幫人全都上車,帶頭漢子一屁股坐在副駕駛上,衝我招呼:“回家,腳丫子給我踩油箱裡,快機八點!”
我點點腦袋,猛的轟了一腳油門,然後迅速鬆開離合,整個車子頓時間猛往前躥了幾米,接着被憋滅了火。
“哎我操,咋開的車!”
“撞死老子了...”
車裡的其他人紛紛咒罵叫喊。
趁着這個時間段,我迅速拔掉車鑰匙,一腳踹開車門跳了下去,同時張嘴大叫:“給我把他們圈起來!”
“昂!昂!”
兩道粗獷的排氣筒聲音泛起,對面八九米處一臺黑色的老款“捷達”猛然衝過來。
“咣噹!”
“咣噹!”
車子還沒停穩,五六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小夥就拎刀將商務車包圍,一句對白沒有,上去就“噼裡啪啦”的猛砍狠砸,雪亮的刀尖抻進窗戶裡“咔咔”一陣狠戳。
慘叫聲、喝罵聲、傢伙式剁在車身上的叮噹聲連成一片,在這個午夜的街頭顯得尤爲響亮。
“瑪德,抄傢伙...”
“保護好那小子!”
商務車內的“僞警”們在懵逼幾秒後,也立即做出反應,帶隊的中年漢子更是利索的從副駕駛處跳下來,手持一根甩棍跟一個小夥打鬥在一起。
高利鬆替我找的這幾個刀手生猛歸生猛,但是格鬥經驗很一般,除了最開始時候仗着突然襲擊的優勢
唯恐劉祥飛受到傷害,我吐了口唾沫,彎腰從地上撿起來半拉磚頭,三步並作兩步衝奔上前,照那個帶隊的中年漢子後腦勺玩命拍了一磚頭。
那傢伙猝不及防,身體向前趔趄兩步,腦袋上的大蓋帽一下甩飛。
“曹尼瑪得!”沒給狗日的反應機會,我左手薅住他脖領子往我懷裡一拽,右手緊握磚頭,跳起來朝他的大臉蛋子又補了一下。
另外一邊,眼見自家帶頭大哥吃癟,幾個“僞警”頓時間有點慌,着急忙慌的想要從車裡往外爬。
幹羣架就是這樣,只要有一方軍心渙散,那結果基本已定,僞警們萌生退意,我們這頭的幾個刀手愈發更加兇猛,車窗玻璃噼裡啪啦讓幹稀碎,拳頭大小的血點子隨處可見。
二分鐘不到,戰鬥結束,幾個僞裝成巡捕的狗籃子渾身掛彩的抱頭蹲成一排。
我忙不迭把劉祥飛從車裡攙扶出來。
看他臉色慘白,呼吸極爲不順暢,我關切的詢問:“你沒事吧?”
“我不要緊,大外甥剛剛順牆頭跑了,朗哥你快聯繫他。”劉祥飛喘着重氣出聲。
“我這就給他打電話。”我點點腦袋,扶着劉祥飛往我車裡走,路過幾個僞裝巡的傢伙跟前時,我衝一個刀手道:“兄弟,受累把他們帶隊的送老高那裡,我晚點聯繫他。”
...
一根菸的功夫後,我載着劉祥飛驅車離開。
路口處空無一人,只餘下一臺閃着警燈的道路搶險車,瞟了一眼後,我一手握方向盤,一手撥通蘇偉康的號碼。
電話是通着的,可那頭卻沒人接聽。
連續打了好幾個,仍舊沒有動靜,我這才扭頭問向劉祥飛:“大外甥翻的牆頭,另外一邊是哪?”
劉祥飛想了想後,伸手指向前方:“好像是吉祥街,沿着馬路一直走,有一個岔路口,下拐就是...”
“迪嗚迪嗚...”
就在這時候,一陣響亮的警報聲突兀炸響。
兩臺巡邏車從黑暗中現身,一前一後將我們的車子別在當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