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陳科的話,我馬上扭頭看了一眼,確實看到一臺白色的本田越野車不遠不近的吊在我們屁股後面,也不知道是我們心思細膩還是狗日的業務知識太過不熟練,讓人一眼就能瞅出來不對勁。
不過對方的前擋風玻璃膜是黑色的,完全看不清楚裡頭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爲了確定對方是不是在跟蹤我們,錢龍趕忙示意陳科,結果還真是那麼回事,我們一減速,對方馬上減,我們一提速,對方也馬上提速,反正不管我們開多快,那臺車就始終跟在我們後面,既不超車也不併行。
“嘿臥槽,剛上高速就被盯上了,也不知道這是哪路大神?”錢龍眉頭緊蹙,朝陳科吆喝:“兄弟,腳丫子踩油箱裡,直接幹到二百二,我還不信甩不開丫挺!”
“難啊錢總,咱跟對方壓根不在一個排量上。”陳科嘗試着撥動幾下方向盤後,苦笑着搖頭。
錢龍又回頭瞟了一眼,棱起眼珠子,惡狠狠的罵咧:“來兄弟,前面應急車道停下來,我看看狗日的到底是哪座墳頭的孤魂野鬼!”
陳科看了我一眼,見我點點腦袋後,他利索的猛打一下方向盤,直接把車子幹到應急車道上。
隨着我們車緩緩停駐,跟在我們後面的那臺本田越野車也立即打開轉向燈靠邊停下,和我們的車子保持十幾米的距離。
“朗哥,你呆着,我下去看看咋回事!”丟下一句話後,錢龍就如同猴子似的靈巧的蹦了下去。
唯恐這虎犢子吃虧,我來不及多想也跳下車。
錢龍一腳踩在對方前坐輪胎上,操着破鑼嗓子梗脖吆喝:“咋滴大兄弟,拿我們當免費導航唄!來來來,降下車窗讓我看看廬山真面目!”
越野車內毫無動靜,就彷彿沒有人一般。
“啪啪啪!”
錢龍虎着臉,擡手直接重重拍打在對方的前機箱蓋上,咬牙大罵:“曹尼瑪的,有膽子跟蹤沒膽子露頭,你特麼屬特務的啊!”
“轟..”
對方故意猛踩幾下油門,將車子往後倒了一點,排氣管發出嘈雜的響聲,看架勢好像準備離去。
而踩在越野車前輪胎上的錢龍反應不及,差點讓閃倒,這一下把他給激怒了。
“你特麼的還要謀財害命是吧!”只見錢龍罵罵咧咧的抽下來皮帶,拿着皮帶頭照對方的車門狠狠砸了上去,車內人仍舊沒有反應,繼續往後倒車。
感覺不太不對勁,我忙不迭喊叫:“皇上,往旁邊閃閃。”
“我閃特麼嗶!”錢龍臭罵一句,身形敏捷一步躥上越野車的前機箱蓋,擡起大腳丫子猛的朝前擋風玻璃“咣咣”就是幾腳,貼着黑膜的風擋玻璃瞬間出現幾條蜘蛛網似的裂縫。
看到這架勢,我趕緊衝我們那臺車招手,扯脖喊叫:“小陳,開車堵住它!”
到底是專業司機,我話音剛落地,陳科已經將我們坐的那臺“依維柯”迅速倒過來,車屁股徑直擋在對方車前臉上,卡位精準的堵住越野車。
越野車內的人也不是白給的,見狀不妙,繼續往後倒車。
“嗶嗶嗶!”
一陣車喇叭響起,我聞聲望去,只看到一臺藍色的兩箱豐田致炫小車飛馳而來,特別正好的停在越野車的屁股後面,當對方的退路也嚴嚴實實的封死。
“咣噹!”
藍色的豐田小車駕駛位車門彈開,呂哲拎着一根棒球棍風風火火的跳了下來,扯脖喊叫:“怎麼了龍哥?”
“媽滴,把車裡人給我揪出來!”錢龍踩在越野車的前機箱蓋上,大手一揮,完事跳起來照擋風玻璃“咣咣”繼續狠跺腳。
呂哲這傢伙雖然沒給我留什麼好印象,可辦事確實不拖拉,聽到錢龍的詐唬聲,他二話沒說,雙手掄起棒球棍,只用了三四下就將越野車駕駛位的車窗完全砸爛,開車的是個二十啷噹歲的年輕小夥,見到自己玻璃讓幹碎,驚慌失措的喊叫:“大哥..大哥,你們是不是搞錯了,大家無冤無仇..”
“仇你麻,狗叼個!”呂哲瞪圓眼珠子,將棒球棍豎起,重重往司機腦袋上捅了幾下,杵的司機當場滿臉淌血,越野車頓時沒敢再繼續動彈。
這時候,錢龍從前機箱蓋上跳下來,暴力的拽開車門,低吼一聲:“車裡人全特麼給我出來。”
片刻後,三個歲數不大的青年男子老老實實的抱頭從車邊頓成一排。
“幹什麼的?爲什麼跟蹤我們!”掃視一眼他們,錢龍眯眼出聲。
“大哥,我們沒跟蹤你們,剛好開車累了,在應急車道上稍微休息一會兒。”一個戴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的青年小心翼翼的回答。
此刻高路上的車輛很好,一臺接一臺嗖嗖的路過,我皺眉思索一下,最終沒多言語,也沒組織錢龍。
高速路上搞事,很容易被過路的拍到,不過同樣因爲車速都非常快,誰也不會多做停留,對我們而言利大於弊。
錢龍一腳踹在那青年身上,凶神惡煞一般訓斥:“放屁!剛上高速還不到十分鐘,你告訴我要休息?”
青年一屁股坐在地上,沒再敢辯白。
與此同時,呂哲鑽進越野車裡翻找片刻,幾分鐘後,提溜着幾張工作證走到我面前,輕聲道:“龍哥、朗哥,他們是輝煌公司的人。”
“嗯?”我接過工作證瞄了一眼,工作證上標註他們全是輝煌公司項目部的,隨即弓腰凝視仨人:“洪震天的人?”
“嗡嗡嗡..”
就在這時,我兜裡的手機震動,掏出來一看居然是洪震天的號碼,禁不住吐了口唾沫冷笑:“還真是半天不說人,晚上不提鬼。”
“嘛事啊洪總?”按下接聽鍵,我皮笑肉不笑的開腔。
洪震天朗聲道:“王總,您可能真誤會了,我手下幾個員工到外地辦事,剛好看到王總在高速路口,他們也是好心,想要給您打聲招呼,絕對不夾雜其他意思..”
“來,電話給我。”錢龍一把搶過手機,噴着唾沫星子歪脖冷笑:“洪大腦袋,你一天好像挺雞八閒的哈,你要真沒啥事,給我幫幫忙唄。”
洪震天樂呵呵的迴應:“錢總但說無妨,能使上的勁地方,兄弟義不容辭,都是相識這麼久的老哥們,呵呵。”
“我家狗丟了,你過去幫我看幾天大門!”錢龍臭罵一句:“別一天到晚的曬臉,不愛搭理你,不是害怕你,自己能擺弄明白不?”
洪震天頓時讓嗆的說不出話,沉默幾秒後,纔不急不惱的繼續道:“錢龍何必呢,都是有身份的人,動不動罵娘有失體統..”
“罵娘?我還打人呢,自己卡時間來高速路上給你幾個跟班收屍吧,操!”錢龍暴躁的丟下一句狠話,擡手就把手機“啪!”一下摔在地上,然後不解氣的又補了兩腳。
盯着支離破碎的手機屏幕,我直接懵逼,呆滯的出聲:“鐵子,這特麼是我手機啊。”
“額?”錢龍這才反應過來,一張老臉瞬間紅到脖子根,乾咳兩下:“我這不爲了表現出咱們兇狠的氣質嘛。”
“虎逼,純種得!”我鬱悶的罵了一句,彎腰將已經變成廢品的手機撿起來。
“小事兒哈,呆會我把他們手機給你要過來。”錢龍弱弱的湊到我跟前,努努嘴道:“就你這破電話,起碼還能換倆不鏽鋼的小盆。”
“滾!”我一肘子懟在他胸脯上,沒好氣的罵咧:“抓緊時間問正事,沒問題的話,咱們快點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