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洋一聽到張軍的話,就說:“軍哥,你說這話是瞧不起我們小哥幾個兒啊,我們哥幾個兒別說嘛事都幹做,就說是你和青哥讓我們去做的事,那我們也絕對沒二話啊。”
雖然於洋說話楞,但是說的有道理,先不說我們本身就是玩鬧,玩鬧要是怕事的話,那就別玩鬧了,再說,青哥幫了我們這麼多次,他張一次口,我們怎麼也要答應的,而且,如果真是我們辦不了的話,青哥也絕對不會衝我們張嘴的。
我想了想,問了青哥:“青哥,你打算讓我們辦什麼,你說吧?”
青哥彈了彈手中的菸灰,說:“其實,這個事對你們也有好處的,今天那個杜剛你們也都見到了,他就是曾興橋一帶混的,他是做什麼的,你們可能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今天杜剛就跟我說了,讓從我這走一批貨,我這不就找你們了麼。”剛說完這句,青哥又跟了句,說:“不過,我還沒跟他定死,你們要是不想做的話也沒事。”
我說:“青哥,咱都是敞亮人,說話就別跟我們客套了,你就說吧,讓我們幹什麼,能辦的,我們辦,辦不了的我們也想轍,行吧。”
張軍笑着指了指我,衝青哥說:“你看了麼,他是叫小義吧,說話就是痛快啊。”
其實,這時候我心裡還在盤算,那個杜剛究竟是讓青哥幫他做什麼事,而我們參與進去又會有什麼麻煩和好處,總不會是讓我們幫他賣毒品吧,這個我在電影上也見過。
青哥點了點頭:“行,那你們都是這個意思麼?”他的目光掃視了一圈我們在場的人。
我這時候就向他們幾個看過去,就見他們各個都點頭。
青哥一見我們都同意了,就說:“其實,是這樣,就是有一批自行車,這個你們別問是從哪來的,你們要做的就是把自行車賣出去,不是白賣,賣完後,每輛自行車都給你們提成。”
我聽到這個後很新奇,不過,先前青哥他們說過,就看我們有沒有膽子了,可這賣自行車也不需要什麼膽子啊。
我剛想到這,羅建峰就說:“青哥,這個好說,在我們這不叫個事兒。”
青哥聽羅建峰這麼說完,就說:“我提前把話說清楚了,你們賣歸賣,掙了錢我也不要你們一分,不過,如果有人問你們是給誰幹的,不能把我和杜剛說出來,明白麼!”青哥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很嚴肅。
看來這事的確沒這麼容易和簡單,不過,我想無外乎就是這些自行車來路不正吧,還能怎麼樣,我們小心就是了。
晚上我們喝完酒後,青哥和張軍倆人就打車回去了。
我們幾個人又去了路邊的燒烤攤,要了幾個烤饃幾個腰子,就在道邊吃了起來。
陳三少因爲家裡有錢,平時就不缺錢用,所以,對這點錢根本就不放在眼裡,不過,他還是願意和我們一起幹,因爲他覺得挺有意思,好玩。
我們幾個人在吃烤饃的時候就已經商量好了,因爲我們這次來的都是骨幹精英,說白了,每個人手底下或多或少的都有自己的小弟,除了於洋之外。
我們就找各自的小弟去發展,然後等到有人買了就帶着他去提貨,然後再根據情況給自己的小弟分點兒。
那天晚上,我們幾個住宿的回到宿舍後還在宿舍提起了這件事,而林建成這個狗頭軍師又給我們出了主意,而他的主意也是同意我們給賣出去的小弟分成,不過,給他們就不能賣出一輛車就給一次錢了,因爲本來錢就不多,再給他們分的話,基本上就剩不下什麼了,給他們的錢就是賣幾次統一的給一次錢,可以是二十、三十,總之就是讓他看到點彩頭,別白幹就行了。
媽的,這小子從這麼小就顯現出了奸商的本性,感覺他啊就是小一號的猴子了,不過也不錯,長生跟前有猴子,而我的跟前有這個林建成。
當時我們都喜歡聽評書,看小說什麼的,就用我最近看的一本《三國演義》裡孫權的話來形容“孟德有張遼,孤有甘興霸,足以相敵也。”
那時候我就有野心了,我勵志要超過長生,建立自己的圈子,而我目前的狀況也初現端倪了,我身邊文有林建成,武有劉凡,這兩個小弟,而下面還有吳北、寧尊這些人,這也算是我自己勢力的起步了。
我暫且就把這林建成、劉凡這倆人稱作“文弟”和“武弟”吧。
轉天,我們就開始了賣車的勾當了,我先是把劉凡他們幾個人叫到了一塊兒,跟他們說了我的想法,劉凡第一個就贊成我。這我當然知道了,他就是我的死士,而吳北他們幾個一見劉凡同意了,而且他們還有彩頭可拿,也都紛紛表示願意接手幹。
一下子我就撒出去十來個人替我去張羅賣車的事了,當然,貨我還是要看的。
我帶着劉凡、吳北幾個人去看貨的時候,青哥並沒有露面,甚至張軍都沒有露面,讓我們去找的人連我們自己都沒想到,這個人竟然就是朱家斌。
朱家斌看到我們後卻一反常態,說話的時候還跟我們樂着說,我感覺他儼然就成了一個小老闆的樣子,而我們都是跟他提貨的馬仔一樣。
車子我們是在一處舊房子裡看到的,就和我們事先料想的差不多,裡面整齊的碼放着三十來輛自行車,而這些車基本上沒有一輛是全新的,最多也就是八九成新,那還算是不錯的了,大多的都是五六成新。
驗過貨後,我就更堅定了我最初的想法了,這要是再看不出來是怎麼回事的話,那我們可真就都成了棒槌了。
我還故意跟朱家斌開玩笑說:“你這貨不行啊,這你媽都賣不上價來啊。”
朱家斌看着倒卻不介意我這麼說,只是笑了下,說:“廢話麼,要是那麼好賣的話,我自己待在這就辦理了,還要你們幹雞巴毛啊。”
我也樂了下,說:“行啊,你這貨是五十提一輛,是麼?”
“你媽你纔是貨了。”朱家斌這時候還了我一句。
擦,你才聽出來啊,我就是要拿你找找樂的。
“我口誤,口誤行了吧。”我說着話就瞅着劉凡他們幾個笑。
朱家斌也不是自己在這的,一旁還站着幾個他們的人了,雖然朱家斌並沒有說什麼,但是,另外那幾個小子看着我們的眼神卻是極爲的不爽。
你不爽又能怎麼着?今天是你有一對,我有一雙,看不慣,咱就比劃比劃的,誰怕誰啊。
朱家斌看起來倒是比那些人有城府一些,明知道我是故意拿他找樂的,卻沒上臉,但口氣卻比剛纔生硬了一些,說:“不是都五十,你那個青哥沒告訴你們?一般的車是五十一輛,像這幾輛好的,得七十提一輛了,賣就隨你的便了,你能賣一百的話,你也是給我七十,剩下的都是你自己賺的。”
聽到這,我心裡暗想,你媽的,你們這就是沒本兒的買賣,這些車子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來的了。
我打算跟他壓壓價,這也是我臨出來時林建成告訴我的,說青哥的面子歸面子,提貨的時候,還是咱自己提,如果能把價壓下去一點的話,就算是一輛車壓下去十塊錢,乍一看不多,但是,你如果能賣出十輛的話就能多賺一百塊了。
結果,跟朱家斌軟磨硬泡了半天,他才答應說不管是哪種車,每輛車再給我壓五塊錢,多了他也做不了主了,這也是杜剛給他們定的價,他能做主的也就是這五塊錢了。而且朱家斌還跟我們保證,讓我們放心,這些車一般絕對碰不到失主的,因爲這些車都不是在我們鎮上搞到的。這也就算是承認了他們的車都是偷來的了。
雖然價格沒有砍多少下去,但是我也覺得別管是多少,我這次的砍價還算是成功了,多少心裡還是有一點滿足感的。
我們幾個人出了那間舊平房,價格是談好了,剩下的就是該張羅賣車了。
至於賣車,還是讓我費了一番腦筋的,我們學校的走讀生大多數都有自己的自行車,而且基本上人家的都是新的,誰會買這種半新不舊的車啊。
但經過我們集思廣益之後,就想出了一條辦法,那就是向宿舍住宿的學生們推銷,因爲住宿的學生基本上還沒有誰有自行車了,而且他們還經常樂意出去玩,有時候還要坐車去,如果有了自行車的話,會給他們解決很多問題的,其實,像我們這樣的就算是自己沒有車也可以找走讀的學生借,他們也沒有誰敢不樂意借給我們的,可是大多數的人還是沒有我們這樣的能力的,所以,我就決定把“魔爪”伸向這羣人,至於什麼兔子不吃窩邊草的,我反正是顧不了了,能賣一輛是一輛就行。
不過,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我的“事業”纔剛剛起步,就犯了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