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耗子這麼說,我皮笑肉不笑的說:“不用了,哎,你倆不是沒吃麼,一塊兒吃點兒。”
“哎,不用了,不用了,你吃你的,我倆進去吃。”耗子說着就要往裡屋走。
“誒,你這是嘛意思啊,看不起我是麼,跟我一塊兒吃個飯都不樂意啊?”我擰着眉問耗子。
“不是那個意思啊,咳,你想多了,要不,咱就坐着吃?”
耗子的後半句話是在對戈義凡說的。
戈義凡沒說話,但是也沒動地方,我知道,他是既不樂意和我坐在一起,又不敢太明目張膽的甩我面子。
我這時候就放下一貫的架子,微笑着瞅着戈義凡說:“義凡,來,坐着,咱哥幾個喝點兒的。”
聽到我這麼說,戈義凡也是強擠出了笑臉:“我還不餓。”
我聽到這,心裡就有火,不過,還是笑着說:“坐吧,喝點兒啤酒。”說完,就沖服務員一招手:“姐姐,再給上兩瓶涼的。”
我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戈義凡如果還不坐下的話,那就真的是在栽我面子了,況且,你戈義凡面子有多大?你自己清楚。
戈義凡一見我這麼說,也沒辦法,只好坐下,單坐的離我比較遠。
我只是一笑,沒有說話。
啤酒上來了,耗子很有眼力勁的打開酒瓶,給我把面前的半瓶酒填滿,然後又給自己和戈義凡倒上了。
我瞅着他倆說:“咱們哥幾個不是常坐,今天我請了,來,杯中酒乾了。”
其實,我把他倆叫到面前坐下,還有另一個目的,就是要套套他倆的話,因爲這倆人能在一起真的是讓我感到有些意外了,以前戈義凡也是最瞧不起耗子的了,而耗子也不怎麼看得起戈義凡,這倆人屬於互相看不起,而就是這兩個互相看不起的人竟然能夠一起出來吃飯,這裡面就有文章了,我得察言觀色,看看這倆小子到底在打什麼小九九。
喝完一杯酒後,耗子迅速給我斟上酒後,掏出了煙,遞給我。
我點上煙後,沒有說話,就這麼看着耗子。
耗子也覺得挺尷尬的,就沒話找話的說:“良哥,我今天下午在鍋爐房看見一個小女兒,忒漂亮了,你猜是哪個班的?”
你媽,長得漂亮的小女兒雖說在我們學校不算太多吧,但那個班最少也得有個一兩個的,我上哪猜去啊。
我吐了口煙,故作深沉的說:“有話說,有屁放,賣什麼關子啊。”
耗子嘿嘿一笑,說:“就是跟牛子一個班的,叫孟倩的。”
耗子說的牛子,就是以前在飯館和羅建峰打架的那個牛輝了,我還真不覺得他們班有哪個女生長得特別漂亮的,要真有的話,他還會去跟羅建峰戧周娜麼。
“操,你這一天天的,倆眼都不夠用的啦,哎,對了,你對象呢,你怎麼不跟她在一塊兒?”我前半句都是在敷衍他的,而後半句才切入了重點,我其實就是想問他,爲什麼每次都和對象這麼膩的耗子,這時候卻撇下了對象而和戈義凡在一起。
我承認,有時候的我說好聽點而就是第六感比較強,說難聽點兒的話,就是我的疑心重了些,不過,這種多疑有時候確實是會爲我化險爲夷的,關於這點,後面再說。
耗子聽我問完這句話後,表情明顯怔了一下,不過,很快就笑着解釋說:“我對象剛回來就跟她宿舍的幾個姐妹去商業街逛衣服去了。”
對於耗子說的話,我是半信半疑的。
耗子又叫了兩個菜,這頓飯我們酒沒少喝,但是,卻並沒有從他們的口中套出什麼來,這也讓我打消了他倆有詭的想法,而恰恰就是我的這個疏忽,很快就給我帶來了麻煩。
我們三個人結伴出了小飯館,我因爲喝的不少,走路搖晃,耗子還攙扶着我,其實他也不比我喝得少,我們就這麼七扭八歪的穿過了大道。好在,學校就在飯館的對面。
我們走到宿舍樓門口的時候,看到在門口的樓梯蹲着幾個眼生的小子在抽菸。
這種事情在我們學校也是常見的,一般不是來找人的,就是來吊小女兒的了,如果在往常的話,有羅建峰他們幾個在的話肯定會和這些外來的小子發生摩擦的,原因很簡單,讓你們到我們學校來裝逼?當我們這沒人啊,小女兒都讓你們吊了,我們還混個屁啊。
我瞅了那幾個小子一眼,我感覺他們也在和我對眼神,我知道,這幾個小子肯定也是別的學校的小玩鬧,或者乾脆就是街面上的小混混了,因爲在我們學校裡還敢和本校的學生對眼神的,絕對不是單純來找人這麼簡單的,隨機來找茬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
爲什麼說隨機找茬呢,可能他們來的目的並不是來磕架的,也可能本來就是來找人什麼的,不過,這些人一般也都是挺不含糊的,他們不怵打架,就怕找不到人架打。這種情況很多見,因爲我們經常就在別的學校門口乾這種事。說實在的,哪有那麼多仇人打架啊,當時就是爲了給自己太點兒,很有可能就因爲對方的一個眼神,兩邊人就會拳腳相見了。
很顯然,這幾個小子也屬於上述的行列之中的,我的第六感再次起到了作用,從他們身上散發出的氣場讓我感覺到,這幾個小子很可能就是來掏人的,至於他們要掏誰,就不得而知了。
就在我們三個人剛要進門的時候,突然,那幾個小子中有一個朝我們這邊喊:“哎,過來!”並且他說話的時候食指還勾了兩下,這種動作讓人感到極其的不舒服。
我沒有搭理他,雖然我知道他喊的就是我們。
不過,我的沉默帶來的是他們更囂張的挑釁:“哎,喊你聽見了嗎,聾啊!”
我停住了腳步,這時候我感覺我的身子都是在晃的,根本站不穩。
“操,說誰呢!”我這句是在自語,同時也是在問話。
耗子還往門裡推我:“哎,咱進去,別找事了。”
聽到耗子這句話,我的火騰的就上來了。什麼叫別找事啊,你會說話麼,這明明是他們在挑事!
其實,我還是忽略了一點,耗子這小子平時說話都是有目的性的,他這句話其實仔細推敲的話,分明就是在吹風。憑我的脾氣會這麼就算了麼?
當時我也是因爲酒喝多了,並沒有想這麼多,其實當時我如果不搭理他們,而是直接進樓道的話也就沒有後面的事了,不過,回頭想想,即使這件事再重來一遍的話,我還是會像現在這麼做的。
“嘛叫別找事啊,這是哪你還知道嗎!”我推了一把耗子,衝他喊道。
耗子一見我急了,也不說話了。
這時候,那幾個小子就都站了起來。
“你媽,有心氣兒是麼?”一個小子問我。
我晃着身子衝他喊:“操你媽的,有心氣怎麼的。。。”
我話還沒說完,那幾個小子同時衝到了我跟前,緊跟着就有人薅住了我的頭髮。
“操你媽的,跟我牛逼是嗎,操,操!。。。”
我沒來得及出手,就被這幾個小子按住了,緊跟着就朝我一通拳打腳踢。
在這其中,我還聽到耗子在喊:“別打了,別打了!”
而從始至終,我也沒聽到戈義凡說過一句話。
“我操你媽的,撒開我!”我現在只能靠喊了,因爲我已經還不了手了。
這幾個小子只幾下子就把我打倒在地,其實也並不是他們打的,是我自己腳底下不穩摔倒的。
緊跟着,他們就用腳朝我的身上踢,我抱住了頭,身體蜷縮在一起,我現在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我其實很希望這時候會突然有人從宿舍樓上下來幫我,但事實卻是從頭至尾,我都被這幾個小子虐打,並沒有一個人出來幫忙的。我捱打的地方雖然離我們217比較遠,但是,卻離其他住宿的屋比較近,我的喊聲在宿舍裡的人應該是能聽到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這幾個小子才罷手,其實前後應該也只有幾分鐘的功夫,但我卻覺得這段時間無比的長,因爲我已經很長日子沒有捱到過這樣的打了。
而這幫小子們臨走的時候撇下的一句話卻耐人尋味。
“操你媽的,讓你記住了!”一個小子衝我喊完又照着我的後背上猛踢了一腳。
這幾個小子走了,耗子才把我從地上扶起來。
我剛站起身就哇的一口吐了。
耗子還一邊捶我的後背一邊說:“吐出來就不難受了。”
我覺得我把胃裡的酸水都吐出來了,吐完後我才感覺到身上很多地方都特別的疼。
這時候我還不忘看一眼戈義凡,見他只是蹲在門口的臺階上瞅着我。
耗子可能是看出了我的不滿,趕緊衝戈義凡喊:“義凡,快過來幫着扶一把啊。”
就這樣,我被他們兩個扶着回到了宿舍,他們推開門後,我看到林建成、劉凡倆人竟然都在屋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