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下的各位族長,開始議論紛紛起來。
白芙目光閃爍,轉頭看向藏心,藏心點頭示意,於是她也用手絹擦起來眼淚,一邊擦着淚,一邊對着大殿衆人說道:“我可憐的夫君和兒子啊!他們就這樣死得不明不白,罪魁禍首卻還在逍遙法外,怎麼不叫人痛心疾首啊!”
“證據呢?你口口聲聲說紫陌殺了父兄,你可有證據!”綠衣女子拭了拭臉頰的淚水,憤憤地望着白芙。
白芙再次將目光投向了藏心,藏心微微頷首,她便像得到了指令似的,對身邊的宮人使了一個眼色,宮人心領神會地向着大殿之外喊了一聲:“帶證人上殿!”
從大殿外就走進了兩人個人,他們都是銀甲加身,來到殿前,跪了下去。
“臺下何人?報上名來!”宮人問道。
“我等都是效忠於前朝帝君的將士。”其中一個看似將領模樣的人說道。
“你們今日上殿來,所爲何事啊?站起身來回話。”白芙問道。
這位將領站了起來,向前作了一揖,說道:“我們今日前來就是爲前帝君和太子伸冤而來。”
綠衣女子走上前來,對那位將領說道:“你等可不能胡說八道!”
“帝后放心,我們保證句句所說都是實話,絕無半點虛假。”
白芙怕綠衣婦人打亂計劃,趕緊說道:“有何冤情儘管道來,各位族長都是明察秋毫之人,孰真孰假定能分清。”
那將領做回憶狀,然後娓娓道來:“那一日,我等與帝君和太子與魔軍奮戰,本來我軍威武鬥得魔軍毫無招架之力。魔軍逃遁,我軍窮追不捨,追至一處斷崖,原本我軍能夠將這一隊魔兵一一殲滅。誰知道二王子,突然到來,卻領着另一隊魔軍,將我軍夾在其中,他們裡應外合,我們逐漸不敵。最後,帝君和太子都因此而隕落了。爲了掩人耳目,他是要把我們斬盡殺絕的,我們爲了一表忠心,紛紛跳崖殉主了。誰知道天意讓我們爲帝君和太子伸冤,跳崖之後,我們兩人竟然奇蹟般的活了下來。”
斷崖麼?是靈境中見到的那個?我們確實在那裡見到了紫蘇大哥的魂魄,可惜他已經變成了紅嘴鳥兒,什麼都說不出來了。看來,這個人說的也不無道理,但是我總覺得哪裡是不對的,但是哪裡不對又說不上來。難道真的是紫陌勾結魔族殺兄弒父,只是爲了奪取帝位嗎?
殿下衆人紛紛扼腕嘆息,一個個露出了痛心疾首的表情。
見到此種情景,白芙用手絹拭了拭眼角的淚水,但是我卻從她的眼中看到了一閃而過的奸計得逞時的那種掩飾不住的喜悅。她回眸看向了藏心,藏心回以她一個微笑。
看來是他們導演了這場戲碼,現在證人言辭鑿鑿,就算是綠衣少婦再能言善辯,也是百口莫辯了,因爲她怎麼能夠證明那個將領所言非真呢。
“你們這是污衊!”就在這時,那蓬頭垢面的紫陌卻站了起來
,凜然地望着在位的白芙和藏心說道。”
“你……”白芙也是一驚,隨後很快就冷靜了下來,說道,“你沒有瘋更好!現在這事,你親口給我們一個交代。”
“我交代什麼?你們的計謀如此天衣無縫。這時煞費了苦心了啊!可是你們沒有想到的是我根本沒有瘋吧!”紫陌將亂髮撥向了耳邊,露出了一張滿是污垢的臉,“你們不想知道我爲什麼會識破你們的計謀嗎?”
“我們能有什麼計謀?你大逆不道,還想倒打一耙嗎?”白芙的冷靜令人刮目相看。
紫陌目光一轉看向了剛纔做證的兩人,問道:“你們說親眼看到我帶着魔軍,夾擊我的父親和兄長,是嗎?”
那人明顯也是不避不懼,昂着頭一副凜然的樣子,堅定地說道:“是的!就算你問上一千遍,一萬遍,也是這樣!”
“那麼,你能告訴我,我父君和我兄長手裡拿着的是何種武器?”
“這個難不到我,我跟隨青丘帝君多年,我當然知道他使用什麼武器了!當日帝君使的是屠龍棍,而太子使用的是三角戟。”
紫陌笑道:“你還真有一點見識,來之前是做足了準備的吧!但是,當日魔軍來犯爲了擴大戰果,我大哥用的是我的天羅地網,他的三角戟在我的手上。”
那將領也是一怔,想了想,說道:“時間久遠了,我當時記錯了。太子用的就是天羅地網,一網下去,將魔軍大將給抓住了。”
“哈哈哈!你這個騙子!我哪裡有什麼天羅地網啊?你分明是在撒謊!”紫陌見那人中計大笑了起。
白芙坐不住了,大聲呵斥道:“你那不是狡辯而已,你還是不能證明那件事不是你做的!”
紫陌冷冷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地笑,他說:“我不能證明那件事情不是我做的!”
白芙一聽,露出了一抹不屑地笑容。誰知紫陌卻接着說道:“但我知道這件事情是誰做的!”?”
“到底是誰?”白芙的這一句話,暴露了她,一般遇到這樣的情況,應該回答:“你別在狡辯!”這才正常,而她卻問的是“到底是誰?”
這實際上是在告訴大殿上所有的人,她根本就不知道殺死他夫君和兒子的人是誰。
她也知道自己一不小心說漏了嘴,趕緊閉上嘴,開始細細地思量了起來。
這個紫陌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先前在宣德殿裝傻,裝得跟真的一樣,把我嚇個半死。現在從他與白芙和那個證人的對話,我發現他不是一個一般的人。
紫陌繼續說道:“我的兄長身上戴有一塊石頭,它名叫回音。迴音並不是因爲它能說話,而是無論它隔它的主人有多遠,它都能夠隨時發現並記錄它的主人身上發生的事情。”
“那塊石頭不是後來消失了嗎?”白芙對此也非常疑惑。
“那是因爲那塊石頭根本沒有在他的身上。我大嫂
當時正懷着孩子,爲了讓她放心,可以隨時看到自己,我大哥將他身上的迴音石交給了我大嫂保管。事情發生之後,她第一時間發現了這個秘密,就跑去找她的母親,也就是您——我們的母后。誰知道,您當時卻跟一個人站在一起。我大嫂才獨自藏了起來。可是,那個人卻發現她知道這個秘密,所以想盡辦法想把她抓住。她迫於無奈,生下孩子後,把孩子和石頭都託付給了一個可信的人。”
“那個石頭呢?現在在哪裡?”白芙焦急地問道。
“在這裡!”大家齊刷刷把目光都投向了我們,說這話的人是紫蘇。他的手裡舉着九尾平常總戴在手上的手鍊。真沒有想到,碎石穿成的手鍊,居然就是一塊迴音石。
“紫蘇?!你怎麼……”白芙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她的記憶裡紫蘇總是被紫陌欺負,所以她一直認爲紫蘇在心裡是無比憤恨紫陌的,所以當紫蘇說要去看紫陌時,她想到的就是紫蘇向紫陌報仇的樣子。
她卻沒有想到,爲了掩人耳目,紫蘇的的確確將紫陌折磨得很慘,可是正是這樣才讓他們掉以輕心,共同導演了今天這場戲。
“你是問爲什麼我要幫紫陌嗎?”紫蘇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很簡單!因爲他是我的親人,而你和他卻是我的仇人。”說完他用手指向了王座之下的那個人——藏心。”
“你這蠢得要命的女人,爲他人做了嫁衣裳,還不自知。”紫蘇說完將手鍊扔給了七絃,七絃在手鍊中注入了一股靈力,碎石重新凝聚成了一塊泛着藍光的石頭,七絃將它拋向空中,瞬間在天幕之上出現了一幅這樣的畫面:青丘帝君將魔軍追至了斷崖邊,原本以爲勝券在握,誰知就在這時,在他們的身後又出現了一隊魔兵,領頭之人豁然立在面前,他們驚呆了,他們沒有想到的那個人竟然就是藏心。
大家看到了這一切,都把目光投向了站在王座之下的男人——白衣的藏心。藏心脣角露出了一抹笑意,對着衆人說道:“事情竟然是這樣的,你們沒有想到吧!我也沒有想到你們會在這個時候就發現了。罷了!那我就不陪你們玩兒了。”
話說完,藏心卻憑空消失了。
見藏心突然間丟下自己就跑了,白芙既氣又恨,一時癱坐在了地上,說不出話來了。
紫蘇緩緩地走向她,在她面前蹲下,低聲地對她說道:“人在做,天在看!天道輪迴,因果報應!現在的你活着跟死了又有什麼區別呢?”
權利沒有了,丈夫沒有了,兒子沒有了,她還有什麼呢?她還擁有漫長的寂寞的歲月。在這漫長的歲月中,她將常伴悔恨生活。當初爲了對付嬰朱她引狼入室,如今這頭狼卻將她所有的一切撕得粉碎。正如紫蘇所說,她現在還活着跟死了有什麼區別呢?不殺她,是對她的殘忍的懲罰。
可是事情並沒有完,那頭餓狼還沒有伏誅,他隨時都可能藏在我們的身後,冷不丁咬我們一口。所以從現在開始,我們得加倍小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