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白蓮教發展的再怎麼壯大,但總歸是下三濫的邪教。即便它也能帶來富錢財,但那些位居高位朝廷官員,再怎麼貪財,也不會與其牽涉太深。更何況充作他們的內應了?偏偏,這些個官員卻是出乎永璂的意料。他的數次清剿,皆被人提前泄漏了出去。耗費了龐大的人力物力,換來的都是無用功。讓他私底下很是惱火。
可他就想不通了,他的皇阿瑪並不是先帝那般,對貪污深惡痛絕。對於那些官員撈錢的舉動,只要不太過分,也都是睜隻眼閉隻眼而已。朝廷給了這些個官員身份地位,富貴榮華,但這些官員們反而對着白蓮教忠心起來。簡直是奇妙之極!
要一個人效忠,無非就是那麼幾種,要麼錢,要麼權。高尚的,那便是爲了心中的抱負。除此以外,還真得想不痛,還有什麼能讓一個人這般忠心。何況,這些人本來就不是缺少權利錢財的。那麼剩下的唯有用藥來控制了。生了這麼個念頭後,永璂便有計劃的追查起來。還真的被他查出一些東西。
“三哥,我生平最恨的便是這種勾結外賊之徒。”說話間,永璂便已恢復了慣有的平靜,語氣平緩溫和,倘若未曾聽得他話中的內容,但看他的臉色,還以爲兄弟倆在說些什麼有趣事兒。“那番邦之人,我瞧着不是什麼好東西!”
“永璂,聽你這麼說來,好像對他們有些瞭解?”永璋挑眉道,與母親一模一樣的眼,細細的打量着了弟弟,就這次清剿白蓮教一事可以看出,他的這個弟弟並不似外頭想得那般軟弱。或者說,十二弟一直以來給人看到的模樣就是那個樣子。如今瞧來,這個弟弟的心思要比他們想象中來得深。
“三哥,你我乃是一母同胞,難不成我們之間還要相互隱瞞不成?”永璂微微笑道,這個哥哥,他其實還是挺信任的。重情意,過分善良,而這個尋常百姓人家看重的,卻不是身爲一國之君該有的特質。“弟弟我就不信, 你會對此藥一無所知!”
查到白蓮教用此藥控制人時,永璂在暴露了個眼線的情況下,弄到了一點藥來。交給古太醫看後,證明便是當初曾在宮裡突兀出現後,又忽然消失的米囊花毒。只不過這次的,提煉的更加精純而已,也更加容易上癮。而當年的刺殺事件,也與這個的事兒脫離不了干係。他就不信三哥沒有私下裡追查。
“十二弟,”永璋並未直接回答永璂,反而是用着讓人毛骨悚然的目光。定定的看了弟弟半晌,方幽幽嘆了口氣,“長大了!”接着極快的說了句什麼,一個不留神便聽不清楚。
但永璂卻是聽清了,同時也被哥哥所說的,給驚了下,張開便要解釋。但目光一擡,看着永璋面上的神情時,解釋什麼的,卻是再也無法出口。說到底,他心中就是這麼想的,也耐不得兄長看出來,畢竟他的三哥一直都是心思極爲細膩的。想了想,還是認真的道,“無論怎樣,我都是將你看作哥哥的。”
極爲普通的一句話,但永璋曉得,這便是弟弟給自己的保證。擡手摸了摸弟弟的腦袋,心嘆道,再過幾年,就不能再這般對待他了吧。“你放心,哥哥我總會站在你這邊的。”話音落下,就見弟弟衝着自個笑笑。眉眼間的羞澀,使他看起來如同個孩子般。“我信你!”視線轉了轉,發現不知不覺中,已到了宮門口。早有侍衛牽來各自的馬。翻身騎上去,“走吧,接下來還得有的忙呢!”白蓮教牽扯的實在是過大,一大批官員落馬。自然而然的有空缺出來,大批量的官員的選拔,調動,可謂是件大工程了。
但很快就到了皇子的大婚,而白蓮教所造成的影響,很快便被皇子的婚事給遺忘腦後了。畢竟這皇子大婚,那可是很有看頭的。再者說皇上統共就那麼幾個兒子。可是看一場就少一場啊!而且,新娘子的嫁妝也是很有看頭的。長長見識也可以的。看熱鬧,總是有很對人喜歡的。
遠在東北的十三阿哥在得了聖旨後,也趕了回來。兩個哥哥的婚禮,他定是要參加的。十一哥與十二哥酒量都不好,還得靠他擋酒不是?不然,恐怕連洞房都不能了哇!一路上想得也是歡快。到了京城,還未來得及與哥哥敘舊,就逢上了十一哥的婚禮。
永瑆這些年在禮部辦差還是不錯的,閒暇之餘則是尋訪民間高手,日子過得也是逍遙。他不想參與兄弟們之間的爭鬥裡面去。他是皇后養子,打小又與永璂永璟二人一塊長大,感情親厚自是不提。不管他願不願意,旁人總是將他看成皇后一系裡面去。況且,皇后待他真的是很好,就是如今這種狀況下,也不曾逼迫過自己半分。
可是他嫡親的哥哥,八阿哥永璇卻是一直與永琮交好。且看這勢頭也是參合到了爭儲裡頭去了。永瑆不笨,反而很是聰明。失去母親的孩子,總是格外早慧的。永瑆與自己的兩個哥哥不僅是漢妃所出,且他們的母親還有着高麗血統,即便是沒有那兩個身份高貴的皇子,也是輪不到他們的。
無論他向着哪一頭,心裡頭的那關總是過不去。自己偏幫任何一個,都會落得個無情無義之名。還不如一開始都不偏幫來得好。
私下裡永瑆覺得十二弟可能更有那個機會。畢竟是一起長大的,儘管永璂隱藏的很好,卻還是能透出一些端倪來的。便如最初他們一同搬至阿哥所時,也是他最先發現其他宮裡的眼線,更是使了個小小的計謀,清了身邊的釘子。
輕微的聲響,讓永瑆回過神來,搖頭無聲的笑笑,真是,大喜的日子,怎得想這些?燈光下,新娘子的臉嫩白如玉,還是一張稚氣未脫的女孩子臉,心下一軟,柔聲道,“咱們安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