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二十一,三百二十二,三百二十三......”合*歡殿裡,追月正在書桌前數着手裡自己抄寫的辟穀咒,“哎!怎麼才寫了四百多張啊,天都晌午了。”從昨夜開始到現在,追月一刻沒停的寫着,結果卻纔寫了這麼點,不覺垂頭喪氣,趴在桌上。
“咕咕咕......”肚子一陣抗議,追月揉了揉,這下合*歡殿就只剩自己和師父了,連幽雲都不在了。想到幽雲,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快從寒潭裡出來了吧。
追月想到這些,不覺擡眼再次看了看外面的。天空湛藍清澈,殿外的合*歡樹,在薰風裡沙沙作響,花朵甜蜜的沁香隨風漂浮進殿裡。追月閉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真香啊!可惜不能吃!”追月嘀咕鼷。
“怎麼,肚子餓了?”出雲溫柔的聲音緩緩從殿旁的書堆裡傳來。
“師父,我......”追月一臉尷尬,師父亦在殿裡從昨晚看書到現在,怎麼好似對他來說,一夜彷彿一瞬。可自己不過抄寫了這麼點字,就覺得累,還肚子餓。
“別叫我師父,聽你喊出這兩個字,便頭疼。”追月正在懊惱,不覺聽到出雲一聲回絕。
“那我稱呼您什麼?”追月感覺自己有點無辜逆。
“這殿現在就我們兩人,開口定是與對方說話。”出雲懶懶地翻過一頁書,垂眸繼續看着,“你現在坐到榻上,開始修習辟穀術。”
“師......那我修習之前,可不可以回房間換下衣服。別弄髒了你的塌!”追月站起來看了看自己滿身墨跡,然後討好的看着出雲。
狐裘上側臥的出雲手裡握着書,心神卻依舊在想昨晚寒潭邊發生的那一幕。從來無人敢如此親近自己。可是昨晚,這個大膽的丫頭,居然藉着酒勁如此輕薄,嘴裡還是喊着別人的名字。內心憤憤的出雲轉頭看了一眼立在身前的追月,頓時覺得哭笑不得。他乾脆閉上眼轉頭不看她,便揮揮袖道:“去去便來,不得偷吃。”
“是!”說着,追月拔腿便跑,終於可以出去透透氣了,還不知道昨天后來他們怎麼樣了。
走在迴廊上,心下正默默惦記着其他的人,不知不覺便回到偏殿。伸手推門,見殿裡一如往昔,窗明几淨,窗邊的紗幔,隨風清揚,陽光灑落滿地。追月默默許久,脣角掛着微笑,輕嘆一聲:“鳳啓......”。不想她的輕嘆,竟被牀角掛着的靈鳥聞得,頓時發出一連串奇異的嘰喳聲。
追月走上前去,將靈鳥取下,拖在掌心附耳傾聽。片刻後,追月微微一笑,又撫着鳥兒一陣低語,隨即來到窗邊,手中的鳥兒騰空而去。
追月看着空中漸行漸遠的靈鳥,心中暗歎,何時自己才能掙脫這種種束縛與不得不揹負的責任,自有自在的生活。思忖片刻,不覺搖搖頭,往內殿走,自己得趕緊了,不然師父以爲自己在偷懶。
師父,想到那個人,追月手裡拿着衣服不禁又開始呆愣的遐想,昨晚到底是不是他。是做夢,可是卻那麼真實,而且鳳啓也說,自己是在後山被帶回來,可見自己卻是已經被帶出殿了。只是如果是師父......追月狠狠的甩甩腦袋,怎麼可能是師父,那妖孽的傢伙,怎麼可能讓自己親了,還無動於衷,這絕不可能!追月還在胡思亂想,卻聞得殿內想起出雲的聲音:“你在磨蹭什麼!是不是想再多抄一千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