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算了吧,都死了還抱着爪子?摔了吧,等會見了舊太子,就說姬洩已經死了。”秦襄公見兒子嬴文抱個死人跑,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心疼兒子了,“哦,對了,娃兒,你可不要說漏嘴了,說是在老漢手裡死的啊。”
“老漢,看你說的。”嬴文揚手把姬洩跑出去老遠,“秦君的娃兒還沒得那樣子蠢。”
“那是!”秦襄公笑了,“我的娃兒可不能是笨蛋。”
兩人說笑着衝出還大開着的城門,走出沒多遠,身後就一片紅光映亮了天空,回頭看去,鎬灃城裡,到處火光沖天,火苗亂竄,舔噬着天空,陣陣“噼啪”幹物燒爆聲音此起彼伏。
“戎狄焚城了,”嬴文自語說道,“這下太子該去哪裡呢?”
“是啊,該去哪裡呢?”秦襄公附和一句,隨即說道:“鎬灃都燒成這樣子了,也不曉得那些西六師去哪裡了,朗格不見一個鬼影子!”
“哦對了,”嬴文反應過來,“我去找了司馬休父,司馬說,他只聽周王的調派,沒有周王的命令,他不敢出兵。”
“真是個呆鳥!”秦襄公猛拍一下大腿,跑得更歡了。
小半個時辰後,秦襄公率軍追上了姬宜臼等人,趕緊上前對太子說道:“我們擊退戎狄出城時候,碰到公子姬洩被追殺,等我們追上去,殺散戎狄,公子姬洩已經死在地上了。”又把嬴文拉過來介紹說道:“太子,這事我的娃兒嬴文……”
“我的娃兒嘢!”秦襄公的話未說完,姬宜臼就忽然一下嚎啕起來,“我的鎬灃城嘢——嗝,嗝……”一口氣沒接上來,一下子哭昏過去了,往地上倒去。
申伯趕緊上前一把摟住姬宜臼,抱起來放在唯一的一匹馬背上,問秦襄公:“我們現在朗格做?去哪裡?”
“鎬灃是住不成了,戎狄還在燒城……”秦襄公忽然想起剛纔在城裡犬戎罵申伯的話,不由盯着申伯看起來,半天說不出來話,“是你引來的犬戎、西夷?”
“不是不是,絕對不是!”申伯趕忙否認了,“那是犬戎左王使的離間法,目的是分散太子身邊的你我,好讓他們的陰謀得逞。”
“我想也是。”秦襄公長出口氣,“申伯身爲中國卿事寮,肯定不會做出裡通戎狄的勾當。”說完一陣思想,“現在的成周還是安全的,我們保着太子去成周吧。”
“好,就去成周。”
令秦襄公、申伯沒想到的是,在他們馱着姬宜臼逃亡去成周、東周還沒有開始的時候,北虢公姬翰等幾家諸侯擁立姬宜臼的弟弟姬餘臣登周王位,以惠邑爲都城,爲周攜王。這是西元前七百七十年的事,西周已經結束卻有一個周王登位。
西周從西元前一千零四十六年到西元前七百七十年,經歷二百七十六年,傳十一世、十二王。
2
經過一天的衝殺奔波,秦軍早疲憊不堪,天色剛黑下來,姬宜臼一聲“就地休息”,嬴文就挨着秦襄公席地倒下睡過去,很快就鼾聲如雷了。
夢中,嬴開實在太累了,很快就不知身在何處,只是一味地酣睡。忽然天空裡一朵彩雲飄來,一個身子在雲朵上的腦袋探出來,嬴開認出是那顆多次在夢中見過的道士太乙,只聽他對自己說道:“二哥,你的任務已經完成,還要跟他們走到啥子地方去?該跟我回山了。”
“回山!”嬴開驚訝了,“回啥子山?舊太子姬宜臼現在沒地方去,鎬灃讓犬戎燒完了,我要和申伯護送太子去成周呢。還有,我的大秦剛開國幾十年,百廢待興,要做的事情還多着,我走不開啊。”
“二哥,你忘了本性了哦,”太乙站在高空雲朵上,耐心啓發着二哥,“二十年前,二哥你下界投胎時候,我是朗格給你說的,還記得嗎?”
“你是哪個哦,朗格多次進我的夢來,還朗格多的廢話?”嬴開不耐煩了,“哪個是二哥?告訴你,我叫嬴開,是秦襄公,大秦國的國君,現在正護送舊太子姬宜臼去成周。不要在這裡浪費我的時間。”這時候,隱隱傳來陣陣吶喊聲,遠處驚塵模糊了天空,難辨鎬灃城廓,“我沒得時間和你神仙廢話,要殺敵退兵了。”
“就那幾個犬戎西夷人嘛,”太乙被嬴開的態度氣急了,不屑說道,“還不夠我太乙一口氣打發的。”
“你別吹牛皮啊,我的五百大軍都沒剩幾個……”嬴開的話沒說完,就聽耳邊一陣徐徐微風吹出,但見道士嘴裡衝出去一股疾風,橫掃着身後的一切草木山石,很快鎬灃方向的吶喊聲沒有了。
“朗格樣,我替你打發了戎狄,二哥該跟我走了吧?”
“哇!”待塵土散盡,嬴開發現身後的戎狄沒了蹤影,還在想着用什麼法子拒絕道士時候,只覺身子隨道士伸出來的手在慢慢升起,不能抵抗。嬴開來不及多想,衝睡夢中的嬴文大聲喊道:“娃兒,護送太子去成周,老漢走了。”喊完就見原本夢中的嬴文翻身坐起,看一眼身邊的秦襄公,“哇”一聲哭出來,大喊着“老漢死了,我爸爸死了”,跟着就看見下面的申伯、姬宜臼醒來圍着自己的屍體查看。
“還不死心啊。”太乙對二哥的行爲不可理解了,帶着他踏在彩雲上急速升高。二哥的眼睛卻一直在關注着下面,只見嬴文隨在姬宜臼、申伯後面,向東邊去了。
太乙帶着二哥,升上高空,看不見下面的情景了。
彩雲在浩瀚的天上快速飛行,很快又能看見下面的情景了,只見到處一派綠水青山,崇山險峻,別有一番景色。還在二哥盡情欣賞景物時候,人已經落下來,眼前出現了“萬通洞”三個大字,大字下面是一座洞府。
“你帶我來這裡爪子?”二哥驚奇地問道。
太乙沒有回答,領着他進了萬通洞,來到元始天尊的洞府,只見天尊正閉目打坐,“師父,我把二哥帶回來了。”
“我已經不是你兩個的師父了,”天尊睜開眼睛一句話就驚訝得太乙張開的嘴合不攏了,“是你倆回到來的地方的時候了。去吧。”天尊有閉上了眼睛。
“師父,你啥子意思?”太乙驚慌了,“我朗格也是你的徒弟啊。”見天尊不理睬,太乙問了最後一個疑惑,“師父,下界的中國不是有八百年的國運嗎,朗格才兩百多不到三百年就滅亡了?”
“哪個說中國就滅亡了?”天尊擡起頭看過來,眼睛裡只有冷靜,“後面還有五百多年,要夠數纔要得的。”忽然換了語氣,“黃龍真人!”天尊嘴裡飄出來的四個字,虛無縹緲,卻威力無窮。
師弟黃龍真人進來站在太乙、二哥身邊,看着他兩人,“走吧,北心、川人,是該回你倆來的地方、時代的時間了。”
“師弟,你……”北心還在朦朧裡,身子就不由自主地飄離了萬通洞府,在快速穿越着,耳邊但聽“呼呼”疾風割耳,眼前景色在快速變換,再看身邊的川人,早被疾風吹得閉住了眼睛,不能睜開。但聽黃龍真人的聲音在說着“你那一口氣殺死了犬戎、夷人五千兵士,你倆都不是成仙的人,還是回去你們來的地方、時代吧”。
“我那是……”北心還想辯解,就覺身子落在了地上,細一看,落身處正是一家高樓的陽臺,再回想剛纔的事情,已經什麼都記不起來了,二哥正在前面瘋跑。
這時候,屋裡一個女人聲音喊道:“川人、北心,你倆在陽臺上跑了一早上了,還不累嗎?進來坐一會吧。”
“再耍一會就進去。”北心話沒說完,就見一個大人走過來,一手一人,把他兩兄弟提進了客廳。
屋裡另一個男人聲音問道:“剛纔聽到一陣大風,好像把啥子東西刮下樓去了,是啥子?”
“沒得啥子啊,”剛纔提兄弟倆進屋的女人說道,“就是陽臺窗子開了條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