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海的日子終於在等待中來臨。
穀梁天辰告訴自己的手下誰也不準去送,但是一大清早,當穀梁天辰,張國泳與尹亮登上船準備起航時,發現海岸上已經站滿了人。“黑風營”的人,“旋風營”的人分成兩排,林威站在最前面,後面是秦明,王曉峰,董良。在後面是“飛天女”焦鳳,阿蘭阿莉,錢方孔等人。
天還沒有完全放亮,海面上灰濛濛一片。穀梁天辰本來想就此悄悄地出發,沒想到還是引來了這麼多相送的人。好像彼此間已經達成一個心照不宣的秘密,就是,穀梁天辰此去不會再回來了。
沒有人說什麼,也沒有人要想着上船一起走。
穀梁天辰有點激動。這些人雖說都不是好人,但是朝夕相處,也經歷了一段難以忘懷的日子。人有時真的不能光用好與壞來衡量。在特定的場合下可以互相結下特殊的友誼,這種特殊友誼已經淡化了好人與壞人的界限。在這些人的心裡,穀梁天辰只是一個復仇者,他的內心深處始終藏着一個目標,爲完成這個目標,他付出了比別人更多的努力。當復仇的願望充塞了他全身每一個毛孔時,任何力量也阻止不了這種衝動。他刺出去的劍必然會帶着血回來,不是仇人的血,就是他自己的血。這種復仇是沒有人能夠替代的。
他們永遠不會想象到,這把復仇的劍將指向何方。
面對這些昔日的夥伴,穀梁天辰能說什麼呢。
他們都是十惡不赦的罪犯,是原則上的敵人,對他們,無法抱有任何同情。穀梁天辰只能雙手抱拳大聲說:“弟兄們,回去吧,但願我們來世再重逢。都活的像一個樣子,也不枉在世上走一回。”
說完他回頭命令尹亮:“開船。”
尹亮一拉繩索,發動機“突突突”響起來。船慢慢離開海岸,向大海深處駛去。
穀梁天辰回頭時才發現,海岸上所有的人都跪下了。
他的眼睛有點溼潤。
張國泳乾脆沒有說話,也沒朝岸上在看一眼。是內心有愧,還是即將來到的自由使他幸喜若狂,都有了。鯊魚島將成爲他一個遙遠的噩夢,前面的路上,大把的金錢在等着他,那種久違了的醉生夢死的好日子離他已經近在咫尺。他纔不會去想“黑風營”的將來會什麼樣,因爲他知道自己在也不會回去了。
按照孫立軍提供的海上線路圖,船靈活的躲開暗礁及水雷佈置區。海面上不斷有鯊魚的背鰭遊過,但是它們沒有理睬這隻船。這一段時間的生死較量裡,就是這種船使它們損傷嚴重,人肉是吃不到了。
出海的途徑還算順利,一路上沒有遇到什麼阻礙。海面風平浪靜,太陽悄悄升起來,先是在海面露初一根頭,然後是半個臉,火紅火紅的,極爲美麗。一羣海豚從洋麪上飛快地游過去,不時躍出海水,作出一個漂亮的轉身,金色的陽光給它們的身體抹上一層亮光。
尹亮駕駛着舵對穀梁天辰說:“大當家的,看起來我們已經越過了雷區。”
“是的,不過還是要小心謹慎,我總覺得太順利了,不是好兆頭呀。”
正說着,尹亮突然大喊一聲:“大當家的,你看,前面是什麼東西?”
穀梁天辰仔細觀瞧,只見前面一百多米處漂着一個黑色的物體,在海面上時隱時現。等漸漸近了才發現,竟然是一顆水雷。水雷向船身慢慢靠過來。
尹亮小聲罵到:“媽的,是慣性觸發水雷。這種水雷裝有慣性觸發引信,當艦船碰撞水雷時慣性裝置動作擊發雷管,或由壓電加速度計產生電脈衝而起爆。不過很奇怪,這不是最新產物,好像是二戰時期的遺留物呀,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穀梁天辰說:“不管它是那個年代的水雷,老四你說它會不會爆炸?”
“不好說,鬼知道它失沒失效。”
“那就是說,不能讓它與我們的船相撞,是不是?”
尹亮緊張地回答:“是的,一旦真的爆炸,我們都會粉身碎骨。”
張國泳一聽就全身發抖,聲音哆嗦地說:“媽呀,就這麼倒黴,碰上這麼個玩意兒。這下完了,喂鯊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