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鷲宮正殿一片狼藉,殷紅的血跡隨處見。劉詩詩一路殺來,如入無人之境。正殿中央的仙鶴寶座已然傾頹,旁邊一名疲憊的判官正在運功調息。“闖我靈鷲宮者死。”劉詩詩猛然擡頭,如鷹爪的五指插向判官後心。判官眉毛一動,轉身就是一金色符咒。符咒在空中炸裂,劉詩詩側身站穩,撅着嘴臉怒目而視。
這判官打扮的不是別人,正是紅幫主流砥柱之一的管季管少帥。白色文生觀,繡墨色山水的長衫,腰間掛着翠綠色的古玉,腳下登雲履有些紅點,眉宇清秀相貌堂堂。“原來是你。”管季收黃色的符咒入衣袖說,“沒想到天下第一的惡人居然會是你。”
相比管季的驚訝,劉詩詩則完全沒有理智。“死——”轉身雙手一合,十道淡紫色的光刀。管季飛身後退祭出符咒,轟的一聲正殿飄落幾許塵土。“姑娘你若再動手,休怪我不給雲行天面子了。”管季抽身三個空翻躲開劉詩詩的玉女穿梭。
劉詩詩一爪逆襲,管季無奈只得丟出五張紫色的符咒。“五嶽之重。”管季掐指捏訣,五張符咒在空中組成五角星圖案,圖案光芒下的劉詩詩寸步難行。“姑娘,你且安靜聽我一言。”管季欲好言相勸,卻聽得劉詩詩一聲大叫,百試不爽的鎮壓符咒同時破裂。
“姑娘你……”
劉詩詩側身探爪攻擊更加凌厲,管季不敢留手辟邪符咒揮霍。碰碰碰。電光閃爍;破破破,五指如刀。兩人交手數十招,打得原本就殘破的正殿搖搖欲墜。管季心中害怕起來:“這女的是精神病嗎?出手必殺,義無反顧。”管季胡思亂想時。劉詩詩隨手扯斷仙鶴童子的胳膊,任鮮血噴濺一臉,“死——”大喝一聲如離弦之箭只奔管季。
“天火降魔。”管季點燃符籙,大殿的棟樑猛地燃燒,七八根和爆粗的火柱子砸住劉詩詩。塵煙和火星迸射而起,管季腳下一點退到一旁。“改日見到雲行天還得解釋一番。這女子也太瘋狂了,責任也不全在我。”管季凝望着火光道,“還是去後山秘窟幫助影魔擊殺虛懷古要緊。”
管季收起攥在手心裡有些潮溼的昏黃符籙轉掉頭離開。在一堆瓦片和木炭之中。劉詩詩眼中流出的淚水倒映出半張燒傷的臉。
武當山真武殿,青光真人接過外門弟子承上的紙條。紙條上清晰地寫着:“十二雙四三。”
“師兄。”
“師兄。”
天璣爲首的六位真人滿心疑惑。“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是不是有人在玩弄我們?”
青光真人眼睛一亮道:“去把我臥房的《唐詩三百首》拿來。”
少時,浪在川捧出卷角的詩集。
“今天黃道幾何?”
“臘月初八。”
青光真人沾了下口水飛快地翻閱着詩書,看到其他人頭比蘿蔔還糠。
“師兄。”
“師兄。”
青光真人突然微笑道:“找到了。杜甫《春望》——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白頭搔更短,渾欲不勝簪。”
天璣真人搶過詩集道:“師兄,人家都堵到門口了。你還有心思在這裡賣弄風雅。”
青光將紙條上的數字和詩上的字一一對應一行十字,有興趣的以先試下。
“十,這,代表的是深。二。下行第二個字,時。深時。申時。”青光真人一喜。
天璣真人奪過紙條試着對了下:“雙四,三萬。這三。是掻,就是偷襲的意思吧。”
青光真人點點頭道:“看來申時有三萬人來攻我武當。來人是,把內門弟子都集中到天柱峰下……”六位真人對着奇怪的紙條的來歷十分好奇,更對這套獨特的密碼佩服不已,奈何眼下情況緊急,卻也來不及深究。他們沒有注意,那本《唐詩三百首》扉頁模糊地寫着“呂高借於襄陽書孰”。
惹浪島岸邊,暖暖的日光很容易讓人懶惰。
冷刻舟擡手遮了遮紫外線,身後五位長老眼珠子亂轉。
“趁機偷襲?”
“很能是計。”
敗下陣來的杜天明靜靜地看着藍白衣衫的劍客。“這麼說,玉簫洞張萬年、名劍山莊王亮、南少林蒙衝……都是你殺的了?”
藍白衫劍客點點頭。
“哈?”“呃!”“怎麼?”
身後扇形展開的五位長老心裡一顫,彷彿他們纔是被包圍的獵物。此刻這個青年的身影有點冷,尤其那把閃耀着綠光的長劍。
杜天明擡手一指喝道:“你爲什麼殺人?”
冷刻舟心裡覺得十分好笑,面容依舊冰冷地說:“報仇。”
“報仇?笑!”杜天明苦笑着道,“這半年來,死在你手裡的人不計其數。單單我陰煞教,犬組和虎組就去了三分之一。”杜天明越說越起勁兒,就好像在指認十惡不赦的殺人兇手一樣,“……你有什麼資格說報仇。你不臉紅我都替你臉紅。”
這番證詞嚇壞了冷刻舟身後的丐幫長老。
“真是冷刻舟。”“不敗……不敗劍客。”
五人實在難以把那個傳言中的殺人魔王和眼前這個鮮言寡語的劍客聯繫在一起。
比武臺傳來巨響,五位長老草木皆兵持棍警惕。
“時間差不多了。”劍客擡起青色的長劍道。
杜天明突然陰森地笑道:“冷刻舟你殺了我吧。你就算殺了我也於事無補。哈哈哈哈……”
事出反常必有妖,冷刻舟壓下沸騰的殺意靜觀其變。
“你殺啊。殺了我你也救不了名劍山莊。也就不了整個江湖,哈哈哈。你還不知道吧,當你們這羣白癡在這裡爭什麼天下第一的時候,宇文仇的大軍已經悄悄地席捲了大半個武林。哈哈。笑啊、真笑。”杜天明得意洋洋地說道。
冷刻舟皺了皺眉。反身就是一劍。劍光凝如青色的樹葉,一位翩然脖間噴血當場死亡。
“開什麼玩笑。山中之境的長老說殺就殺了?”
“他真的是玩家嗎?”
“還猶豫什麼,蓮花落陣,上。”
四位長老分守四面,噼裡啪啦的棍音擾人心神。處在蓮花中心的冷刻舟緊盯着主事的長老,身體慢慢地旋轉着。杜天明暗道一聲“此時不跑更待何時”,吃下紫色藥丸捂着胸口往會場方向疾走。這惹浪島上,怕是隻有喬正才能擋住這冷刻舟。
方纔走出百米距離。就聽得一聲慘叫。“你們這羣廢物,再給老子堅持一會兒。”服下紫色的藥丸,杜天明恨不得肋生雙翅、插翅而飛。
比武臺上項衝傲然而立道:“好。熱身結束。”
“熱身?太強了吧。”
“這項衝簡直就是外掛,那鐵扇子馬鏢一拳就給敗了。”
“算啥。前一個環首刀諸葛品也不是兩下就碎了嗎?看來這次的魁首非他莫屬了。”
喬正看看時間。這個局差不多該結束了。“不怒大師,看來你們少林寺又出了一個不世奇才,未來的武林羣倫還要靠少林領導。”不怒大師口誦佛號道:“喬幫主說的哪裡話。歷來武林皆以武當爲脊樑。如今這武當蝶仙子還未出場,未來之事不說、不說。”左武周還在盯着雲行天看,似乎兩者之間有種獨特的激情。
“師姐。你還不出手嗎?就憑你的陰陽雙環,這項衝絕對不是對手。”
“寒衣,師父常教導我們說,天外有天。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怎麼轉眼就給忘的一乾二淨。”殷梨花說的頭頭是道。林寒衣當然不滿:“師姐說的太對了。也不知道是誰每隔三五分鐘就看那個反賊。”“胡說。我沒看雲……”殷梨花在巧妙的心也經不住那種難以割捨的錯覺,有些事情只有試過一次就伴隨一生。
“師姐。你不打自招了哈。”林寒衣揶揄道。
殷梨花突然凋零着說道:“我是峨眉大師姐,他是朝廷通緝犯,天淵之別難以逾越。”
“師姐,你別這麼說。我看這個雲行天雖然武功不怎麼樣,但是人緣很不錯啊。你看,剛纔那麼多武林豪傑爭相爲他出頭。就連紅幫幫主林曼兒都對他刮目相看呢,說不定啊,他就是那個千呼萬喚的楚留香呢。”
“實力不濟,靠別人幫忙,這樣的男人經不起推敲。”殷梨花微微色動。
“這師姐你就不懂行了。玩遊戲最重要的不是最高的等級、牛叉的裝備、逆天的運氣,而是無比擬的人緣;登高一呼,應者雲集。”
殷梨花敲打林寒衣的髻道:“小滑頭,試探起我來了。看我回去不讓你喂猴子去。”
“師姐……師姐……我再也不和你開玩笑了。”峨眉的猴子出了名的靈性,林寒衣一個小姑娘還真應付不來。
項衝見無有玩家上來便要挑戰紅幫:“無情仙子,蝶仙子,你們哪個先來?”
林仙兒站起身,場下頓時呼聲如潮。
“仙子我們挺你。”
“仙子,我視訊號碼xxxxxxx2……”
“仙子看看我,求你看看我。”
項衝轉身拱手道:“久聞蝶仙子大名,今日能與你切磋,實乃項某之幸。”
“仙兒見過項盟主。”蝶仙子屈身一禮,惹得場下一片驚歎。黃素衣,雲翠袖,重疊碧波長霞裙。練霓裳,紅絲帶,鳳眼高鼻朱脣香。未見廬山美面目,側看疑爲廣寒嫦。
項衝已經是快當爹的人了,對這朵含苞待放的鮮花沒有邪念。只是花香不讓摘,還不讓咱聞一聞嗎?“蝶仙子客氣,請——”
林仙兒袖子裡探出一把短劍,悠長的劍穗是那麼的眼熟。西北角的雲行天紅着臉,佳人送的同心結早已不再身上。“項盟主,那我就先出手了。”
“請。”項衝雙掌一合道。
林仙兒騰身一刺,速度猶如驚鴻掠過早晨的湖面。
“菩提印。”項衝擡手一掌。
林仙兒改刺爲撩飛起,回頭望月灑下清輝。這兩招的銜接大有云行天成名技的風采,出其不意渾然天成。項沖和雲行天廝混了三年,對這一手瞭如指掌。“如來印。”霞光涌現逼退林仙兒。“龍象般若功,第五重,龍捲雨擊。”項衝雙臂齊上,兩道小龍捲包夾林仙兒。
“仙子小心。”
“這項衝太厲害了。”
兩道龍捲風合而爲一,好像一條金龍纏鬥一隻巨象。項衝高舉雙拳,兩拳碰撞,一道碗口粗細的紫色閃電直奔脫身無望的林仙兒。林仙兒背過長劍單手掐訣道:“畫影西沉舊時夢,冷冷冰冰死死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