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中,戰火將息。
馮平水、李開山押解諸葛凝至中軍帳內,文臣武將立目欲斬之。
“啓稟主公,敵將諸葛凝押到。”
居中而坐的朱金立看到灰頭土臉的諸葛凝道:“大膽的賊將。竟然置火石於長安城內,欲陷千萬將士於赤炎之地。如今事敗,還有何說?”
“要殺便殺,凝死不悔。”諸葛凝傲骨錚錚,擡眼怒視朱金立道。
朱金立笑與衆將道:“既然如此,來人,斬。”
馮平水、李開山退到一邊,帳外兩名校官衝進來按住諸葛凝。
“主公且慢。”虞承慶擡手阻止道。
“要殺便殺,凝死不降。”諸葛凝重申立場,揚着頭目光決然。
朱金立始才注意這位肝膽衷腸的女將,才知時間竟有如此奇女子。膚如凝脂面如雪,幾點泥土難遮香。長髮盔甲柳枝腰,倔強生來伴君王。
四目相對,繾綣頓生。
“你……好像在哪裡見過你……”年長十餘歲的朱金立說這話誰信?
“嗯。”正值妙齡的諸葛凝傲氣仍在,“是見過。”
“嗯。”朱金立心生愛憐命左右退下。
虞承慶深明朱金立心意道:“主公,眼下長安不穩,不宜殺戮,不如先把敵將拘禁起來。一來可以安撫新歸降的將士,二來可以彰顯明公好生之德。”
“軍師所言甚是。諸位可有異議?”
帳內衆將其聲稱是。誰看不出來這女將定要鳳凰浴火。涅磐重生。
衛兵請走諸葛凝,朱金立等人繼續議事。
“此戰,行天鏢局羣英居功至偉。”
“恩。若非行天鏢局衆人死戰,拿下長安絕非一日一夜。”
行天鏢局羣英的英武表現衆將看在眼裡,說話雖然略有偏頗但情理不差。
“是啊。行天鏢局爲國爲民當功不可沒。只是……只是……”朱金立說到動情處突然哽咽起來,“唉……唉……”
“主公何故嘆氣?”
“主公?”
石富貴、李克任急忙攙扶朱金立。
朱金立擺手令退兩人道:“本公無事。獨嘆自己爵位寒酸,官位貧陋,不能封及功臣。”
衆將聞言恍然大悟。這正是:
曹操篡漢起大魏,玄德大哭動忠良。
非是男兒不流淚,不哭怎當漢中王。
虞承慶率衆將下拜。朱金立拭淚道:“爾等這是爲何?”
虞承慶道:“主公在上,容臣忤逆。今宇文仇扶少主而天下分裂,四方諸侯稱王稱霸者幾何。主公乃帝室貴胄,血脈純良;鎮守西域十數年。勞苦功高。臣以爲公爵不稱,理應迎進王位。”
朱金立推辭道:“王位高懸,金立何德何能?”
老將馮圭叩拜道:“主公切莫妄自菲薄。自主公興兵出敦煌,一路之上破嘉峪、戰張掖,下武威,奪陳倉,至於光復長安。短短數月之間,主公之仁德播於四海,信義著於八方,威武攝於天下;繁華之地萬民仰望。荒蠻之濱百姓臣服。主公不王,天何自處?”
“老將軍言重了。金立若進王位,怕是萬民不服……”
“又如何?”石富貴叩首豪言道,“石某隻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兵強馬壯者也。”
李克任道:“富貴此言深切厲害,看那四方王霸哪個不是兵強馬壯。主公文成武德,進王位乃名至實歸,世人心悅誠服。”
衆將齊拜倒:“主公爲王,理所應當。”
三次朝拜。聲威遠播。帳外聞着皆跪地朝賀,長安城一片祥和。
朱金立破涕爲笑道:“如此金立就擋起復興大明的重擔,衆人需竭盡心力輔佐孤王。”
“臣等必當鞠躬盡瘁。”
“臣等必當鞠躬盡瘁。”
朱金立命起衆人道:“傳隨軍篆隸張雲俞。”
片刻之後,這位果敢的使者張雲俞躬身拜道:“吾王千歲。雲俞聽令。”
“孤王自號用何爲妥?”
張雲俞早有準備,不慌不忙地說道:“主公興兵討逆。如陽光普照天地。臣以爲‘燕’字穩妥。”
“燕(淹,一聲)?”虞承慶、馮圭聽到差點吐血。貌似“燕”字和陽光普照沒有關係吧。
幾名武將也聽不懂,管他淹還是燕,只要是王就可以了。
朱金立哈哈一笑道:“燕,不錯。雲俞果然是才高八斗。”
“承蒙主公誇獎。”張雲俞賣萌地一笑。
燕王朱金立拉回話題道:“帳內諸將、行天羣英,戰死將士,身恤國難功不可沒。虞承慶、馮圭、張雲俞、李克任,你四人起草本王第一道詔令。本王要論功行賞,大封功臣!”
“是!”四人領命帶羣臣退下。
朱金立起身掀開帳簾,兩旁的衛兵跪地道:“燕王千歲。”
“今日的夕陽好熱。”朱金立斜視旭日,眼中閃過一絲精芒。
夜色撩人,朱金立翻來覆去難以入睡。
“牀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可是軍師在帳外嗎?”朱金立坐起來問。
“承慶一時望見明月,思鄉之情不禁流出。”
朱金立披上外衣說道:“軍師,進來敘話。”
虞承慶領着一名矮個的衛兵進帳。“拜見燕王。”
見到半遮面的衛兵,朱金立生疑道:“你且先行退下,孤與軍師無有嫌隙。”
“這……”衛兵聲音抖抖。
“你沒聽見孤王的話嗎?還不退下。”朱金立擺手道。
虞承慶躬身道:“王爺且慢。自人若走。臣便白來。”
“哦?”朱金立更加疑惑道。
虞承慶擡頭微笑道:“臣身邊乃是一場禍水。非主公親自解之不可。”
“你這是……”朱金立忽然聞到陣陣花香。
虞承慶含笑退出帳外,命守候的衛士後撤五十步。
朱金立好奇地走到衛兵身前,陣陣花香好比江南春水。輕輕取下紅纓盔,長髮旖旎溼柔柔。旋轉軟玉奇香滿,目光交錯時光留。君侯征戰十數年,狼煙散盡遇紅顏。妾家漂泊青春路,如今才得心笑看。深情相擁深深抱,情緣剪斷緣緣連。
見到虞承慶退出王帳範圍,躲在暗處的李克任笑道:“哼,舉頭望明月。低頭想姑娘。”
陳倉萬草堂內宅,冷刻舟養傷之地。
“這麼說,康林、於黃、彭春、小龍都戰死了。”傷勢未愈的冷刻舟神情難看。
呂高點點頭說:“最重要的還不是這。”
冷刻舟不相信地說:“行天沒和你們一起回來,難道說也……”
“雲大哥突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武功高的想開外掛一樣。山外山之境的高手,他那麼一擡手就給弄成了飛灰。”李淼淼揮舞手臂學道。
冷刻舟和雲行天在柳林鎮大戰過丐幫喬正,當即追問道:“行天他是不是滿頭白髮?”
“是啊!”李淼淼更加吃驚。
呂高反問冷刻舟道:“老冷,你知道些什麼?”
冷刻舟沉默道片刻道:“行天他身上有太多的秘密,而白髮、紅眼之事則關係到遊戲的最終任務。”
“最終任務?!”傷勢不輕的李衛東也睜開眼睛。
冷刻舟臉色一沉道:“行天找我們,大家下線吧。”
“雲大哥已經下線了?”
“那白髮的傢伙是誰?”
“不知道。”冷刻舟搖頭說道,“牽扯到最終任務,一點提示也不會有。”
“等等。”呂高攔下要下線幾人說道,“那傢伙曾要過我一個提示,我一時間卻想不起來了。你們等等。我再想想……”
“你個榆木腦袋!”老李輕輕敲下愁眉苦臉的呂高。
“哎喲。哎喲!哎哎,哎,我想起來了。是兩個字——武當。”呂高吃痛道,“不錯,就是武當。”
老李語重心長地道:“強盜,還是打得管用。”
“武當?”冷刻舟疑惑不解道。
武當天柱峰,巨大的七星陣引着柔和的星光彷彿給青翠的山罩上了一層薄紗。
星光之下,武當弟子外門弟子七人一組,佔據險要位置佈下小型北斗七星陣。數百個小型七星陣散發着幽幽藍光,和天空中巨大的陣法遙相呼應。奇妙的景緻可以說是蔚爲壯觀。小陣周圍是入門、打雜、俗家弟子賣苦力挖掘的戰壕,堆砌的碉堡。這些東西或許只有到了門派最危機的時刻纔會被派上用場,至於能發揮多少效果誰也吃不準。
“小師妹,我這邊需要五個掌心雷。”
“哦!”蘇美美身影一閃出現在前沿陣地,“給你十個。”
“小師妹的聲音真好聽。”
曾是玉龍三惡的蘇美美紅着臉說道:“這次開陽掌門把拿出武當的血本來打這場仗。師兄們一定要爭取勝利呀。”
伏在戰壕裡的三名雜役弟子說道:“嗯。我們會的。”
“一定要活着喲。”蘇美美圓圓的眼睛有些溼潤。
“小師妹?”
“放心啦。”
“哥哥最見不得你這樣的小蘿莉哭泣。”
三位平日裡打雜的弟子憐惜地說,握着幾顆黑色的鋼珠目光堅定。
蘇美美一邊分發掌心雷。一邊想念那個出塵的身影。“雲師兄,你在哪?你快回來呀!我不怪了,我再也不怪你了,你回來吧。我有很多極品裝備,你想要我都給你;你要是想自己做,我就多準備些材料給你墊手,你回來吧……”
天柱峰頂端,七位真人坐在北斗方位。
“掌門師兄,沒想到宇文仇敢違背大同敕令,此刻攻打我武當山。”天權真人道。
“宇文仇敢來,定是有破解之道。再說武當命運也不應該交給大同世界來管。”天璣真人說。
天璇真人說道:“事出突然,不哭兒、林仙兒她們都不在,我們的壓力……”
開陽子壓下法訣道:“此陣完善至今,雖還未大成,但吾等七人全力施展,亦有不遜仙神之威。是成是敗,且看天意如何?”
“只是一旦吾等和宇文仇大打出手,破了天魔的封印怎麼辦?”天樞真人道,
“是啊,這封印全都是靠賽家堡莫小貝善心童子送來的七彩錦鱗鎮壓的。”搖光真人道。
“這……”開陽子躊躇。
“你們放心,封印我負責。”一身黃裳、風華絕代的仙子出現在七人身邊。
七位真人誦唸道尊:“多謝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