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桑已將婚禮當天收取的禮金除了兩個姐姐送的二十萬交給雁南保管外,其餘的三百多萬全部存在了一個專用賬號裡,這是他多年前一個心願,就是把有愛心的人的錢集中起來,當誰會上有特別需要幫助的人遇到重大疾病時幫一把,每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但把這微弱的一個個的個體的力量匯聚起來,那將是一股巨大的能量。成立基金會就是一種很好的辦法,國外在這方面做得非常成功,國內也有這方面的探索,但還沒有形成一種普遍的認可,好多人更願意把錢直接捐出也不願意放到一個民間組織手裡。
應該找誰牽頭*作這件事呢?以格桑的名聲和人格魅力,通過基金會來募得大量愛心基金還是有把握的,但這個負責人必須是一個經得住誘惑,經得起考驗,又富有愛心、同情心,公平正直的人。他把公司管理者都捋了一遍,始終找不到一個符合條件的角色。
這時,格桑想起了那位神秘女人,正好來海明市也有一段時間了,也該抽出時間見一見面了,她可能會爲格桑推薦一名合適人選也說不定。
格桑打開電腦,向預設的電子郵箱發了一個伊妹兒,然後就開始等待。以前都是這樣,在沒有萬分緊急的事情時,格桑都是發送伊妹兒,最多等上兩天,對方就會回話。
趁着這些時間,格桑想讓徐克把自己的股票也拋了——徐克當年大學畢業後沒有去學校,而是進了一家國有企業的工會,在那是那樣的萬人大廠裡當工會幹事令人羨慕,可好景不長,就在徐克剛當上工會副主席的第二年廠子倒閉了,而那一年,格桑正在可可西里挖金子,兩個人沒有任何聯繫,等好不容易通信後,格桑才知道廠子已經被私企給兼併了,私企是不要黨委和工會的,徐克不是產業工人,又不懂生產經營,被工業局調到機關管理食堂。他是屬於那種要骨氣不顧後果的主兒,一氣之下下海了,身上揣着從家裡湊的二千塊錢到特區創業去了,那年月,下海的比洗澡的還多,到了特區才發現自己根本就不是個東西,幹了半年苦力後聽說炒股能賺錢,就把全部家當兩千七百塊錢全投到了股市,幾年下來確也賺了不少錢,只是苦於本錢太少,眼睜睜的看着一個有一個漲停板自己抓住了,卻落不下幾個大子兒,從報紙上看到民營企業家先進事蹟報道後,毅然前來找格桑借錢。
格桑不忘當年同學情誼,借了他十萬。十萬,那個年代的十萬可不是個小數目,兩年後,徐克抱着十五萬來還錢了,從穿着和氣質上可以判斷,徐克發了。
“格桑,啥也不說了,這是你的本,十萬,這是兄弟的一點心意,不多,就五萬。”徐克從包裡掏出兩捆大小不同的鈔票,推到了格桑面前。
“怎麼,發財了?”格桑根本就沒有去接桌上的錢,甚至連看都沒看。
“小賺了一筆,在那邊到處是金子,就看你長沒長腦子,聽我說,別挖煤了,一起到特區打江山,憑你的腦瓜子,每年賺個千八百萬的不是問題。”
“算了吧,我還是安安心心的挖煤,這本錢我收了,這五萬你拿走。”
“瞧不起兄弟是不?咱是兄弟啊,我賺了錢能昧起來?留着,就當是給仁措吉的壓歲錢。”
“拿回去,我們兄弟用不着搞這一套,再說了我也不缺錢……”格桑把錢塞到了徐克的包裡。
那一夜,兄弟二人喝了個通宵,酣暢淋漓,無話不談。
又過了兩年,聽說徐克炒地皮賠大發了,一個人爲了躲債跑到了北疆。
格桑幫助他還清了所欠債務,又派人在北疆農村找到了徐克,自那時起,徐克就常駐特區,成了集團員工。而那些當年沒賣出去的地皮格桑也沒浪費,而是建起了特區最大的服裝城,集設計、加工、批發爲一體,其創造的價值比格桑當時的投資翻了不知多少倍。
在炒股方面,徐克的確是個天才。格桑索姓又拿出了五十萬,加上替他還債的一百多萬,格桑一共花了近兩百萬,徐克則把土地使用證過戶給了格桑,他們是兄弟,誰也不想欠誰的。
徐克每天除了炒股就是到服裝城轉一圈,組織員工高點業餘文化活動,工作輕鬆不說,年薪還有二十萬呢。
格桑想起過去的事情就忘記了時間,他拍了拍腦門,從手機裡調出了徐克的電話號碼,用座機撥了出去。
“格桑,有事嗎?能晚幾分鐘打嗎?”徐克顯得很着急。
“幹什麼呢?接我的電話都這麼不耐煩!”格桑佯裝生氣。
“不是的大哥,馬上收盤了,我今天又大賺一筆。”說到賺錢,徐克興奮不已,當年要不是格桑,自己從此就成了窮光蛋了,他拼命賺錢就是爲了家人過的好點。
“我說的就是這事,趕緊的,把手頭股票都拋了,股市的泡沫維持不了多久了,我不想看着你栽跟頭。”
“老大,不帶這麼開玩笑的,我對華夏股市有信心,再說了你不也說我是股神、天才嗎?”徐克無論如何也捨不得拋出股票,他很自信。
“聽我的兄弟,大哥不想看你將來割肉,趁現在還是牛市,抓緊拋了。”
“不行,我現在拋了損失太大,我現在是曰進鬥金啊,大哥,你就別勸我了,老婆孩子還等着我養活呢,我又沒什麼積蓄,不趁現在多撈點,以後老了一家人喝西北風啊。”
“你理智點好不好?”
“理智?我很理智,大哥,不說了,有一個漲停,回頭再聊啊。”徐克掛斷了電話。
格桑失望的搖了搖頭,瘋了,爲了錢都他媽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