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城通往真蘭鎮的道路上,一輛馬車緩緩而行。傳教士魯那特坐在馬車裡虔誠地禱告着,他是一個信仰堅定的人,雖然成爲傳教士只有四年,但卻成長迅速,是少數有望晉升爲主教的傳教士之一。
在南十字教和東真教,包括新生的新教,人們管掌握信仰技術的人爲傳教士。他們是最虔誠的信徒,受到上神的眷顧。沒人能夠欺瞞他們,只要接近到一定的距離,傳教士就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周圍強烈的情緒波動,尤其是針對他們自己的。
大部分傳教士都很弱,但長期的信仰可以慢慢改變他們的五元。雖然比起城約的傳承術和修術要慢得多,但傳教士的入門門檻很低,只要信仰足夠堅定,大多數人都可以成爲一名傳教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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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秀的傳教士還可以選擇自己的晉級方向:具現體50以上的可以選擇成爲神殿騎士,捍衛神的威嚴與仁愛;靈智70以上的可以進入神學院成爲一名院士,爲神權統治的穩定與發展作出貢獻;識魂100以上的則被人們尊稱爲主教,擁有治療與祛除疾病的能力。
魯那特就是一位優秀的傳教士,雖然是一名男性,但他在識魂上的才能更爲突出,離主教所要求的100也已不遠。
在經過一片樹林時,魯那特神情一肅,讓車伕把馬車停了下來。
“來了嗎。”魯那特喃喃自語。
自從斧島淪陷後,城約的劫掠者和獵隊頻頻出入綠盛島,造成了極大的危害,人員和物資損失不知凡幾。尤其是後者,專以傳教士爲獵殺目標,簡直是對神靈的污辱,不可饒恕。
早在數月前,魯那特就與神殿騎士洛恩聯手,組成了反獵殺的隊伍。以他自己爲餌,吸引城約的獵隊,一待上鉤,神殿騎士洛恩就帶人隨後撲上,懲罰那些褻瀆神靈的傢伙。
這樣的組合讓他們成功了好幾次,魯那特識魂優秀,往往能夠提前發現危險,死裡逃生。後面跟進的神殿騎士和教徒的混和隊伍總體實力也要比二等戰士爲主的試練隊伍強。幾次下來,多少也有了點收穫。
“傳教士,您——”車伕不知何事,停下馬車,恭敬地詢問道。
“你先回去吧。”魯那特露出一個笑容,和藹地對車伕說道。他沒有告訴車伕原因,接下來的戰鬥不適合車伕參加,況且跟在後面的神殿騎士洛恩看到掉頭的馬車也能明白是怎麼回事,會加速趕來。
“好的,傳教士。”車伕答應一聲,掉轉馬車向來路駛去。傳教士經常會有些奇怪的舉動,車伕也不疑有它,只當是平常事。
樹林裡,埋伏在這的五人看到馬車離去,臉色都不是很好看。
“一個人單挑?一個傳教士!”夏切一臉不爽,傳教士的行爲讓他感受到了污辱,玷污了他偉大光輝的形象。
“怎麼回事,難道被發現了?看起來不是個普通的傳教士。”亞眠臉色凝重,握刀的手不由緊了緊。
“也未必是被發現了。”蒙月看着亞眠,沉吟了一下說道,眼睛轉而瞄向遠處傳教士的方向仔細觀察着。
魯那特待在路邊,東摸摸,西看看,像是在做着什麼。馬車離開後他沒有立刻逃跑。衆所周知,傳教士會經常有突然感悟的現象,這種現象可長可短,短的不到一個小時,長的甚至可達數天。魯那特現在正裝着有所感悟的樣子來迷惑
他的敵人。
如果立刻逃跑,不外乎兩個結果,被追殺或是讓對方跑掉。而這兩種結果無論哪種都是魯那特所不喜的。在路邊裝成感悟的樣子,好處很多。根據人的正常心理,大多數人在碰到這種情況的時候都是願意等上一等的。只要拖延時間成功,等到後面的神殿騎士趕來,一切問題都將不再是問題。既便是沒起什麼效果,敵人立馬追來,也不過是回到了起點,不會出現更糟糕的情況。
“隊長,逃吧,十有八九是個陷阱。”亞眠催促,他可不相信傳教士是在那感悟,哪有那麼巧的事情,事出非常必有妖。再不逃跑可能就來不及了,每多過一秒就多一秒鐘的危險,他急啊。
蒙月環顧了周圍衆人一眼,低沉地說道:“逃,恐怕逃不掉,如果是個陷阱,那麼遠的距離就能夠察覺到我們,你們誰有把握逃掉?別忘了,這裡可是綠盛島,東真教的大本營。路上也不會一直沒人的,有人出現的時候你們說他們會幫我們還是幫傳教士?”
“沒辦法,只有幹了啊!”亞眠苦笑,可能的話,他也不想這麼拼命。
“大姐,會不會是魯那特發現了我們,故弄玄虛,在路上等救援?”夏切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
“不管他是不是在故弄玄虛,我們都不能再等了,越等越危險。”蒙月掉轉頭,看着雲璐問道,“能射中嗎?”
“只有兩三成把握,距離太遠了。”雲璐搖頭輕輕地說道。從魯那特出馬車的那一刻起,雲璐的弩就瞄準了他,一刻也沒有鬆懈過,必要的回話也只敢小聲地說,怕影響了射擊。
“射中他!”蒙月肅然道。其他人也用希冀的眼神看着雲璐。
射中了一切好說,沒射中的情況就麻煩了,距離太遠,要追上一個有了警戒心的傳教士需要不少的時間,而他們最缺的就是時間了。畢竟,這是客場。
“嗖!”
畜勢已久的弩矢終於離開了弩的懷抱,歡快地刺向遠處裝逼的人影。
“踏!踏!踏!踏!”
幾乎是在弩矢離開弩機的一瞬間,亞眠、夏切、布留痕、蒙月四人同時起步,掠出樹林,衝向遠處的魯那特,務求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最大限度地接近他。
魯那特依舊繼續着他的僞裝,從發現幾個對他心存殺意的目標開始到現在,他已經拖延了不少時間,神殿騎士要不了多久就能到達,心中正暗自得意,就沒看到有一支弩矢正射向他。
傳教士雖然可以感覺到強烈的情緒,但也只能進行大致判斷,不能作出準確分析。
爲了最大限度地麻痹敵人,魯那特的眼睛從來沒有向亞眠等五人所在的方向看過去。所以他悲劇了……
更悲劇的是,當弩矢射來的時候,他正背對幾人彎腰去撫摸一株仍未枯死的小草。
“噗嗤!”
入肉的聲音傳來,弩矢好死不活射插在了魯那特撅起的屁股上,離他中心的那個靶眼只差了幾釐米。
魯那特當即反射性地肌肉一縮,頓時,一股更爲強烈的痛苦襲來,痛得他眼淚都快掉出來了。從小到大,他還從來沒有享受過如此大號的“針頭”。
急速接近中的四人看到魯那特挨扎,大喜過望,跑得更歡了。“護士”雲璐也收起“針簡”趕過來,下一次,她會更準。
此時,往回趕的馬車也碰到了落後的神殿騎士一行人。
爲了不引人起疑,神殿騎士一行人也是坐馬車裡的。道路上行人車馬本來就很少,往回趕的馬車與他們相遇時自然引起了神殿騎士的注意,只是一眼,他就認出了這是魯那特乘坐的那輛。
“急速前進。”神殿騎士一聲大喝,沒有浪費時間去問車伕前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直接抽了馬匹一鞭子。到了之後,一切就自然知道了,現在,時間最重要。
近了,近了。
武器的寒光映照在魯那特的臉上,顯出一抹光滑。他的皮膚保養得不錯。
“受死吧!”亞眠爆出一股兇悍,狂猛地撲進。
“啪!啪!啪!”
蒙月一邊接近一邊拔出手槍來了個三連射,可惜命中不給力,一發都沒中。
魯那特臉色一變,顧不得疼痛,掏出一顆煙幕彈就扔在了自己的邊上,捂着屁股姿勢怪異地移離開原地。
“見鬼。”蒙月一聲咒罵,只能留在外面掠陣,防止魯那特跑出來。
趕到的雲璐也只能持弩待機,幸許這次可以命中紅心。
亞眠、夏切、布留痕三人已經衝進了濃煙中。雖然視界受影響,但還是可以看到一點的。等濃煙散去,不知道要多久,他們等不起。
魯那特焦急萬分,如果沒有受傷,他還可以藉助濃煙和自己的敏銳感知殺死一個,這樣也不妄上神的恩寵,死也無憾了。可是現在……
煙幕彈的煙幕範圍不大,三人一起搜索,不一會兒,濃煙中就傳來兵器的碰撞聲。聲音並沒有持續很久,很快就停止了。
“媽的,叫你裝,我讓你裝,敢在本大爺面前玩這套!”這是夏切的聲音,他也積壓了不少,使勁地踢着魯那特。
“快走,夏切,我們時間不多。”確認目標死亡後,亞眠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一想到這是一個設計好的陷阱,他就猶如鍼芒在背。
“怕什麼,有本大爺在,來多少也是菜。”夏切滿不在乎地說道。
亞眠狂怒,如果不是怕有意外,他現在就想把夏切做成一道菜。
“還不走,夏切!”蒙月提高音量,看起來要發飆。
“好的,大姐。”一聽到蒙月的聲音,夏切頓時焉了。
亞眠鬆了一口氣,若再不走,他還真有打算自己一個人離開,雖然那樣子的存活率也不高。幸好,這夏切還有蒙月制。
五人匆匆忙忙地回到剛剛藏身的樹林,牽出馬車。
“別想跑——”濃煙散去處,神殿騎士洛恩大吼,地上魯那特的屍體讓他狂怒不已。時間過去的並不久,路上沒什麼行人,是誰殺的一目瞭然,而且距離雖然有點遠,但還是可以隱隱約約地看到前面的幾個人佩戴着兵刃,東真教除了軍隊可是不允許攜帶兵器的。
“還真他媽的是陷阱!”亞眠臉一綠,人一上馬車,馬鞭就往馬身上S狂M抽S。他也不怕把馬抽壞了,馬車是不可能運回斧島的,原本就是做完任務後要扔棄的,不抽白不抽。
夏切在馬車裡蠢蠢欲動,不過被蒙月一瞪之後就老實了。
兩輛馬車在道路上一前一後狂馳,間雜着一些粗鄙的罵聲,引起了不少人的注目,儘管路上人很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