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亞眠的耐心是有的,在那些飢不果腹的歲月裡,他學會了等待。只是,一想起時間對這場戰爭的重要程度他就不爽……極度的不爽。
心情不好的亞眠難免會四處張望,很快,他就發現了胡江質時不時地會向藍目城的街道看上幾眼,有時候還會聽聽聲音。
一次兩次的沒有什麼,亞眠也就當是胡江質的警覺心作祟了。他也有這樣子做的時候。在營地裡,他也看見不少的遠征軍士兵有着同樣的習慣。這並不是什麼壞事,想要活着總是要付出點代價的。
只是胡江質不止一次這樣做,而是稍微過一會兒就會瞄視街道,用自己的耳朵聽聽聲音。有好多次,亞眠甚至是一點動靜都沒有感覺到。起初他以爲是自己的能力太差了,感覺不到,但又過了幾次後,他就開始懷疑胡江質這麼做到底是爲了什麼了。
在胡江質又一次去看的時候,亞眠終於忍不住好奇問了出來。
“你在做什麼?那邊有什麼嗎?”帶着一臉的疑惑與詢問,亞眠問道。
正專注於看與聽的樂趣中的胡江質,身子未動,轉過半個頭,笑着對亞眠說:“東真教的巡邏部隊,我在看東真教的巡邏部隊有沒有過來。”
“東真教的巡邏部隊?”亞眠狐疑地問道。這幾天藍目城的守軍被打得很慘,他們哪有什麼餘力派巡邏部隊到這裡來!他好像沒聽過有這麼一回事。要知道,他們眼前的軍械製造工廠離城市的中心可是有很遠的距離,在藍目城的邊角地帶。對城約遠征軍來說,這應該是安全地帶。
看出了亞眠臉上的不解,胡江質坐回身子解釋道:“這幾天東真教搞了幾支規模較大的部隊專門來對付我們,戰鬥力倒也不強,就是人多特別麻煩,大家都不喜歡和他們幹上。”
“這幾天……”亞眠呢喃,“你們這麼快就弄清楚藍目城守軍的規律了?!”
私下裡,亞眠暗暗驚歎城約遠征軍的情報能力。
聽亞眠這麼問,胡江質沒有回答,只是笑了笑後反問道:“你是從斧島過來的吧?”
“是,有什麼問題?”亞眠暗自提高戒備,以免出現什麼問題。
亞眠的防備胡江質也看到了,不過他也不以爲意,站起身,活動了下身體後說道:“不用這麼介懷,除了極少部分人,大多數的城約人對你們都沒什麼意見。罪人,東真教的人好像是這麼稱呼我們的。現在,你也是其中之一,不管你願意不願意,你都是東真教的敵人。他們是不會放過你的。對於敵人的敵人,要報以友善,不是嗎?”
“呃。”亞眠收緊的肌肉放鬆下來,勉爲其難地笑了笑,說道,“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胡江質揮了揮手,表示不用介意,目光盯着軍械生產工廠的方向說道:“剛剛的問題……”
“什麼?”亞眠還處在自己原屬東真教的身份這件事上,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藍目城的情報不是我弄的,就那麼幾天的時間,我哪能知道得那麼多。我只負責把我的鋸所遇見的情況向頭兒彙報。頭兒會整理收集各種情報,然後交給我們讓我們熟記。不止頭兒,其他的中級指揮官也是這麼
做的,他們之間也經常性地交換情報。我能知道藍目城巡邏部隊的事也是託他們經常S性M交S換情報的福。”胡江質頓了頓,轉過頭來看着亞眠繼續說道,“在城約,這是常識,每一個遠征軍的士兵都知道。”
亞眠沉默……
“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上吧。”胡江質對亞眠說了聲後招呼起他的士兵。
這個臨時的休憩地不再寧靜。工廠的守衛們也一下子緊張起來,他們也知道,戰鬥要開始了。
亞眠站起身,慢慢走向工廠。
這時,胡江質走到他的身邊對他說道:“對了,東真教巡邏隊的事情不用擔心,那些打這個工廠主意的鋸一次也沒有遇到過。而且東真教巡邏隊大部分也在內城範圍活動,不太會跑到外城來。我們還是很安全的,另外,我也留了點人以防意外。”
“呃,你還真是小心。”亞眠說道。心中不知道胡江質爲什麼要告訴他這些。
“小心點總是好的。”胡江質笑笑說道,“另外,也能讓有些人專心戰鬥,你就是其中之一。”
“……”
“括括括括括括……”弩矢離弦的聲音傳來,弩娘們已經進入戰鬥位置開始發起攻擊了。
“嗖嗖……”工廠的弓箭手們也不甘示弱,開始還擊。只是從聲音上聽,數量遠不如弩娘多。
有慘叫聲從弩孃的方向傳來,不過對面也不差,有好幾個弓箭手從屋頂上滾了下去。看起來損失比弩娘要慘重得多。
弩孃的弩射程要比東真教教徒兵手中的弓遠得多,不過弓箭手們站在屋頂這個高位,倒也佔了不少的便宜。雙方在武器地形上也算是扯平了。不過數量上就……
戰爭激烈進行當中,亞眠和胡江質也不再廢話,兩人都專注着眼前的戰局。
過了一會兒,胡江質感覺教徒兵的火力弱了下去。於是便招呼亞眠道:“等會我帶着人壓制住大的那座房子,你帶人掃清周圍的那幾座小房子,優先清理弓箭手,其他的能殺的殺,能搶的搶,清楚沒?”
“明白。”亞眠應道。
“好。”胡江質點了點頭說道。揮手從他的屬下中劃出四十來人讓他們跟着亞眠,又從前面的弩娘裡面拔拉出四五個讓亞眠帶着,以備不時之需。
軍械生產工廠建築物不少,但主要的就是一個大廠房和另外三個小上些的房子了,其它的建築物都很小,亞眠甚至沒看到有人在裡面,估計也是不怎麼重要的。
此時,東真教的士兵們正集中在大廠房裡,也有小部分佈置在另外幾座屋子裡。寬敞的大廠房裡,教徒兵們緊張地握着手中的武器。敵人的數量要比他們多的多,但他們仍打算在這裡死守,沒有逃跑的想法,就算是付出生命他們也要守住這裡,一切都是爲了上神。
323鋸方面,胡江質已經帶着部隊衝出去了。
亞眠自然也不會傻站着。
“上。”亞眠一聲呼喝,貓着腰往最近的掩體摸去。323鋸的士兵們也頗有經驗地幾個人幾個人地貓腰前進。
弩孃的掩護射擊起了大作用,屋頂的弓箭手根本不敢放開膽瞄準。此時的弓箭手也沒剩
幾個了,一半以上都在和弩孃的互射中殞命。不過,還是有個倒黴蛋中了一箭,而且還是正中要害,當場斃命。323鋸的士兵們沒有退縮。他們是怕死不假,他們是很會逃跑不錯,他們是不喜歡冒險正確,但這並不意味着面對死亡威脅的時候,他們一定會退縮不前。只要有利可圖,只要風險不大,他們就會變得很“無畏”。至於死亡,他們見得多了,又有幾個城約人不是在屍體的陪伴中長大的?!
亞眠和323鋸的士兵們緊貼着牆壁,交替前進,一點點向着有教徒兵把守的屋子挺進。不時有士兵打開附近房屋的門,然後就聽見一陣噼哩咣啷的聲音——那是323鋸的士兵們在搜索有沒有值錢的東西所鬧出來的。
不一會兒,他們就接近了第一座屋子。不用亞眠指揮,323鋸的士兵們“自發”地衝了進去,也搞定了裡面的人,包括屋頂殘留的弓箭手。可惜這是個食堂,裡面除了點食物外沒什麼東西。不時有咒罵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亞眠忽然覺得自己像個外行。
第二座屋子也順利解決了,士兵們在裡面發出了歡呼。這是一個材料倉庫,裡面有不少金屬材料,而金屬在這個時代是很值錢的,看他們身上一個個穿的都是皮甲,而不是防禦能力更好的金屬鎧甲就知道了。相信如果有條件,他們還是原意提高下自己的防禦能力的。城約可是早就有能力製造輕便與防禦兼具的防具了,只是因爲製造工時與材料的問題而沒有大量生產。
看着那些材料,亞眠覺得自己也是材料狀態。應該被帶領的是他,而不是323的士兵們。當然,沒人會那麼做,草長樹上可以,樹長草上就……至於草與樹哪個更歷害就不好說了……
亞眠沒能繼續深潛,在第三座屋子那,他找回了他的自信。
第三座房屋的屋頂上潛着一個特歷害的弓箭手,一連射殺了兩個冒頭的遠征軍士兵,而下一個可以躲避弓箭的掩體又比較遠,一時間,士兵們都不敢往前衝了,都把眼神往亞眠身上瞅。
亞眠倒也沒有推,不是他不怕死,而是屋頂上就一個弓箭手了,他完全能擋住,根本不懼。
招呼幾個弩娘在弓箭手射擊完後,立即還擊壓制。亞眠直接衝了出去,連貓腰的動作都省了。他的身後跟着一串323鋸的士兵,猶如一羣跟在坦克後的步槍手。只是這輛坦克的面積小了點,藏不了幾個人。
“啪!”撞擊聲在盾牌上響起。
弓箭手的技術確實沒話說,又一次中了目標。不過這沒用,盾牌可以死很多次。對於亞眠這種優秀的二等戰士來說,弩或許還有點威脅,但弓箭就沒什麼用了,擋下對他們來說並不是太難的事情。當然,數量再增加一個他們也會吃不消,畢竟只是二等戰士,哪怕是其中比較優秀的。
趁着這個空隙,弩娘們還擊了,一根又一根的弩矢射出。幸運也沒有再關照屋頂的弓箭手,他栽了下來。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有專業抄家小隊全權負責……
這座房子是一個成品倉庫,323鋸的士兵們都快笑掉大牙了。顯然,他們收穫不錯。亞眠也得到了一樣好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