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敗的房屋、殘損的道路、茂盛的野草,這是一個村子,曾經有人、有雞、也有鴨的村子,如今卻只剩晚風吹起的蕭瑟依存,只留那隨風而蕩的枯葉在風中哀泣……
亞眠隱在一棵樹後,腹中的飢餓讓他幾欲發瘋——他已經兩天沒有吃東西了。
一座破敗的房屋前,兩名東真教教徒兵正相對而坐。他們的手裡是兩個紅薯,他們的眼裡有着不亞於亞眠的瘋狂……
啃食着……啃食着……他們是那麼地專注,那麼地開心!他們……好久沒有這麼開心了,自從食驅災難以來,自從……食物不再隨手可得之後。
兩人身邊的地上,還有一些……顏色“鮮紅”的紅薯!
亞眠雙眼死盯着肥美的東真教教徒兵,啊不,是肥美的紅薯。
乾澀的嘴裡不停地有東西在攪動,沒一會就溼了。涎水順着口角流下,滴在地上,滲入泥土地中,喚起一聲遺憾。
眼睛閃爍着飢渴與兇殘,那是邊緣人所應有的,也是不可缺少的。
亞眠沒有冒然動手,兩名教徒兵他沒看在眼裡,但他現在狀態太差,渾身沒力。僅存的一絲理智在告訴他:等待,繼續等待。
只是,這絲理智又能燃燒多久?!
S欲S火S燃燒,難以抵擋的亞眠兇眼鎖定教徒兵,右手放下武器,蹲下身在地上摸索起來。終於,他找到了一塊半個拳頭大小的石頭,舔舐了下嘴脣,他把石頭放進嘴裡咬了起來……
嘎嘣!石頭……碎了……
黑紗蒙上了白晝的臉,大概是累了,兩名教徒兵撈起地上的紅薯,而後拿上武器進了屋子,他們身邊那間破敗的屋子。
亞眠動了起來,從隱藏的樹後面移出,身子緊貼在地上,一點點地向前爬,猶如一條潛行的毒蛇一般,那在地面上不停划動的長矛就是他的信子,毒信子。
寂靜的夜……悸動的人……
“吱呀!”破敗屋的門突然打開了,一個教徒兵有點睡意朦朧地走了出來。
亞眠一驚,宛若是被低溫液態氮噴中一般,全身倏地靜止不動了,唯恐被發現。
“唏哩哩!”一陣尿水着地的聲音傳入亞眠的耳朵,他大鬆了口氣,差點以爲對方是傳教士,已經發現了他的存在。
機會!
如此好的機會亞眠又怎麼會放過,此時的他離這位尿尿兄已然很近。
悄無聲息地站起,一如幽靈般地貼近教徒兵。教徒兵此刻放完水,
正全身舒坦地抖着,渾然不知死神已在他的身後。
盯着教徒兵的後頸,亞眠的眼裡閃過一絲殘忍,毒信子急速往前遞出。
“噗嗤!”長矛從脖頸後方刺入,亞眠一用力,矛尖穿透皮肉,在前方閃出,現出它那懾人的寒光。
教徒兵倒下了,捂着他的屌倒下了,脖子上的出血孔不停地冒着泡兒,他似乎想要說什麼,不過卻永遠也說不出來了。屍體倒在地上壓倒了不少野草,發出了些聲音。
“嘭!”
“誰?!”破敗屋裡突然傳出一聲爆喝。隨即就有一個人穿着衣服衝了出來——他根本就沒有脫衣服睡覺,剛纔的聲音他自然也聽到了。
長期的生存考驗淘汰了太多太多,剩下的也都不會弱到哪去。
教徒兵看到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戰友,臉色一變,瞬間便明白了什麼事。
亞眠甩了甩長矛,揮去上面沾染的血漬,對於驚醒剩下的這個教徒兵,他一點也不介意,他的戰力可不弱,他所怕的也僅僅只是偷襲失敗被兩人夾攻而已。
“交出食物。”亞眠冷冷地說道,看着教徒兵就像看着一個死人。
“罪人,殺死信徒,上神是不會饒恕你的。”看到亞眠一副很輕鬆的樣子,教徒兵沒敢上前,憑經驗,他知道他碰上實力強的罪人了。
“可我想饒恕上神。”亞眠嘲諷道,“交出食物或者送你去見上神,自己選一個吧。”
教徒兵聽了後大怒;“你敢抵毀上神!”
“上神?!”聽到這個,亞眠臉色陰霍,右手抓緊長矛,左手持穩盾,正待上前扎教徒兵一個窟窿。
“嗯?!”突然間亞眠收回攻擊姿勢,後退幾步,待比較安全後,轉身就跑,教徒兵被亞眠這一連串動作給弄得莫名其妙,懵了。
他的疑問很快得到了解除,在亞眠離去之後不久,一個食驅在遠方出現,並朝向這邊趕來……
良久……
亞眠纔敢重新回到破屋處,地上,兩具屍體躺着,其中一具的整個腦袋都爛掉了,已經是死得不能再死了。兩具屍體都有被啃食過的痕跡,亞眠最初殺死的那具就剩一個骨架還在了,爆頭的那一具也好不到哪裡。食驅大概是吃飽了,纔會離開。
一感覺到食驅的離開,亞眠就趕了回來,他想念教徒兵的紅薯,他知道食驅是不吃素的。
亞眠也不知道他爲什麼能感覺到食驅,就目前爲止,他沒有見過任何一個人有和他一樣的能力,這種感應也是他在這場食驅災難中活下來的重要原因。不過,他並不討厭這個,不如說他很喜歡。
在教徒兵休息的那座屋子裡,他找到了他所要的紅薯,三口兩口地就吃下一個,接着是另一個,完了不夠還繼續吃,他實在是太餓了……
367年3月
第五次食驅災難爆發,貧瘠大陸、三島區先後遭到食驅的侵害。
368年2月
城約海軍第二艦隊在綠盛島、斧島附近海域與東真教所屬船隻多次發生戰鬥,擊沉擊傷多艘。
368年3月
城約最後守護團第二、三、四、五獵隊與四萬正規軍強攻東真教設立於北極大陸的前沿要塞——溫暖要塞。
城約海軍第一艦隊護送的五萬遠征軍在斧島北部成功登陸。
城約海軍第二艦隊與東真教海軍深水港艦隊、瞭望港艦隊分別發生交戰,並重創了這兩大艦隊。此後,東真教海軍兩大艦隊龜縮港內不出。
東真教斧島增援計劃、溫暖要塞增援計劃無限期擱置。
368年4月
城約攻克深水港。
368年6月
城約攻陷東真教前沿要塞——溫暖要塞。最後守護團第二、三、四、五獵隊與一萬正規軍轉戰斧島。
368年10月
斧島教區投降,城約制壓斧島。
369年4月
南十字教完成貧瘠大陸的食驅清剿。
南十字教在奪回各地統治權的過程中與食驅災難中建立的地方獨立武裝發生衝突。
天還沒有大亮,隱隱地有些發紅。早晨清新的空氣飄散着,透
着一股子泥腥味。絲絲冷氣在石塊與泥土堆砌的圍牆縫隙裡飄進鑽出,不知是在遊戲還是偷窺那裡面的風景。
圍牆並不高,不到三米。牆體用石塊和泥士作了一些簡單建造,強度不大,抵擋不了重力的轟擊,低矮的高度也只需略作攀爬便能翻過。不過這已經夠了,畢竟只是一個村莊級傭兵團的營地,防禦的對象也主要是那些威脅不大的變種生物以及少量戰鬥力較強的漏網食驅。構築太強的防禦沒有意義,更沒有那麼多的資源可以浪費。它的最大作用也許就是讓“雜人與狗不得入內”的告示牌起到點作用。
使力的呼喝聲雜亂地從營地裡面傳出,雜人與狗以外的存在還是有不少的。可以看出,這些存在每一個都拼命地操練着身體,或是爲了更高的地位,或是爲了讓他們的小命得以繼續存在下去。
業已持續兩年的食驅災難帶來了太多的痛苦與絕望。村莊、小鎮、城市,一個又一個地陷入恐慌,淪爲廢墟。無以計數的人成了食驅的美味。他們的身體被食驅消化、吸收,成爲食驅們繼續爲禍的動力。不需要的,無用的部份則轉爲糞便排入泥土中。也算是迴歸了大地母親的懷抱,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種救贖。
只是這個營地裡的人都不太喜歡救贖,他們似乎更喜歡食物。遺憾的是,神靈不給這個,雖然這遠比救贖受歡迎的多,也——有用的多。
縷縷香氣混雜着早晨的清新,在喘息的口鼻間流竄。幾輛滿載食物的餐車緩緩地從屋子裡推出。
營地裡的大多數人一下子停止了他們的努力,眼珠子隨着餐車的移動而移動,不時有唾液過喉的咕嚕聲傳來。這讓幾個推車子的漢子一陣緊張,拼命用自己的身子護住車上的食物,唯恐周圍的人哄搶。這樣的事情並不是沒有發生過,他們不得不小心。
如今可不是從前,可以豐衣足食。在食驅的威脅下,人們根本不可能安心勞作,致使大量的農田荒廢。食物短缺在食驅災難波及地區已經成爲了最爲嚴重的問題。很多地方都不得不依靠外援來解決,向城約投降的斧島教區就是其中之一。儘管情況還沒有發展到最爲惡劣的程度,但爲了一頓飽飯而殺人或是被殺已不再是什麼新鮮事了。
營地裡的人中有不少還是新來的,他們中有人來到這個營地之前甚至已經餓了好幾天。對他們來說,食物的重要性也許已經超越了任何其它的東西。
飢餓可以讓人虛弱,但也同樣可以讓人瘋狂。
一個緩慢移動的身影從駐立不動的人羣中突顯出來,朝着食物的方向一步一步挪動着。身影的步子雖虛浮,但卻透着一種堅定,一股執意。他太專注了,眼裡只剩下了食物,以至於完全沒有注意到從身側飛過來的拳頭,即使被砸翻在地,他的眼睛依舊直直地望着食物,似乎拳頭帶來的疼痛僅僅只是幻覺,甚至壓根就沒有存在過。
“約人和第四等人拿好武器,依序領取食物,沒有武器的禁止領取。奴隸找你們所依附的約人負責。”冷冷地掃視了一下所有人,又把視線轉向那個被砸翻在地的人,拳頭的主人——亞眠繼續說道,“別自找麻煩。”
說完沒有理會其他人的反應,徑直走向發放食物的餐車,以自己的鐵製長矛爲憑證領取了食物,包括他的五名奴隸的份額。
亞眠不太喜歡說話,略長的頭髮、清冷的面容,讓他看起來有點不易接近。也許是經年的廝殺,又或許是有過什麼痛苦的經歷,亞眠缺少年輕人所該具有的朝氣,但卻多了一絲在年輕人中很少見到的陰寂。
亞眠是個新人,不過和營地裡的大部分新人不同,他很擅長戰鬥,是個天生的戰士。力量充斥於他的每一個細胞中,肌肉健實,骨骼堅實。中等的身高、合適的體型、豐富的戰鬥經驗都讓他可以靈活地選擇戰鬥方式,發揮出靈巧的優勢。最關鍵的是每每遇到危險,他總能躲開,在識魂上很可能有較好的資質。
當大部分人在過去的兩年裡掙扎求存時,亞眠卻沒有太大的憂慮,雖然生活地也比較辛苦,但基本上還是可以填飽肚子,遇到危險也可以提前避開。
斧島教區向城約投降,改名爲東安鎮後,亞眠成爲了東安鎮的第一批約人,而且還是一個司戰鬥的三等戰士,其真實實力更是達到了二等程度。只是由於城約剛剛接收東安鎮,百廢待新,侵入的食驅也有待清除,騰不出手來評定二等職業,就連三等職業都是限量評定,所以亞眠才只有一個三等戰士的資格證明。
有了一種三等職業能力後,約人資格的取得就容易了。取得約人資格也即三等職業資格有兩個必須條件:一個是三等職業能力;另一個是熟悉約法。而約法簡單到令人髮指,據說只有白癡纔有通不過的可能。很顯然,白癡不認識亞眠。作爲城約的基本組成單位,也沒哪個生活在城約控制區域的人傻得去拒絕一個約人資格,即使是城約的敵人——城約允許約人對抗它自身,約法裡沒有反叛這一罪名。
亞眠所在的營地位於僞他村的中心,一旦有情況發生,從這個位置可以很好地支援村莊的各個地方。這對於設立營地的僞他村常駐傭兵團——植花傭兵團來說很重要。
城約規定每個村莊必須有一個常駐傭兵團,且只能有一個,只有普通傭兵團纔可以多個擁有。
在城約,常駐傭兵團負責協助城約管理村莊,是村莊的實際掌權者,它的利益與村莊的發展興衰密切相關。村莊作爲常駐傭兵團的根據地,不僅提供着人員上的支持,同時也是傭兵團收入的來源之一。沒有哪個常駐傭兵團會不在意村莊的安全,營地的選擇也就變得很是重要。
植花傭兵團規模不大,和僞他村一樣,剛剛起步,現在所擁有的約人也不多,且大部分都在巡邏,保護農民耕作,留在營地裡的基本都是新人,其中二等以上的戰鬥職業者只有兩個:一個是團長周雄,三級的奮擊,是個從前線退下來的傷兵;還有一個就是亞眠。如果不是因爲他是個新人,有很多東西需要熟悉,恐怕早就被派出去巡邏了。村子現階段還不是很安全,那些農民膽小如鼠,只有在有人保護的情況下才願意耕種。周雄正爲這個發愁。
團長的發愁並沒有影響到亞眠的食慾,他的食物比起奴隸的來要豐盛的多,看起來很美味,很有營養的樣子。
迅速地放置好鐵製長矛和盾牌,亞眠有點迫不及待。只是還沒有動嘴,天上就飛來了一架轟炸機,很隨意地,尾部一枚炸彈脫離而下,準確無比地投放到了餐盒裡,成爲裡面新加的一種味道。
都說一顆耗子屎壞了一鍋粥,其實比起耗子,小鳥更擅長幹這個。有制空權就是好,不用像老鼠那樣偷偷摸摸的,生恐被逮了,小鳥就很悠哉,偷襲亞眠成功後,它依舊慢騰騰地飛着,一點都不擔心下
面那些沒長翅膀的傢伙會對它怎樣。
亞眠懵了,換了是在斧島教區向城約投降之前,食物稀缺的情況下,他會毫不猶豫地把這盒食物連着鳥屎一起吃下去,同時警惕着周圍是不是有人過來搶,吃完後還會把餐盒舔得沒有一絲食物的味道散出。不過現在嘛,嗯,食物並不是那麼地難以獲得。改不了吃屎的是狗,但沒聽說人也有這個特長。
亞眠很生氣,很憤怒。聽說怒力值滿了會有大爆發,有必殺技,現在的他似乎也差不多了。
一把抓起鐵製長矛,五指攥緊,狠厲的氣息從發白的指肚中散逸而出。
一個漂亮的投擲,優美的弧線劃過長空,擊穿猖狂的小鳥,帶着破碎的血肉落向遠處。
“咣、啪。”
盡頭,一隻花盆應擊而碎。破碎的花盆中,曾經盛開的鮮花破爛不堪,再也不用爲凋謝而煩惱了。亞眠真是個好人。
儘管食物的誘惑力很大,但還是有不少人看到了亞眠的精準投擲,紛紛投來佩服的目光。還有一些人聽到花盆碎裂的聲音不知道怎麼回事,正詢問着身邊的同伴。只有少數幾個知道些事情的約人同情地看向亞眠。
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背,亞眠感到有些冷,弄壞了團長的花讓他感到一陣恐懼。只要是在植花傭兵團呆過一段時間的人都知道——花是團長周雄的命*子,就連傭兵團的名稱都是這個。
眼睛苦苦地看着團長周雄的屋子,亞眠期待着奇蹟的發生。只是,奇蹟不是期待來的,只有在人們不需要它的時候,它纔會出來溜圈子。如果隨隨便便都能見到奇蹟,那麼還叫它奇蹟做什麼?!
亞眠終究沒等到奇蹟的發生,屋子的大門在期待與不期待中打開,魁梧雄壯的傭兵團團長周雄邁步而出。周雄是個傳承士——奮擊三級,曾在傭戰團活躍,傷殘後離開部隊創立了植花傭兵團。斧島教區投降後,他便向城約遞交了申請,帶着人來到僞他村,植花傭兵團也成了僞他村的常駐傭兵團。
周雄一出現就察覺到了異常,多年的軍旅生涯讓他立馬明白——亞眠弄壞了他辛苦栽培的花。
“亞眠!”周雄一聲怒吼,狂性爆發,腿影、拳影猶如冰雹般砸向亞眠。
亞眠不敢反抗,即便是缺失了一條胳膊,奮擊三級的實力也是足以讓他絕望的力量,何況對方是傭兵團的團長。所幸憤怒中的周雄依然保持了些理智,下手很有分寸。亞眠雖然看上去比較悽慘,但基本上都是些皮外傷,休養幾天就可以恢復。
……良久,周雄才發泄完他的怒火。
“嘶——”
亞眠輕吸了一口氣,身上的傷勢雖然不嚴重,但卻痛苦難當,更要命的是周雄打完後並沒有放過他,而是罰他站在圍牆上警戒。今天倒黴的不只是小鳥,還有他亞眠,或許周雄也是。
“喝嗎?”一個面容爽淨,扎着馬尾的年輕人抓着一個水囊,看了看亞眠受難的樣子,微笑着問道。
“有事?”亞眠小心地挪動了下腿,以讓他們在圍牆頂部的石頭堆裡呆得更舒服點,眼角餘光瞥到年輕人正饒有興趣地看着他的慘狀,頗爲不快。
年輕人笑了笑,無視亞眠的冷淡,拿起手中的水囊喝了一口澀水,調侃道:“亞眠,我看你好像需要澆點水的樣子,所以特意帶了點水過來,只是這石塊留不住水份,澆再多的水也沒用。唉,不知道有什麼好辦法?頭痛啊!”
“周佞!”多少知道點年輕人性格的亞眠加重了語氣,提醒對方該說正事了。
“你真是太有才了,罕見的雙殺都能讓你使出來,破壞的居然還是老爹的花,佩服,你做了我想做而不敢做的事。”
亞眠沒有繼續說話,栽在圍牆上觀察遠處的動靜。雖然進行了多次掃蕩,村子基本上是安全了,但還是有極少數的食驅能夠逃過一劫,指不定從村子的什麼地方出現,現在還不是可以放鬆警惕的時候,何況南面的變種生物也很不安份。
“食物儲備不多了。”周佞喝了一口澀水,慢悠悠地說道,沒有再繼續戲弄亞眠。
“要去東安鎮?”亞眠回過神來猜測着周佞的意圖。
聽到亞眠說去東安鎮,周佞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失笑道:“不,我們去深水港購買。東安鎮纔剛剛開始恢復,本身也沒什麼糧食,那裡的糧食也是從深水港運過去的。僞他村在深水港和東安鎮之間,去東安鎮買很不合算,成本也要高出不少,路程卻只近了一點點。”
“深水港……”亞眠尷尬地低聲喃喃,裝作繼續查看周圍。
“這一時半會的不會有哪個食驅過來,沒必要一刻不停地看着吧!”看到亞眠尷尬的樣子,周佞忍不住打趣。
亞眠更窘迫了。
很是開心地享受了會,周佞才爲亞眠解釋:“斧島經過兩年的食驅災難,毀得都差不多了,尾斷山脈以東更是連個活人都沒有,山脈以西雖然有城約的清理,情況得到控制,基本安定下來,但生產上卻是纔剛剛開始,尤其是糧食不是一時半會就可以變出來的。現在整個斧島的糧食基本上都是靠海上運輸,深水港、鐵山城、東安鎮都是。斧島的港口有兩個:棲安港和深水港。棲安港只能停泊小噸位船隻,且處於東南部,目前那裡食驅遍地,無法使用。深水港位於斧島西北部,南十字教鼎盛時期曾對其進行過大力開發,可以停泊大型船隻。當時的斧島可是對遺守城——城約前身戰爭的堅實後方。現在城約對斧島的補給也是通過深水港來實現的。所以我們去深水港。”
通過周佞的解釋,亞眠對斧島情勢的瞭解增加了不少。
“什麼時候出發?”他揮舞着鐵製長矛,頗有幹勁地問道。
稍稍考慮了下,周佞回覆道:“一週以後吧,人手有點不足,需要等外出的巡邏人員回來。食驅經過清理後雖然很少見到了,但饑民和東真教徒還是比較多,不得不防。”
雖然周佞說得比較嚴重,不過亞眠並不擔心。兩年的廝殺經歷讓他見證了太多的血腥與殘酷,饑民也好,東真教徒也好,食驅也好,都成了他生命中常見的風景。
“報酬怎麼算?”揮舞完鐵製長矛後,亞眠繼續*弄起他的全身盾。
“奴隸和第四等人150權每天,亞眠你500權每天,其它的按植花規定分配。”這次周佞沒有猶豫,直接給出了答案。
“好,我會通知屬下的奴隸。”亞眠收起了他的鐵製長矛和全身盾。
“就這樣子說定。”周佞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什麼味道?”亞眠忍不住抽了抽鼻子,“好香。”
“忘了那隻小鳥了?”周佞一樂,不禁揶揄道,“確實挺香的。”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