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5日下午
經過兩天多時間的長途跋涉,亞眠終於趕上了城約遠征軍的先頭部隊。
連續上百公里的急行,就算是以他的體能,也有些吃不消。戰鬥力仍然還是有的,只是不能太過期待就是了。
比他更不能期待的是城約遠征軍先頭部隊的戰鬥力。14日晚的襲擊,15日早晨的逃跑……他們從到達這裡起就沒好好地休息過。
雖然城約遠征軍的戰鬥力是不能期待了,但他們的逃跑能力是不用懷疑的。城約出身的人什麼都有可能廢,但逃跑這個能力是絕對不會廢掉的。
14日晚的戰鬥也好,15日早晨的大敗走也好,雖然參與的人數衆多,但死掉的人數相對於整體人數的比例卻少得近乎奇蹟,這種奇蹟也一直髮生……
在歷次的聖戰中,東真教和南十字教總是打勝戰,而且都是勝得比較輕鬆的那種,面對一羣一觸即逃的士兵想不輕鬆也不容易……
只是一涉及到殺死的人數,勝利後的東真教和南十字教都會比較尷尬……罪人死得太少了。這種戰爭……有時候,會令他們想起軍事演習。
城約遠征軍的士兵們和藍目城的守軍部隊玩了一早上的你追我逃的遊戲。原唯是一力想喚回自己的部隊,奈何教徒兵們一個個猶如打了雞血一般,興奮不已,不想停,也停不下來……
結果是雙方都累壞了……
“遊戲”結束以後,城約遠征軍在離藍目城五千米遠處的一個空曠地再次紮下了營地。這個空曠地沒什麼其它的優勢,就是四通八達,視野廣闊,預警、逃跑都很方便,想堵也堵不住。說是紮營,其實也就跟一大羣人聚在一起休息沒什麼區別。這次,這些體乏的城約遠征軍連防禦設施都省了,他們已經做好了再次逃跑的心理準備……
至於逃跑是不是可恥?那是東真教和南十字教的問題。對於城約來說,不會逃跑的都是廢物,和可不可恥沒有半毛錢的關係。明知不敵還上去硬幹,那不叫勇敢,叫找死。
此時的營地裡已經聚集了超過2000人,繼14日晚抵達的那些人之後,一上午的時間,又有一些人趕到了——亞眠就屬於其中之一。
亞眠在營地裡遇到了和城約遠征軍一起先期來到綠盛島的四個獵隊。這次登陸綠盛島搜捕樓飛拓的一共有六個獵隊,先期來了四個,還有兩個獵隊和亞眠一樣是最後纔來的,都還沒有趕到營地,不過亞眠相信他們一定可以及時到達……又有哪個獵隊是吃素的?
也有和亞眠一樣單身前來的,他們過來是以查探消息爲主,作爲主戰力的獵隊仍在斧島,一旦這邊有樓飛拓的確切消息,獵隊會第一時間趕到綠盛島,即使不能全吞樓飛拓的好處也力求分一杯羹。
事實上大部分的人認爲樓飛拓仍在斧
島。開春南十字教進攻斧島後,斧島區域將會有大規模的混亂,那個時候逃離斧島要有把握得多,唯一的缺陷是需要在斧島躲藏一段時間,有一定的風險。
亞眠一到營地就有其他獵隊的人主動聯繫他了。鎖子甲、戰刀、戰盾,這些無一不在告訴別人他不是城約遠征軍的人。城約遠征軍的士兵可穿不起鎖甲,無論資源還是人工上都支撐不起,他們和曾經的亞眠一樣是皮甲、軍刀、小盾的組合,遠程射手也主要是以弩爲主,步槍只有那些最爲優秀的射手纔會被授予。一個不是城約遠征軍又出現在這個營地裡的人,是來幹什麼的不用猜也能明白,至少目前是如此。
樓飛拓的魅力可不是一般的大,男女通吃,來者不拒……
現在樓飛拓的蹤跡全無,幾個獵隊和那些單獨的人都聯合了起來,約定了信息共享,以免真讓樓飛拓給跑了。那可是一條肥羊,若是跑了,就連“上神”都會心痛的。
綠盛島的搜查已經有好多天了,樓飛拓若是趁這次機會潛了進來,也該被發現點什麼了,不至於像現在這樣一點消息也沒有。
不論是獵隊還是單獨過來探消息的人都已經對樓飛拓在綠盛島的事不抱什麼希望了,有的更是隻等戰爭結束回去了。遺憾的是,他們都沒有自己的船隻,想回去也只能等軍方的行動結束。現在這個時期也沒有劫掠船可供他們選擇。雖然他們比起那些遠征軍士兵要身份高一些,但還不至於讓軍方特意抽出船隻來運送他們。何況,想趁此次戰爭撈上一筆的也有不少。如若不是2月份天氣太冷,不太適合戰鬥任務,參與這場戰爭的獵隊怕是會多出很多。
城約的人是出身於凍土和冰原沒錯,他們對寒冷也較爲適應,但這並不等於他們也喜歡在天寒地凍的時候作戰。他們也是人,他們也需要暖和,他們也不是因爲喜歡而去凍土和冰原上生存的……
在亞眠和獵隊的人交流的時候,原唯則是一個人在那苦苦思索,還有點暗暗發急。
早晨戰鬥的勝利雖然沒有斬殺多少罪人,但是卻大大提升了軍隊和民衆的士氣。
手下部隊的追擊最後還是被他給阻止了,儘管在阻止之前他們已經大大地瘋了一把。原唯暗暗慶幸城約遠征軍沒有趁機下黑手,不然他可能就要損失慘重了,部下的不聽命令很是讓他頭痛。其實不止是他這樣,東真教普遍存在這種現象,只有在食驅入侵的時候纔會好些。
傳教士成爲神殿騎士後,會有一段時間的訓練期,訓練完後的神殿騎士就會被下放到教徒軍中擔任指揮官,之後纔會重新被轉到懲戒騎士團。神殿騎士擔任指揮官的時間通常都不長,只要本身素質過得去,又有頂替的神殿騎士,他們就會立馬離任,進入懲戒騎士團。這也造成了神殿騎士和教徒軍接觸時間的短暫,而這種短暫使得
神殿騎士和教徒軍之間存在了一些指揮調令上的問題。長年的勝利也讓這種本應很嚴重的問題存續了下來。
這個問題在南十字教同樣存在……
原唯沒有因爲部下的擅自行動而大力整頓,無論是東真教還是南十字教,這種情況都很正常,大家也已經習慣了,就像吃飯喝水一樣的習慣……
雖然資質不夠好,但他的調令卻也已經下來了,再過兩個月,等到四月份他就可以回到懲戒騎士團了。那纔是他的天地,他該活躍的地方,他的敵人是食驅、是城約的傳承士,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和一羣戰力低下的城約遠征軍士兵作對手。他原唯也是有高傲的。
城約遠征軍在離城市五千米遠處的地方設立營地這一消息他早就收到了,不過他沒有再讓人去進攻。繼續攻佔這個營地即不需要也沒什麼用,想要的士氣在早上戰鬥結束的那一刻就到手了,再拿也沒什麼意義。另外,那些罪人逃跑的本事太歷害,死不了幾個人,早上的行動他們已經向他證明了一次,再來一次也是徒然,白白浪費精氣神而已。
原唯不想讓部隊做無用功,他們要留着氣力守城,乃至最後的反攻。現在的城約遠征軍的位置也有些遠,和早上的情況已然不一樣,冒然出動很容易中了城約遠征軍的圈套。
房間裡,原唯閉着目養着神。一夜的疲勞還沒有消除,他的眼睛有些酸,腦袋有些發沉,腳也有些不舒服……
不時有士兵進來報告城約遠征軍的情況。
在城約遠征軍出現在視野裡之後,原唯就又放出了他的偵察部隊,時刻關注城約遠征軍的動向,以免到時候被打個措手不及就晚了。
五千米的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貼近查探不怎麼好,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死在罪人的手中。不過,離遠了看就不用那麼擔心了,一旦有危險,可以迅速逃回己方的防區。雖然看得有點不是那麼清楚,但已經夠了……沒哪個指揮官會對敵人的長相感興趣,至少原唯不想聽這種情報。
當士兵報告說營地裡城約遠征軍的人數已經增加到了2000多人時,原唯笑了,他知道罪人們忍不住了,他們不可能一直藏下去的,先是收回500人,接下來還會更多,只要他原唯有這個耐心耗……
當士兵報告說營地裡城約遠征軍的人數有3000左右時,原唯大大地鬆了一口氣,他知道捉迷藏的時間結束了,再也不用擔心罪人來爆他的菊了……
只是這個數字一直往上漲,而且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原唯笑不出來了,連呼吸都不那麼順暢了。他的臉有些沉,也——有些綠……
入夜時分,這個數字飆升到了5000……
原唯……原唯已經成了蔬菜了,而且是特別新鮮的那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