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下,驚訝的說。“長老之前不是還說,你不是那種在背後陰人的小人,我還以爲,像長老這樣的人,是最不屑於這樣的手段。”
誰知那天啓長老卻撇了撇嘴,不屑的對我說,“我是讓你用陰招整他,又沒說是我自己。”
我張了張嘴,最後又無奈的閉上,這老傢伙還真是不要臉。
就在我愣神的時候,忽然有一道尖銳的聲音響起。“聽說歸元洞新上任了一個門主,不知道是哪位呀,站起來讓大傢伙瞧瞧。”
我愣了下,聽着話音是衝着我來的,我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瞧過去,御和派原先進來的那個壯漢,他的目光正朝着四周搜尋。
倒是坐在上邊的那一位,幽幽的目光投在了我的身上,即便隔着那張面具,我還是能夠感受到那目光之中的玩味。
孔橋想要站起身說話,我朝着他們使了個眼神,讓他們安分坐下,都別出聲。
我挑了下眉,顯然御和派的人,不知道我的身份,我慢悠悠的拿起酒壺,倒滿了一壺酒,站起身來,朝着那邊說道。“不知道閣下叫我起來有何貴幹?”
那壯漢還有他身邊的人,詫異的看了我一眼,不過隨後就把目光,放在了我身邊的天啓長老身上。
還有坐在後排的一些小門派的人,都十分驚訝,顯然他們都知道,我們歸元洞和御和派的恩怨,但卻沒想到,我這個新任門主,能夠和御和派的天啓長老坐在一起。
我收回了臉上的幾分笑意,舉杯,手臂一甩,朝着在座的人說道。“我就是歸元洞的新任門主,謝廣,初次見面,請各位多指教。”
我充分的表現了一個小輩的作爲,話說的不卑不亢,其他門主雖然對我好奇,但也沒多說什麼,我手中的酒被我一飲而盡,底下那些同我們歸元洞毫無牽扯的,倒也給足我面子,喝了杯中的酒。
剩餘那些無關緊要的,我倒沒怎麼注意,只是御和派的人,卻一動未動。
不過這之中,天啓長老倒是例外,他不僅倒滿了一杯酒,還舉起朝我示意,故意和我碰了杯才把酒喝下,喝下酒時,還以挑釁的目光,朝着天翁老道那邊瞧了兩眼。
御和派的那個壯漢子,倒沒什麼表示,天翁老道也穩如泰山。
不過坐在他們身後的一個年輕弟子,倒是通的一下站了起來,指着天啓長老大聲吼道。“天啓師叔,你今日撇下其他幾位師伯,獨自前來赴宴,這也就罷了,現在你又和歸元洞的人坐在一起,是不是有叛出師門的意思?”
說話間,我已經慢吞吞的坐了下來,對於那小輩的指責,絲毫不作理會,反正他又不是衝着我來的,他指名點姓的人,這會兒往椅背上一靠,樂呵呵的笑了兩聲,笑意消失的瞬間,一個凌厲的眼神打過去,冷冷的回了句。“你是什麼身份?也敢對我指名道姓!”
“你!”那小輩也只是張口吐出一個你字,最終還是不甘心的把後邊的話嚥了下去。
天啓長老不屑的撇了下嘴,慢悠悠的把玩着眼前的杯子。
聚善堂裡很安靜,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尷尬,我朝着主位上橋過去,作爲這場宴會的主人,天機閣的閣主毫無表示對眼前的囧狀,也沒有出來打圓場的意思。
安靜了大約有十幾秒鐘,坐在御和派往下邊位置的一箇中年人,倒是笑了兩聲,做了和事佬,只說是現在鬥法大會還沒正式開始,大家的氣氛不要如此緊張之類冠冕堂皇的話,便把這事給圓了過去不多時,衆人又是一派祥和無恙的模樣,安安生生的喝酒吃飯。
我瞧着天啓長老還沒動筷子,便又湊過去問他,剛剛跳出來的那個小輩是什麼人?
天啓長老告訴我說,那小毛孩是天翁老道的徒孫,這一次來參加鬥法大會,本來就沒他的資格,是他纏着他師傅,死皮賴臉硬要跟着,說是出來長長見識。
飯局上的緊張氣氛,很快被大家的歡聲笑語蓋過,我沒什麼胃口,隨意的吃了點東西,只不過剛剛那一出,鬧的天啓長老再也沒有動筷子,這頓飯開飯的晚,散夥的夜晚,吃完飯大家離去時,已經是晚上十點鐘了。
對於我們這些修行的人來說,這個時間放在平時,那該是吃了晚飯,早早在房中坐下,關門修煉的時刻。
所以大家都沒有耽擱,魚貫而出,接連離開了聚善堂。
御和派的人走的時候,不免又是對我一通耀武揚威,當然更多的還是針對天啓長老。
慢慢的,其他人都走完了,我和天啓長老穩坐泰山,一動不動,坐在主位的天機閣閣主也沉得住氣,孔橋他們慢慢起身,朝我使了個眼神,我向他們擺了下頭,告訴孔橋說讓他們先回去。
孔橋知道我留下要做什麼,並沒有過多解釋,只是向二長老他們示意按照我的話來做。
等孔橋他們也走了,這屋裡在座的只剩下我,天啓長老,還有坐在主位上的天機閣閣主僕人們,沒有一個敢進來打掃,我就這樣面對着一排排殘羹剩飯發起了呆。
我們似乎都在等待着對方離開,終於天啓長老先站起了身,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嘴裡嘟囔着,年齡大撐不住,要先回去睡覺。
我對這天啓長老也算是恭敬有加,目送着她出了門,屋裡只剩下我與天機閣閣主,不等我開口說話,他倒是從主位上下來,先朝我走了過來。
我依舊沒有起身,瞧着那天機閣閣主走到了我面前,緩緩停下腳步,轉過身面朝着我雙手背在身後,隱藏在面具後的目光,上下打量我兩眼緩緩的說,“不知閣下在此等我是有什麼事?”
我笑了笑,放下手中的杯子,站起身與他面對面,反問道,“閣主怎麼知道我等的是你?”
聽他的聲音隱藏在面具後的面孔,應該十分年輕,我對那張臉更加好奇,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才能在如此年輕的年紀,就坐上天機閣的閣主?
而他聽了我的話,不置可否,隨意的擡了一下肩膀,輕飄飄的說了一句。“若是閣下不是在等我,那閣下請便,我也要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