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着鬥法大會還要晚幾天才能結束,所以孔橋去聯繫了之前把我們送來的幾個村民,讓他們安心在大雲山腳下的村子裡呆着,等我們要回去的時候再叫他們來接人,總之錢不會少了他們的。
我們那天剛到大雲山的時候,孔橋就已經拿了錢給那幾個司機,足夠他們這陣子吃喝的。
今天晚上沈勤之的話,讓我一夜輾轉,最想不明白的是,晚晴居然說,要考慮考慮。
我想不通這有什麼好考慮的,晚晴就算是沈家的人,可是她現在已經死了,更何況她根本沒有生前的記憶,正所謂前塵往事一筆勾銷,她現在是我的妻子,已經和沈家再無關聯。
沈勤之想要讓晚晴跟她回沈家,但是我卻從心裡不想讓晚晴與沈家有過多關聯。
沈勤之說,晚晴是他的姑姑,是最受寵的小女兒,那晚晴又爲何年紀輕輕就去世了?關於晚晴的死因,沈勤之諱莫若深,一句也不肯多說,這樣一來,更加讓我反對晚晴回沈家。
第二日,上午並沒有我們歸元洞的弟子上場,我也偷了個懶,並沒有到後山去,而是留在了院子裡陪着晚晴。
自從昨天晚上會來,晚晴便一直沉默寡言,總是眉目憂愁的低頭嘆氣,看她心事重重,我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兒去,不禁在心裡把沈勤之上上下下罵了一遍。
但話說回來,他好像也沒有什麼錯,晚晴生前是他們沈家的人,他若是認出了晚晴,是應該求證一下,若是換做是我,我也會這麼做。
只是,他這麼一來,卻把我和晚晴都搞的頭昏腦脹,我不知道晚晴在想些什麼,不管我怎麼哄,她都不肯告訴我她心裡的想法。
瞧着她蔫蔫的樣子,我這心裡更是不好受。
哄了好半天,在小花的幫助下,好不容易拉着晚晴出去走走,路上,小花倒是很開心,畢竟在這裡,我能陪着她們到處閒逛的機會還真不多。
途徑花園,我又瞧見了那個花匠。
我向花匠打聽,這天機閣裡,風景最好,最能讓人舒心解悶兒的地方是哪裡。
沒想到那花匠居然笑眯眯的告訴我說,天機閣裡最讓人舒心,風景最好,最能解悶兒的地方,就是江夏住的鹿園。
我愣了下,這不和沒說一樣麼,江夏此刻在後山參加鬥法大會,鹿園是他住的地方,整個天機閣,別說是外人,就連普通的僕人都無法入內。
先前幾次,雖然我也進過鹿園,可那都是在江夏也在場的情況下,而且沒有他人知曉。
就連昨天晚上,沈勤之和我約了去見江夏,哪怕江夏擺了酒菜,也只是讓人放在鹿園外,看情形,沈勤之貴爲沈家少主,也沒博得江夏給這一個面子,照樣沒能踏入鹿園一步。
“謝門主,我們江閣主說了,若是碰到謝門主帶着夫人在外遊玩,就讓我帶你們到鹿園去,鹿園的確是整個天機閣最能讓人舒心的地方,況且謝門主身邊跟着女眷,前不久,鹿園裡剛出生了兩頭小鹿崽,女孩子最喜歡了。”
那花匠見我不說話,又趕緊對我解釋了一番。
我瞪大了眼睛,十分驚訝,原來這是江夏的吩咐,這傢伙也太厲害了吧!簡直好比我肚子裡的蛔蟲!
“不會是因爲園子裡養了小鹿,所以才叫鹿園的吧?”這時,小花在一旁,好奇的問了一句。
那花匠笑着說道,“鹿園那地方,原先就有一羣野生的小鹿,後來我們閣主看那片地方環境清幽,索性就修成了園子自己居住,那些鹿也順帶着養在那兒了。”
我撇了撇嘴,還真是膚淺啊,我原本還以爲,江夏給自己的居所取名叫鹿園,可是有什麼更深層的含義,沒想到不過如此。
但是晚晴似乎對花匠口中描述的鹿園很感興趣,一上午她開口說話不過三五句,這會兒卻主動拉着我說,她想去看看。
小花也在一旁拍着手,說要去看小鹿,兩個丫頭都這麼說,我自然是沒有意見。
江夏這會兒不在,我若帶着晚晴和小花去鹿園,路上碰到旁人,恐怕又要生事,索性就讓那花匠領着我們前去。
花匠放下手裡的工具,便走在了前邊,我看了下方向,這花匠顯然是個明白人,領着我走的是小路,即使路上碰到別人,也猜不出我們去鹿園的。
走着走着,我忽然想到花匠之前說的話,便問他道,“你們江閣主是怎麼說的?他怎麼知道我要帶着我夫人和妹妹去鹿園。”
花匠回過身,朝我笑了笑,十分恭敬的說道,“我們閣主並沒有說謝門主要去鹿園遊玩,只是交代我,謝門主這兩天心情煩躁,適合去風景清幽的地方散散心,而謝門主身邊又帶着女眷,若是出門散心,必定讓我照顧好了。”
我應了一聲,忽然發現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江夏似乎早就料到,我今天上午不會去後山,也早就料到我會帶着晚晴出門遊玩,我住的院子門口,又是他安排的人,三兩句話,就把我帶到了鹿園。
幸好目前爲止,江夏一直都在幫我,若他是我的敵人,我想我一定在他手下輸的很慘吧,我的每一步都在他的計劃之內,他好像完完全全把我看透了一樣。
沒想到這花匠領我走的路,比着走大路還要近一些,很快就到了地方。
站在鹿園門口,我往裡邊瞧了瞧,細聽之下,的確,院子裡有小鹿奔跑的聲響。
“謝門主,請吧。”花匠對着我做了個請的動作。
我穩住腳步,看了看門口的結界,對花匠說,“這鹿園門口不是有結界麼?我現在直接過去就可以?”
花匠微微彎着腰,笑眯眯的對我說,“我們閣主的結界,只攔外人。”
我愣了下,猶豫了兩秒,一腳踏入鹿園之中,果然,很順利,結界並沒有把我攔下。
“哎喲!”只聽身後,小花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