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同窗,相隔陰陽。不是說好,來日方長。如今只在,照片上保留慘象...
隔空相望很久,無頭屍,還是走了,無聲無息的來,又無聲無息的,消失不見...
冰種殘留在空中,南宮夜隔空召回,懸浮在師父頭頂良久,最終還是一把奪回,吞了下去。雙眼冷冽着,拂袖而走,自始至終沒有再回頭。
烏鴉如是,最後只剩下凝望着虛空失了魂的師父,呆呆的坐在這裡直到我跟大黑將他硬拖到車裡,回到家,才站起來,一言不發的把自己關在房裡反鎖起來。
看他這樣,沒有人比我更痛苦,爲他,也爲無頭屍。
他...真的是小天麼...雖然早知道小天在我穿越過的幾十年中夭折,但我從也沒想過他最終連個全屍都沒落下。他的頭呢,他們四個之間,到底都發生了什麼...
一天之後,師父的門打開了,比我預期的要早,但他從門裡面跨出第一步的時候,我的淚,就情不自禁的滑落而下。
師父的頭髮,白了......
滿頭長髮,一夜之間變成蒼茫乾枯的白。和他無神的雙眼一樣,透着股無聲的悲傷與淒涼。
“吼!死、死老頭,你怎麼了?”
如此劇烈的變化,就連一向跟師父死磕到底的大黑都動了心神,但師父卻冷冷的瞥了眼四周沒有回答,只是將幾個葫蘆緊緊繫掛在腰帶上。
“照顧好小黃,和你自己...我,先去幫朋友收屍,然後出趟遠門,也許...很久都不會回來了吧?”
是很久,還是永遠??
聽到這話,我當時就心口一緊,緊張的問他:“去哪?去找那無頭屍!?師父,別這樣,昨天如果沒有南宮夜跟烏鴉那傢伙早都直接殺了你了!你去找他,那不是找死嗎!?”
師父只是從我身邊淡然走過,然後停住。
“小黃,師父怕死嗎?”
“...不......”
“人爲什麼而活着?”
“精神、信仰......”
“還有?”
“......”
“責任。”
當我回答完這兩個問題,師父人已經靜靜的走出大門,而我,卻無言以對...
大黑怒了,它咆哮着問我就這樣放他走了?我卻無力的栽倒在沙發上面。
真的...錯了嗎...
“吼!兩個都是白癡!這世上還有什麼比命更重要!?”
大黑已經咆哮着衝了出去,我卻乏力的從懷裡,扯出那張許久未曾動過的,半張照片,淚水,在眼圈裡打轉。
“砰!”
感傷之時,一聲巨響卻從樓下傳來,我當時就從沙發上翻了起來。
師父跟大黑,動手了!?
急匆匆跑下樓,我卻愣住了。因爲樓道口既沒有師父也沒大黑的身影,只有一紅一灰,兩個穿着長袍,低垂腦袋戴着斗笠,靜靜站在那裡的男人。
“你們是誰!?大黑呢!?”
“哼~多此一問,我們是誰你很清楚。”
灰袍男子說完,紅袍男接上了話,短短四個字。
“跟我們走。”
當時我就知道不妙,他們是邪魔教的??還是...
來不及想那麼多,心念大黑我焦急非常,咆哮一聲衝着他倆的位置直接就是一記龍丸。
龍丸炸裂,令兩個男人擡起了臉,面上難掩驚訝,甚至因爲躲閃不及,紅袍男右膀子當時就被炸的鮮血橫飛。
“有點意思,低估你了,就是你動的手吧?呵呵,束手就擒!”
灰袍男不顧同伴傷勢,抽刀就斬速度極快,匆忙閃開後,我眼角卻撇到他刀柄上的紅印。
封妖印...是斬妖宗的人!?
我沒記得我們招惹過斬妖宗啊?不管子健還是大春兒,他們都是我的朋友!就算倆人都脫離了斬妖宗可那...管我屁事兒啊??
是邪魔教的斬妖人!?
灰袍男凌厲的攻勢根本不給我詢問與思考的間隙,封妖印破,滾滾濃稠妖煞灌注全體,速度攀升極致,每一刀都直取要害。
***,一上來就上殺手,以爲我吃軟飯的嗎?那就怪不得我了!
不顧樓層破壞,也不管別人是否會看見,我使出渾身解數,依仗土層皮膚硬抗兩刀,一招黃龍崩直接炸的他妖刀脫手而出。
“***!小小年紀,你怎會有這般武力??
看着被砍中的我一點血都沒流,灰袍再也無法保持淡定從容了,攙起紅袍他奪門而出。
大黑還不知去向呢,我哪能放他跑嘍?當場就追了下去。兩人都受了傷,速度比我慢了幾絲,在門口離我不到一米遠的時候,我果斷照他們後背催動了黃龍崩。
然而這記黃龍崩,內氣涌動到手腕的時候,就被我強行散掉了,因爲,一把刀。
一把方方正正,看着想把菜刀的妖刀,周身纏繞着濃稠紅色妖氣,就懸空在我腦門上,發出嗡嗡嗡的聲音。
從這把刀裡我感受到前所未有強大的妖氣,我毫不質疑這玩意兒能直接把我腦袋切成兩半,所以,我只能散去內勁往後退了兩步。
“妖、妖刀使大人,我、我們...”
“閉嘴,滾!連個小孩都對付不了,虧你們也被選爲下代妖刀使得傳人...哪來的資格?”
渾厚的聲音從前面傳來,倆人身子顫了下,怏怏的走開了。
而門外,負手站着一人。個頭稍低於我,黑白混雜的長髮梳於腦後,穿着一身古樸的黑色中山裝,很瘦,顴骨很高,兩眼罩着一層灰氣,讓他看起來像個死人一樣。
而大黑,就匍匐在他腳下瑟瑟發抖,兩眼緊閉,比鐵皮還要堅硬的後背,居然被砍透了,一道一手長的傷口正在汩汩冒血。
“***!!!狗雜種對大黑幹了什麼!!?”
大黑和師父是我生命力最重要的兩個!我當場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要不是阿爾法鎮壓了我的阿修羅之晶,我想我當場就會暴君化。
然而我的暴怒和下意識狂放而出的黃龍崩,換來的,卻只是那把懸空之刀一刀斬進我胳肢窩裡的某個氣門上,胎息流轉迅速變慢,黃龍崩崩出只剩下不足吹動草葉的力量。
這老傢伙到底什麼來路!?不僅厲害,居然對黃龍罡氣也如此瞭解,要麼是葉伯伯的朋友,要麼,就絕對是與他決死過的仇敵!
我瞪着兩眼,一手卻已經悄悄打開了葫蘆塞,腳跟也悄悄跺了一下,地底的陰氣正被勾動而出。
“又是內功、又是鬼影,還懂點趕屍派的屍束陣...小小年紀,你倒算的上是四通八達。呵呵,不過老夫勸你放棄,若不然,老夫連最後一個不對你們下殺手的理由就都沒了,呵呵。”
老頭身子沒動過,卻一眼看破了我的所有招數!我當時一愣,乖乖合上了葫蘆塞子,倒不是我不敢與他動手,只是我心知肚明,我跟他,壓根就不是一個層次的修道者。
“哼~倒是不傻。”
“傻不傻管你啥事兒?我只想問你到底是誰?莫名其妙闖到我家,不由分說直接動手!不怕幽冥殿制裁?你哪門哪派啊這麼牛叉的??”
“聒噪!”老頭冷哼一聲。
“斬妖宗,馮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