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稱嫂子，陽哥同意了嗎？”小佳臉上的笑意漸漸淡去，她把目光轉向程陽，盯着程陽的臉。
程陽不知道怎麼話題就到了自己身上，他左看看右看看，不知何時，秦秋白也轉過來盯着自己。程陽捏了把汗道:“我剛剛在走神……你們有事情問我嗎？發生什麼了？”
他這話說到這個份上，所想表達的意思，已經不能再明顯了。
秦秋白臉上多了些失落，她一直都知道，她的感情很可能是一廂情願，但當必須正面這件事的時候，她還是會覺得難過。
“沒事～”相比之下，小佳就顯得要得意的多，她揮了揮手，“陽哥，你們這是打算去哪裡呀？”
程陽從來沒有覺得這個稱呼這麼油膩過，他不適應地道:“你還是叫我導演吧，我現在要直接回家……”
“我們去吃東西。”秦秋白打斷程陽的話，她把那股不服氣憋下去，笑着看向程陽，“你總是在加班，我們都沒有時間好好一起吃個飯了，今天想吃什麼？烤肉還是日料？”
她說着，擡手挽了一下鬢角的碎髮，頭也順勢往旁邊晃了晃，利用視角的錯位，用只有她和程陽能聽見的聲音道:“你上次答應了我的，要請我吃飯，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天吧。”
明明說的話是詢問，但語氣裡的威脅程陽想忽視都忽視不掉。他只好笑笑，配合着:“我都行，你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日料偏生，你腸胃不好吃了容易不舒服，烤肉又比較油膩……時間也不早了，咱們路上慢慢想吧，到時候說不定逛到哪裡就想吃了。”
被兩個女人夾在中間爲難，簡直太難受了，他現在只想趕緊離開，秦秋白這麼善解人意，肯定會明白他的想法的。
程陽還是算錯了，秦秋白確實點了頭，但他沒想到小佳會用手拉住車門，笑着說:“陽哥，我正好也還沒吃飯呢，要不你帶上我，我們一起吧。”
大家都是剛下班收工，有幾個是正好就吃了飯的？程陽今天急着趕緊走，連晚餐都沒定，之前準備的拍夜景的計劃都往後移了，他是爲了什麼？還不就是爲了躲一躲這個女人？
“爲什麼帶上你一起？”秦秋白依舊是那副笑意盈盈的表情，只是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解，“我和你們導演是好多年的交情了，所以一起吃個飯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們這……他是你老闆沒錯，但也沒有請你吃飯的義務吧？”
小佳也笑着，看了一眼程陽，隨後又迅速把眼神移開，就差把害羞兩個字寫在臉上:“交朋友不是也要個起步嘛，這是我們的第一次，慢慢處着不就熟起來了。”
秦秋白搖了搖頭:“不行啊，我這人有潔癖，我不能接受兩個人一起吃同一盤菜。這位……後勤工作人員，要是真的這麼饞別人盤子裡的菜，可以去那種餐廳後廚，多的是人家吃不完倒在泔水桶裡的。”
她說這話的時候，語速放的很慢，明明還是平常那個表情，此時看着卻讓人害怕，有些滲的慌的感覺。
說完之後，她就把車窗關上，速度之快，讓小佳只來得及把手收回，連說髒話的機會都沒有，秦秋白就已經一踩油門。
感受到車子正在前進，外面的建築物都在後退，程陽才鬆了口氣，安撫性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害怕？”秦秋白擡頭從鏡子裡看了一眼程陽，語氣中帶着些嘲弄，“知道害怕還是招了這種人幹什麼？還要我給你擋槍。”
“你剛剛那些話……”原來只是給我擋槍啊。程陽失神了一瞬，帶着歉意道，“不好意思啊，她以前都沒這樣的，不知道爲什麼，這兩天忽然開始忽然這麼奇怪了，而且攻勢還越來越猛烈，我就只能躲着點了。”
“你還知道道歉啊。嘖，你還沒告訴我今天該吃什麼呢，我們往哪兒開啊？”秦秋白表情中帶着些不耐，語氣尾音上揚，就差把不開心三個字寫在臉上。
程陽覺得自己好像病了，而且還病的不輕，不管秦秋白做出什麼樣的表情，他都會覺得很可愛。不管是平常那麼溫柔，還是撒嬌，或是現在的不耐煩，他都覺得好看。他肯定是病了。
“看你吧，畢竟是我請你吃飯，吃什麼你說了算。”程陽現在還有點吃不下東西，他滿腦子都是剛剛的場景，又油膩又嚇人，要不是身邊還有個秦秋白給他攔着，他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控制不住脾氣。
“那我就直接帶你去我喜歡的那家餐廳啦。”秦秋白語氣終於好了一點。
這頓飯程陽吃的也是如履薄冰，按道理來說，秦秋白和原身青梅竹馬，他們之間的相處應該是十分舒服的。程陽也不知道爲什麼，今天居然會格外尷尬和緊張，他看着面前秦秋白冷淡的表情，就什麼都不敢說了。
一方心情不好，另一方又過於拘束，這頓飯註定吃不了太久，秦秋白擦擦嘴，率先站了起來:“走吧，該回家了，我知道你忙的很，自己注意休息。”
見秦秋白直接拎着包往外走，程陽懵了一瞬，道:“那你稍微等我一下，我去結賬。”
“不用了，我剛剛從那邊廁所出來，正好路過前臺，就順手刷了卡，趕緊走吧，不是很趕時間嗎？”
秦秋白表情太過不耐煩，程陽不敢多說，他覺得現在自己太像一個小女人，唯唯諾諾的跟在後面。但……心中有股很奇怪的感覺，就好像這種狀態也不錯。
程陽回到家裡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暗了下來，叮囑秦秋白注意安全之後，程陽打開房門，面向屋內，又有面對新一輪的恐懼。
“你來啦？”屋內的女人溫婉的笑着，貼心的把拖鞋放在旁邊，然後伸出手，“把公文包給我吧，我幫你放着。”
“不是……你是誰啊？”程陽嚇的退出去，探頭看了一眼門牌號，“你怎麼會在我家裡，什麼人啊？偷東西還這麼理直氣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