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伯,稍後我與曉槿便在府外等候罷。”
馬車內,南宮家主朝着司徒老太爺道,若是與司徒家人一同進冷府,實在不合禮儀。
司徒老太爺想了想,點頭:“也罷,你們先回南宮別苑罷,稍後讓離落一同到司徒別苑來,我們兩家人好久沒有聚過了,那小子,老夫倒是想得緊。”
“好,那便聽世伯的。”南宮家主點點頭,南宮家與司徒家世代交好,對於司徒老太爺,他便像對待自己的父親一般尊重,不若也不會陪同司徒老太爺到冷府門口來了。
“鳶兒,你隨母親一同回別苑罷。”南宮夫人看向一直沉默着的南宮離鳶,道。
南宮離鳶擡眸,微微一笑,點頭:“是,母親。”頓了頓,看向司徒老太爺:“司徒爺爺…”又停了下來,頭微微低下,好似有些不好意思。
“鳶兒有何話便與爺爺說。”司徒老太爺瞧着她,很是硬朗的道。
南宮離鳶擡起頭來:“鳶兒想問…想問司徒爺爺,稍後…稍後塵哥哥會不會…會不會…一起到司徒別苑?”
“哈哈…原來我們的小鳶兒是想老夫的孫兒了,那是自然的,塵兒那小子自然要一起回去的。”司徒老太爺撫着鬍鬚,笑着道。
南宮離鳶眼眸一亮,卻很快低下頭,很是害羞的樣子:“司徒爺爺你…又取笑鳶兒…”
“這孩子…”南宮夫人瞧着南宮離鳶搖搖頭,眼眸中閃過一抹擔憂。雖然她希望鳶兒能嫁到司徒家,嫁給司徒塵,那是因爲南宮家與司徒家世代交好,鳶兒嫁去定不會受委屈。自己又是瞧着司徒塵長大的,知道那孩子必有出息,鳶兒嫁給那孩子也不會受苦。只是…如今…不知那昭雪郡主到底如何?只怕她的鳶兒會吃虧…
“老太爺,冷府到了。”正在此時,馬車緩緩停了下來,馬車外喊起了司徒老管家的聲音。
“世伯,那我們便先回別苑了。”南宮家主扶着司徒老太爺下了馬車,道。
司徒老太爺點點頭:“好,你們去罷。”
後面的馬車上,司徒家主與司徒夫人也相攜而下,走到司徒老太爺與南宮家主面前。
“赫兄,辛苦你們隨我們走這一趟了。”司徒家主朝着南宮家主拱了拱手,笑着道。
南宮家主搖搖頭:“凌兄客氣了。”撇見冷府門口有人走來,拱了拱手:“世伯,凌兄,嫂子,你們快進去罷。”
見司徒老太爺與司徒家主點了點頭,便又上了馬車,車伕很快在寬敞的街道上轉了馬頭,往回而去了。
冷府門口,江奶孃瞧着幾人下了馬車,便帶着幾名丫環走上前,屈了屈身,朝着幾人道:“請問各位是司徒少主的親人嗎?”
“正是,請問這是昭雪郡主府上嗎?”司徒家主轉身,點了點頭,又問道。
“這位必是司徒家主了,老奴見過司徒家主。”屈了屈身,看向司徒老太爺:“這位必是司徒老太爺了,老奴見過老太爺。”又屈了屈身,再看向司徒夫人:“這位必是司徒夫人了,老奴見過司徒夫人。”再是屈了屈身,起身,站直身子,笑着道:“老奴是郡主的奶孃,特在此恭侯。”
司徒夫人在一邊點了點頭,暗想,不魁是宮中的人,這般應對得體,他們一進京城便來冷府也算倉促,只因爲大婚迫在眉睫,這些聘禮今日定要送到府上的,原先他們也不必親自前來,只因爲司徒老太爺想要瞧瞧塵兒未來的媳婦到底如何,纔會親自前來的。
“幾位遠道而來,舟車勞頓,定是累了,快快進府歇息一會罷。”江奶孃擺手朝向冷府內,笑着道。
“不急,凌兒,先讓他們將聘禮下了,擡進冷府去,免得別人說我們司徒家沒了禮數。”司徒老太爺臉色平靜,話語卻顯得有幾分深沉。
江奶孃眼眸微微一低,在宮中呆了那麼許久,早便學會了瞧人眼色,聽人話語,這司徒老太爺的話語中分明帶了幾分不悅…
司徒家主聽了司徒老太爺的話,只得點點頭,應了,讓下人擡後面馬車上的聘禮下了。
“奶孃,能讓人在前帶路,將這些聘禮送進去嗎?”司徒夫人淡笑着朝江奶孃道。
江奶孃點點頭:“是,請司徒老太爺,司徒家主,司徒夫人跟老奴走罷。”伸了伸手,請三人往冷府裡去,卻不提聘禮。
司徒老太爺淡瞧了眼江奶孃,眉頭稍稍一撇,看來他那未來孫媳婦身邊倒有幾個能人。
“既然如此,父親,我們便進去罷。”司徒夫人朝着司徒老太爺道,已經到了冷府門口,定是要給冷家幾分面子的,畢竟昭雪郡主是當今聖上的侄女。
“父親,走罷。”司徒家主也上前,扶着司徒老太爺,往冷府內走去了。
江奶孃這才上前,使了眼色給丫環,讓丫環在前引路,而自己則跟隨在一側。
幾人往冷府的正廳而去,身後,司徒堡的人擡着一箱箱聘禮緊跟着。
另一邊,冷老太爺,冷老太太,還有冷傲,都已得到下人的稟報,正在正廳等候了。
不一會兒,便到了正廳門口,江奶孃做了請的姿勢:“司徒老太爺,司徒家主,司徒夫人,請進,老太爺與老爺正在裡面等候幾位。”
司徒老太爺眉頭一皺,負手,踏進了正廳,司徒家主與司徒夫人隨後而入。
江奶孃朝着丫環吩咐:“帶着他們將聘禮放到側廳罷,再去語雪院稟報司徒少主與郡主,請他們到正廳來。”吩咐完便跟進了正廳。
“老太爺,老太太,老爺,親家老太爺、老爺、夫人來了。”江奶孃走上前,滿臉笑意的朝冷老太爺幾人說道,話語間盡是喜氣,彷彿方纔府門口的那一幕未曾出現。
冷老太爺急忙起了身,朝着司徒老太爺拱手:“親家老太爺,老爺,夫人,遠道而來,辛苦了,快快請坐。”說着,朝着邊上的上座擺手。
自然,司徒老太爺坐到了冷老太爺一邊的上座,而冷老太太仍就坐在冷老太爺的右側下首。冷傲起了身,朝着司徒老太爺拱手:“在下雪兒的父親,見過親家老太爺。”在轉向司徒老爺與司徒夫人:“見過親家老爺,親家夫人。”
司徒家主與司徒夫人分別朝冷傲拱手,屈了屈身:“見過親家老爺。”再向冷老太爺與冷老太太:“見過親家老太爺,老太太。”
“親家老爺,親家夫人,快快請坐。”冷老太太笑着道。
司徒家主與司徒夫人點點頭,各自坐到了上首的左側。
“老夫的孫兒呢,不是在冷府裡嗎?”司徒老太爺面無表情,開口便沉聲問道。
冷老太爺剛想開口談下司徒塵與慕容昭雪的大婚事宜,一聽司徒老太爺這般問道,眉頭一皺,不知該如何回答。
“父親,我們方纔到親家府上,先談下兩個孩子的婚事罷,稍後再見塵兒罷。”司徒家主急忙開口。
“不急,婚事待老夫見了孫兒之後再談罷。”司徒老太爺卻仍舊沒有表情。
“祖父,一段時日未見,便如此想孫兒了嗎?”正在冷老太爺等人不知如何是好,正想命人去請司徒塵前來時,正廳外面便響起了司徒塵的聲音。
正廳裡的人齊齊往大廳口看去,便瞧見了司徒塵與慕容昭雪相攜着踏進正廳來。
兩人皆是一襲白如雪的錦衣,綿衣上繡着相同的梨花,隨着兩人的步伐微微飄揚。
男子俊逸如廝,女子溫婉美豔,便這般雙手緊握着,一步一步踏進正廳,嘴角皆是微微揚着一抹笑意。
到了司徒老太爺與冷老太爺面前,兩人齊齊行禮:“塵兒(雪兒)見過兩位祖父。”
司徒老太爺瞧着慕容昭雪,一聲不響,臉上卻有着濃濃的不可思議,還有深深的疑惑。
而另一邊的司徒家主與司徒夫人也緊緊瞧着慕容昭雪,不自覺的站起了身。
“祖父?”司徒塵見司徒老太爺這副神情,鳳眸中閃過一抹疑惑,喚道。
司徒老太爺緩過神來,卻仍舊瞧着慕容昭雪,輕聲道:“怎麼會如此相像?”
“祖父,你在說什麼?”司徒塵眉頭微微一皺,又喚道。
“塵兒,這位可是昭雪郡主?”倒是司徒夫人先緩過神來了,走上前,瞧着慕容昭雪問道,眼光依舊瞧着慕容昭雪,依舊帶着那抹疑惑。
司徒塵點了點頭:“母親,雪兒便是你未來的兒媳婦。”
“昭雪見過司徒夫人。”慕容昭雪朝着司徒夫人微微一笑,屈身行禮。
司徒夫人瞧着慕容昭雪,點點頭,伸手拉住了她:“好,好,好,果真是位傾國傾城的姑娘,怨不得我們塵兒會這般喜歡。”臉上帶着慈祥的笑意,不知爲何,對這位第一次見面的未來兒媳,她竟有種莫名的喜歡與親切感…若不是因爲那張畫像?
“司徒夫人過獎了。”慕容昭雪淺淺笑道,再過至司徒家主面前,屈身:“昭雪見過司徒家主。”
司徒家主點點頭,眼眸中的那抹疑惑依舊未消,開口:“昭雪客氣了,馬上便要成爲塵兒的媳婦了,不必再喚司徒家主這般客套了。”
“是。”慕容昭雪點點頭,又笑着喚道:“司徒叔叔。”
司徒家主應了聲,瞧着慕容昭雪:“司徒叔叔能否冒昧的問一句…”說着,停了下來,似不知如何開口。
慕容昭雪仍舊淺淺笑着:“司徒叔叔有話便直說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