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毒藥?
西裝、名錶、新擦的鞋,淩策決定盛裝出場,橫豎秦越要他撐場子,他便不能丟了自己的臉面,只可惜連日的奔波,無論他如何收拾終究掩蓋不了倦容。
大步邁入包廂,英姿颯爽的淩策果然吸引了裡頭人的注意,男男女女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他,有人還吹起口哨。
不用特別找尋,身形高大的司徒鋒鶴立雞羣,也正盯着他。淩策只與他對視一秒,還未來得及打招呼,肩膀突然一重,秦越的聲音從後邊傳來,自帶着三分笑意:“你來了啊。”
“秦越……!”這傢伙,還把爪子往腰上一帶?
“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淩策。”秦越毫不在意他拍掉自己的手,輕輕鬆鬆把他推進了座位上,剛好推到了司徒鋒對面。
“原來是凌大公子。”其餘人一副恍然大悟的口氣,不知爲何聽起來似乎是有些……奚落的意味?
淩策眯起眼,剛纔入門由於光線太黑,他只注意到司徒鋒,沒想到此刻進人堆裡纔看到秦越的客人竟然都是政客們的兒子。凌家從商,他自己以前又沒多大本事,這些子弟通常都是遠觀罷了,從未一起入席,於是當下就暗暗嘆道:果然秦越的人脈就是不一樣。
司徒鋒皮笑肉不笑來了句:“難得凌哥百忙之中還能來這裡享受,可見凌家的確財大氣粗。”
子弟們紛紛掩嘴而笑,淩策漲紅了臉,不甘示弱回道:“勞煩司徒牽掛,家裡的確安好着呢。”
司徒鋒臉色驟變,眼裡射出危險的光。淩策也毫不退讓地直視回去,若非旁邊的人都是羣假惺惺的衣冠禽獸,只怕他還可以更惡毒些。
秦越皺眉,拍拍手:“好了,難得出來玩,說家裡幹什麼,司徒,你不是說帶了好玩意給我們看嗎?”
司徒鋒陰毒的眼神一收,隨即嘴角邪氣地向上歪了幾分,目光卻緊緊未離開淩策,還放肆地上下掃蕩着道:“不錯。”
“呵呵,司徒家的東西一向不同凡響,趕緊拿出來看看!”
淩策心底已有答案,他太TM清楚司徒家的勾當了,這次恐怕又是什麼新毒品。
司徒鋒拍拍掌,有兩人端個直徑不過二十的圓盒子進門,這時人堆裡有個身材有些矮的男孩低頭走上前,青白的手熟練地打開那盒子。
淩策順着這雙手一路往上看,差點沒驚叫出聲——居然是劉子!感受到目光,劉子頭埋得極低只用眼角偷偷掃一眼他,嘴脣顫抖地道了聲“凌哥”。
如遭雷劈的感覺灌頂,淩策覺得一股氣鬱結在胸口,漲得全身細細戰慄。他費了巨大的力氣才遏制自己沒有因爲眼前發黑倒下,不知自己臉色已極度蒼白。
劉子……爲什麼會在這裡!?
“嘖,我們凌大少爺臉色不好,要不先給你試試?”司徒鋒笑道,遞了一隻卷相精巧的玩意過來,有點像兩端大小不一的雪茄。
淩策完全不迴應他,只定定看着劉子:“你來幹什麼?”
劉子聲音細小如蚊子:“我、我來幫忙……”說完不敢看他,只忙着把東西分給其他大少爺。
“這個呢,叫‘美人’,最新研發的改良品,對人體沒有任何害處效果卻不輸給□□,這玩意兒兩年後才上市,你們可算是享第一口福了。”司徒鋒說完,吩咐劉子點燃,劉子便恭順地替他們點上。
一羣無藥可救的公子哥里有幾名一看便知是癮君子的瘦骨嶙峋的傢伙,立即迫不及待地猛吸起來。
秦越在旁只是笑着旁觀,劉子到他跟前時,擺擺手:“乖,別打攪你秦哥。”若是別人斷不敢直接拒絕司徒鋒,但他是秦越,咖位大着呢,不想試誰也奈何不了他。
等到了淩策這邊,劉子瑟瑟縮縮的,淩策心裡一股火燒得他揚起手,就要給他一巴掌,卻被人捏住了手腕。
“凌哥,我的場上動手不太好吧?”司徒鋒冷哼,“莫非是看不起我?”
淩策用力掙扎,卻甩不掉他的手,“司徒鋒你別太過分!”
“哦?”司徒鋒挑起眉,往劉子那裡使了個眼色,然後也就不管他了自己在一旁眯眼看着現場的煙霧雲繞。除了秦越自己在那喝酒,其他人無一不已沉浸在‘美人’所帶來的虛假快感中。
收到指示的劉子似乎經理了一番心理掙扎,才附在淩策耳邊顫聲道:“凌哥我實話告訴你吧,他今天就是要整你,你不試也得試……”
淩策咬牙切齒:“你……你這個叛徒!”
“……”劉子眼裡帶着傷痛,嘴脣一個勁兒地顫抖着似乎要說什麼,突然被不耐煩的司徒鋒一把拉開。
他俯下身子,嘴脣幾乎貼在淩策耳畔:“凌哥,你乖乖的,興許我一個舒坦就放過你們。”
淩策氣極反笑,他算是醒悟起來了,司徒鋒對付他的最致命的一招不是經濟制裁,而是毒品。他沒忘記自己當時是怎麼一步步吸毒上癮,最後哭着祈求司徒鋒讓他多吸一口的醜態,所以這男人想用同一招對付他嗎?
太天真了。淩策冷笑不發一言,司徒鋒沒想到他完全不爲所動,頓時臉色鐵青。
要看二人的氣氛緊繃到極致,一直懶洋洋旁觀的秦越終於出聲:“司徒你收斂點,淩策過來陪我喝酒,一個人喝怪無聊。”
他聲音不大,卻有種淡淡的威嚴。淩策投以一笑,撇下司徒鋒起身。
秦越斜眼看到司徒鋒臉色黑如鍋底,也不好完全掃了他的興,畢竟他們還有長久的交道要打,於是心思一轉道:“我看你家寶貝兒入場前拎了點小酒,不如讓我們試試?”
“那並非酒…”司徒鋒突然停住,似乎想到什麼,冷不丁瞟了眼淩策。那不懷好意的眼神讓淩策產生了被毒蛇盯上的錯覺。
“是有這麼幾瓶酒。”司徒鋒笑道,眼裡卻一點笑意都沒。
他低聲吩咐幾句,不一會便有人從外邊進來——不是別人,正是那不久前還替着淩策辦事的祁子州。他一入場便窩進司徒鋒懷裡,看起來關係已不同尋常。
淩策在看到他臉時,真想仰天大笑,短短一個小時,他就親眼目睹了自己的兩名小弟毫無預警地倒戈了仇人!
他怎麼覺得重生一次的形勢居然比上一世還要嚴峻?祁子州也就算了,連對他無比忠心的劉子居然都堂而皇之地背叛了自己。他不禁懷疑自己的堅持是否還有意義,還是說這是一場無法控制的蝴蝶效應?
淩策心裡空空的,看到對面的秦越正若有所思地飲酒,也拎起酒瓶仰頭喝了大半瓶。秦越輕輕“咦”了一聲,不知爲何他會突然間如此豪邁。
“凌哥真是好樣的,既然如此,我這杯,你可怎麼也要喝了。”司徒鋒哼笑一聲,親自端了瓶酒過來,替他斟滿,那酒的顏色居然是鮮少的綠色,聞起來也怪怪的。
這便是他叫祁子州帶來的“好東西”了吧?看起來實在古怪得很,聯想到司徒家常年研製的糟粕,淩策心裡冷笑——他不會相信司徒鋒能給他什麼正常的酒,這百分之二百還是改良致幻劑。
秦越彷彿被勾起了興趣,伸手想去觸摸酒杯,祁子州慌忙走上前來替他斟上,笑道:“秦哥別急,先幹了我的吧。”那聲音酥酥軟軟的,妖孽得很。
秦越哈哈直笑,大手一撈,跟他對飲起來。
只剩下司徒鋒和淩策兩人,以及那杯不懷好意的酒。
“怎麼,凌哥不賞我個臉?”司徒鋒冷道,幾乎把那杯子推倒脣邊。劉子在角落裡擔憂地看着二人,很想上去替淩策解圍,但他似乎已經喪失了資格,只能急得眼都紅了。
淩策看到劉子的表情,心裡冷笑:這混蛋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給誰看?背叛就背叛,裝模作樣什麼勁?合着司徒鋒來一起對付我,一杯破酒,難道我還真怕了?
這麼一激,他猛地奪過酒杯一飲而盡。那酒也不知是什麼做的,辣口無比,一路燒到胃中,而且伴有嘔吐感,饒是酒量不錯的淩策喝畢就有強烈的暈眩。他熱得像鍋上的魚,不停彈起身體,試圖緩解那股燒灼感。
司徒鋒滿意地放過他,任他一個人在座位上翻滾。這個酒自然不是酒,而是非常稀少的液態毒品……他可迫不及待地想要控制這男人了呢,最好趴在地上毫無自尊地搖尾乞憐吧……司徒鋒陰暗地想着。
祁子州陪了秦越一會,見他略微有醉意便不再理會他,身子歪歪斜斜地窩進了司徒鋒懷裡,軟綿綿問:“要我提前恭喜你麼?”
司徒鋒順勢啃上他脖子,祁子州一下子像沒了骨頭似的驚呼連連。他沒注意到司徒鋒低下頭時,看向的卻是那在沙發上難耐不已、不停翻騰的人。
祁子州喘息幾聲,見他只親幾口就不動了,有些奇怪地支起上身,餘光掃到淩策,心裡泛起嘀咕:他記得那藥效不是這樣的……
作者有話要說:寫到這裡好雞凍,接下來……福利福利福利!明天記得準時看(晚上八點),雖然是河蟹過的但難免被鎖,此外登錄留郵箱吧【不多說了以免查水錶
插入書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