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姐婷婷嫋嫋的走開,藍色的裙襬隨着她的動作而隨之搖曳,腰身輕盈,面容秀麗,猶如澄澈的水池中冒頭而出的一朵素白芙蓉。
真是一個美人。
林雅琪微微皺眉。
實在是以前的經歷給予她太大的陰影,現在一看到漂亮的姑娘,下意識的便認爲她們是來給自己搶丈夫的。
可她轉念一想,要是王志真有這個心思,剛剛又怎麼會拒絕孤冷凌。
應當是她想多了。
在她亂想時,八小姐已經來到她的身邊,對着她福了福身。
“王妃,您跟小女來,我帶着你逛一逛周邊的景色。”
她說話的時候,眼神一直看着自己,林雅琪終於放下心來,看來這八小姐對孤冷凌沒意思。
以前那些姑娘,跟自己說話的時候,眼珠子就跟粘在孤冷凌身上似的,與眼前的八小姐完全不同。
她輕笑了一聲,淡淡道:“那邊麻煩王小姐了。”
“不麻煩,王妃這邊請。”王小姐擡手指着前面的一條羊腸小道。
示意她走這條路。
林雅琪邁步過去,道邊的青草輕輕地撫動她的裙襬,這種感覺讓她整個人都覺得有些稀奇。
她前世是商業帝國的女總裁,幾乎沒怎麼接觸過這樣的場景。
整日就在辦公室裡面,跟那羣人爾虞我詐,穿越到這來了之後也是一樣。
所以,現在的她呼吸着空氣中傳來的草木清香,心中無比寧靜。
王小姐走在她身後,道:“王妃若是喜歡這裡的話,可以多住一些時日,我們這空房極多,很多人出去之後便被外面的世界迷了眼睛,在外面置辦了房產,便沒有回來。”
“既然如此,本宮待會去跟王爺商量一下。”
林雅琪並未一口應承下來。
她指着面前的人,疑惑問道:“我瞧着你們這許多穿長袍的士子都會去地裡做事,可是現在的讀書人不都瞧不上這種粗活?”
也不知道是誰開的先例。
讀書人向來金貴得很,別說去地裡做活了,就連家裡的瑣事,也是通通不做的,只要埋頭讀書便行了。
試問,這樣讀出來的士子,以後能有什麼好的建樹?
什麼常識都不懂,一場風寒便能把他們給擊潰。
“這是我們留下來的祖訓,不瞞王妃,這是我家中那位仙女娘娘留下來的,她仙逝時,留下了許多的規矩,小時候我們總是嫌那規矩繁雜,可長大後才發現,那些規矩都有道理得很。”
王小姐說着,臉上露出自得,“若不是仙女娘孃的祖訓,我們王家又怎麼可能從一介田地裡刨食的農戶,變成現在龐大的家族。”
林雅琪越來越好奇,他們的仙女娘娘究竟是何許人也。
爲何每一個王家人,都對她這麼推崇。
“本宮對你們先祖好奇得很,世上竟有這樣的奇女子,不知王小姐能否多講一些關於她的事故告訴我。”林雅琪好奇的問道。
一提到仙女娘娘,王小姐立馬來了興致。
她端莊的面容頓時消失,變成崇拜。
林雅琪聽她講了許多關於仙女娘孃的事情,越聽,林雅琪越是覺得不對勁。
這仙女娘孃的作風和祖訓,怎麼那麼有遠見,彷彿跟她一樣,是從文明社會來的。
難道,她也是個穿越人士?
瞧瞧人家這穿越多有水平,成爲了全族人都崇拜的仙女娘娘,而她呢,現在還只知道守着自己的地盤賺銀子。
既然那位“仙女娘娘”都能做到的事,她爲何做不到?
林雅琪找到了自己未來的路,頓時覺得渾身舒暢。
這些日子來,她的確挺迷茫,總覺得自己的能力還差得多,根本沒辦法給孤冷凌給予更多的幫助,就如同依附着他過活。
這對於林雅琪來說,很是難受。
她性子一向要強,哪能容忍這樣的事?
可對於朝政,她的確不是特別懂,她所有的能力,全部都在賺錢上。
而聽了這些故事,林雅琪覺得自己完全可以做一點別的事,比如現在糧食的產量極低,她可以帶人去研究糧食,有了這麼多前人創造下來的知識,她不信,自己還博不了一個好名聲。
以後大家提到她的時候,想到的不再是鷹王妃。
而是林雅琪。
“王小姐,這四周景色我已經看得差不多,想找一個落腳的地方休息一下,你看着安排吧。”林雅琪想要停下來,好好想一想自己未來的事。
王小姐處理這些瑣事根本不必廢什麼心力。
一句話吩咐下去嗎,很快便給林雅琪找了一個亭子。
那亭子四周圍着白色的帷幔,既可以擋住別人的探查,又不會讓裡面的光線太暗,顯得太過於壓抑。
而王小姐還貼心的讓人奉上一壺茶,擺放在林雅琪的面前。
瞧瞧人家這伶俐程度,皇城的閨女根本沒法與之相比。
皇城的那羣姑娘一個個都心高氣傲,要他們陪着人做這種事,非把桌子都給你掀了不成。
“王小姐不必忙活了,你坐下來休息一番。”
王小姐如此勤懇,饒是林雅琪也有些不好意思,可轉念一想,她這麼伏低做小,說不準有什麼別樣的想法呢。
林雅琪也沒細問,若是王小姐有心,她自然會說的。
王小姐一直在旁邊問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
“民女自小生活在這一片地方,去過最遠的,便是縣城,可我聽說,那縣城甚至還沒有皇城的一條街道繁華,也不知皇城究竟是怎麼樣的。”王小姐的眼中充滿了憧憬。
林雅琪淡淡道:“就是繁華了一些,卻比不得這個山村山清水秀,讓人忘記塵世煩惱。”
“可再美的景色,終究會有厭倦的那一日,民女從出生開始,接觸的便是這樣的景色,這十幾年來,早就看膩了,包括家中的子弟,也是如此,可我父親卻不允許我們出去半步,王妃可知道這是爲什麼?”
林雅琪從中嗅到了一抹不同尋常。
她搖頭,道:“本宮不知,不過想來,王家主也是爲了你們好。”
“是,父親他是爲了我們好,可我們家傳承百年,現在在朝中的影響力只能算得上是末流家族,明明家中有許多得力的人,可父親卻不許他們入朝爲官,說朝中人心難測,去了,沒準就回不來了,而我卻信奉着,富貴險中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