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韓詩語在底下撇了撇嘴,不過,新座位兩邊乾脆沒有比較熟悉的同學,她乾脆也不吐槽了。

高三最重要的還是學習,劉麗華說了幾句話就離開了。這次排座位本來就佔據了第一堂化學課十分鐘,她一出去化學老師就立刻走了進來。

這節課是要複習知識點,大家趕緊紛紛拿出筆記來筆走龍蛇。

韓詩語有點集中不了心神,她身邊是班級裡一個平時很老實的男生,性格不但有些老實,還有一點呆呆的。而且,他似乎暗戀作爲校花的韓詩語,每次她一偏頭,就能看見對方傻乎乎地笑着。

她對喜歡自己的人倒是並不反感,但是這樣的人,讓韓詩語也實在不敢多交流,生怕自己無意中的行爲舉止誤導了對方給他希望。

“唉,還是好好聽課吧……至少也要考到前十名,才能跟夏夏離得比較近……”

韓詩語自言自語了兩句,也翻開筆記本開始記錄黑板上長串的板書,今天將電解電離,正好是她比較薄弱的部分。

正在奮筆疾書,她突然感覺大腿上有點麻酥酥的——不好,是手機震動!她的鈴聲一向是是震動+鈴聲,她忘記關掉鈴聲了!

最近韓詩語少有地迷戀了一個國語男歌手叫戴荃,很喜歡他翻唱的《癢》,剪輯了出來兩句**做鈴聲,一時間,教室裡頓時響起了戴荃風情入骨的唱腔。

“來啊,快活呀,反正有——大把時光——”

還好,化學老師的脾氣一向比較好。而且,現在科技發達已經到這個地步了,學生們又多是住校,不讓帶手機其實並不現實。

她只是敲了敲黑板瞪了一眼韓詩語,韓詩語趕緊手疾眼快地把手機掏出來關掉了鈴聲,又手忙腳亂地塞進課桌裡,順手掛了電話。

但是就算是她這樣手忙腳亂,剛剛的一瞬間也看清楚了來電人的名字。

顧璟睿。

這個名字就像是一個魔咒,縱然沒有接電話,縱然上面還有老師同學虎視眈眈,她的心裡卻突然好像是被什麼東西挖掉了一塊一樣,活生生、血淋淋,止也止不住,填也填不上。

她把手機的鈴聲關掉,可是震動卻並沒有關掉,那電話一次又一次地響起,幾乎是整節課都在左邊的震動中過去了。

直到下課,她仍然坐在那裡,憨厚的同桌提醒着韓詩語:“你手機震了一節課了,你要不要出去回個電話?”

韓詩語取出手機,看着來電記錄上顧璟睿的名字下面顯示着打來了四十六次。她忍不住想要回個電話回去,可是卻不知道說什麼。

新浪微博今天的推送她還沒有關掉,特別關注了顧璟睿和周辭的微博,正是這時候,突然顯示周辭發了一條新的微博。

“今天天氣晴朗,風和日暖,顧先生昨日宿醉在家睡覺,娘子出來養家啦!”

微博的配圖是一張她在劇組的古裝扮相劇照,下面已經是密密麻麻地幾千條評論了。

看見這條微博,韓詩語更是沒有心情去回電話了。不得不承認,到現在她仍然是喜歡顧璟睿的,但是也正是因爲這份喜歡,她越來越不能接受所謂的合同假戀情。就算是隻是炒作,可是她作爲一個連手都不能光明正大簽着的女朋友,怎麼能忍受得了這個?顧璟睿怎麼忍心陷她於這樣的痛苦中?

眼看着手機上又跳出來電提示,她狠了狠心,乾脆直接關機了。

還和周辭假扮戀愛的時候,幹嘛又來打擾她?

“韓詩語……你哭了?”

憨厚的同桌名叫付俊波,看着韓詩語忍不住哭了起來,趕緊遞了幾張紙巾過來:“沒關係,下次你好好考試就能和祁夏喜挨着了。”

他還以爲韓詩語是因爲被排到了這個座位所以纔不開心,絮絮地一直往下說:“你就是偏科了,物理和英語不好,只要用用功很快就好了……”

聽着他一直說,韓詩語忍不住噗地笑出來了,拿過紙巾笑靨如花地說了句謝謝,付俊波臉上紅了一下,趕緊轉過頭去。

深深吸了口氣,韓詩語決定去洗個臉,雖然擦了擦,可是臉上淚痕劃過的地方總有點癢癢的。而且,她可是堂堂校花啊,要隨時隨地注意形象才行。

把關機了的手機丟進書包,韓詩語勉強自己站起來,準備去洗個臉。她拿了洗面奶和毛巾,才走出班級門口兩步就看見了連書包都沒拿的蘇然。

“你怎麼纔來?幹嘛去了?我給你發微信你也沒回。”

自從上了高中之後,韓詩語越來越有一種感覺,其實蘇然和她似乎有種越來越有隔閡的感覺。

是因爲大家都長大了嗎?還是因爲早早偷吃了傳說中的禁果,那些嫌隙和不和,到底是從哪裡出來的呢?

現在就連她看見蘇然的時候,都覺得兩個人之間似乎被一些什麼看不見的東西隔開了。

蘇然有些氣喘:“我爺爺有點不舒服,早上陪我爸媽把他送去醫院了。本來也不用我去,但是老爺子好像是做噩夢了,喊着要我去。”

韓詩語準備去洗臉,蘇然現在連她哭過都發現不了了,雖然知道這並不算是朋友的義務,但是她的心裡還是有點不舒服的。

“我去洗個臉。困了。”

剛剛轉過身去,韓詩語就被蘇然一把拉住了,蘇然有點焦急地拉住她的袖子,語氣中帶着不滿:“昨天晚上你們倆幹嘛去了,祁夏喜睡得很早?”

“……怎麼了?”

本來想說祁夏喜睡得並不早,可是韓詩語突然想起什麼。蘇然這麼問的話,是不是昨天夏夏和他吵架了?她雖然沒問什麼具體的事情,可是她洗漱的時候聽見孫楠楠說給祁夏喜發了視頻的時候,夏夏說了一句手機沒電關機了。

難道是因爲這個?

韓詩語生生剎車,換了一句:“你又抽什麼瘋,一大早就這麼着急的。”

“昨天晚上我有事問夏喜,她一直都沒回復,手機也關機。”

蘇然臉上滿是焦躁的神情:“昨天晚上我遇見蘇夢了,她自己坐在那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我問她怎麼回事,她就說都是她的錯,千萬不要找祁夏喜。”

這種事情你也能信?

韓詩語幾乎在心裡罵了髒話出來,她正要直接轉身走開,蘇然拍了她一把,接着往下說。

“你別在心裡罵我,從小到大,你一露出這個眼神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在心裡罵人了,”蘇然似乎是一路跑過來的,雖然過去是籃球場上的健將,但是自從上了高中之後運動量越來越少,他現在一路從校門口跑過來也是上氣不接下氣了,“我知道蘇夢這麼說話肯定是故意的,但是我肯定要問一下祁夏喜到底是怎麼回事對不對?總不能我連問都不問一句,就直指望我開了天眼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吧?”

韓詩語突然像是有種明悟一樣,她開口問蘇然:“你最開始喜歡上夏夏的時候,是不是就覺得她安安靜靜的又懂事,又知情達理?”

聽見她這麼說,蘇然自然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現在也沒有煩……”蘇然嘆了口氣,“但是我之前不過就是要考音樂學院而已,至於這麼不高興嗎?不光是祁夏喜,還有你,怎麼了我不能學音樂嗎?”

“呵呵,”如果只是韓詩語自己的事情的話,她幾乎想要直接轉身把蘇然丟在這裡,可是因爲裡面還有祁夏喜,她只能按捺着性子一點點地解釋,“當初說要報B大的是誰?不是你嗎,是我逼着你報B大的嗎?現在你說不報了,你要去音大,還一副覺得報B大耽誤你了的樣子,這跟我有關係嗎?你願意報考哪裡就報哪裡,我能攔着你嗎?”

蘇然當時的語氣不好,她明白,是因爲他心裡本身就有點愧疚,但是還一定要改志願,所以纔會面上比較兇來掩飾自己的愧疚。正所謂色厲內荏。

可是,他既然這樣表現,別人憑什麼不能不高興?再說,一開始沒什麼,蘇夢來那麼解釋一下還不能別人不高興了?

蘇然想說什麼,但是從小到大,韓詩語和他之間說話一直都是這樣有什麼說什麼。雖然乍聽不順耳,但是卻絕對是真話。他也習慣了,在聽到韓詩語說的話不舒服的時候,深吸兩口氣再回答。

他把要說的話在嘴裡含了一遍想了想,就突然嘆了一口氣:“我知道我當時的態度不太好……詩語,我真的對蘇夢沒什麼感覺的,夏喜爲什麼不相信我呢?”

他鬆開了韓詩語的袖子,低下頭去:“怎麼就這麼難啊……”

“她不是不相信你,她……”

韓詩語的話被突然響起的上課鈴打斷了,蘇然也沒繼續聽下去,韓詩語也只能拎着洗面奶重新回到教室裡坐下。她剛坐下,就從祁夏喜那邊傳過來兩張溼巾。韓詩語朝着那邊看過去,看見祁夏喜低着頭,滿臉都是心事。

其實她心裡也有這樣的疑問啊,明明是那麼好又彼此喜歡的兩個人,爲什麼會走到這一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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