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蘇夢,你已經無可救藥了!”林亦哲整理了一下被蘇夢抓的凌亂的衣服,冷眼看着眼前這個憔悴的女人。

一名警察將蘇夢拖進屋內,另一名則過來詢問他們的來意:“你們找蘇然什麼事?”

“我們聯繫不上他,所以決定過來看看,不過看現在這樣的情況,他應該真的是出什麼事了吧。”賀蕭是個十分冷靜的人,面對這樣的情況,他表現的還算沉穩。

警察將他們帶了進去,他們這才知道,蘇然兩天前就失蹤了,他的女朋友也就是蘇夢,找了兩天都不見他的蹤影,於是她就選擇了報警。

“她還真是執着!”林亦哲在一旁冷冷地哼了一句。

這時一個警察拿着一個塑封的袋子走了過來,放在了他們面前的茶几上:“這是在蘇然的我剛找到的,剛纔我檢查過了,最近至少有五個人聯繫過她,而她最後接聽的一個電話,就是蘇然的。”

“嗯。”一名警察點了點頭,側頭問林亦哲和賀蕭:“你們跟祁夏喜應該很熟吧,上面有你們的來電顯示。她和消失的蘇然是什麼關係?”

“你是說這手機是夏夏的?”林亦哲立馬拿起手機查看,屏幕點亮以後,牆紙果然是祁夏喜和韓詩語的合照。

那名蒐集證物的警察忽然想到了什麼:“陳隊,大年三十的晚上,東廣場發生了一起交通事故,由於死者是一名藝人,因而網上鬧得沸沸揚揚,我記得那些曝光的事情當中,有一個女生,跟圖片中的人很像。”

說着,他帶着手套的手就指向了祁夏喜旁邊女生。

這時蘇夢也跳了過來,看到照片,她忽然又衝林亦哲抓去:“你們幾個,你們幾個就是見不得我和蘇然好是不是?蘇然愛我,不愛祁夏喜,你們就從中作梗,用盡手段來拆散我們是不是?警察同志,就是她,她一定知道我男朋友去哪兒了!”

林亦哲當即一愣,與賀蕭對視了一眼,他們雖然不知道蘇然和祁夏喜爲什麼會突然消失,而且還是選在大年三十那天。但是聽那警察的意思,似乎是要將調查的點轉移到韓詩語的身上。她現在的狀況,根本沒辦法進行任何的審問。

且蘇夢故意在警察面前模糊焦點,一個勁的在那裡慫恿,似乎不找韓詩語問兩句,她就不會善罷甘休的樣子。

這時,賀蕭站了起來,從林亦哲的手機接過了那個手機,冷眼看着蘇夢:“你追你的愛情,但是你要是膽敢對詩語做出任何傷害她的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在林亦哲的印象當中,賀蕭一直都是一個溫文爾雅的大哥哥形象,即使他也會教育他和蘇然,但從來沒有見過他對誰如此動怒過。

林亦哲趕緊站起身來,他雖然也恨蘇夢,可他知道,在警察面前,有些話是不能說的。

“同志,我嚴重警告你,你的行爲已經對蘇夢女士造成了人生威脅,請你端正你的態度!”警察厲聲提醒道。

賀蕭將手機交給了警察,面不改色的說:“我尊重你們警察辦事,但是這段時間,我懇請你們,不要去打擾她。”

車禍之後,也有警察來找過韓詩語,但她的狀況別說配合警察工作了,只要看見陌生的人,她的情緒就會受到嚴重的影響,半天都緩不過來。

那些警察沒轍,直說等她平靜下來後,再對她進行了解。

也幸虧王冉的家是在別墅區,安保措施還算嚴密,那些媒體就算扒出韓詩語的個人信息,也沒法混進別墅來對她進行拜訪。

相對的,更多的人則是守在醫院,等待顧璟睿的正牌女友出現。

臨走之前,賀蕭特意拜託了警察,一有蘇然和祁夏喜的消息,一定要告訴他,尤其是祁夏喜,他覺得,只有祁夏喜才能夠讓韓詩語振作起來了。

回去的路上,賀蕭突然問了林亦哲一個問題:“究竟什麼是愛情?”

他對韓詩語的愛是守護,是等候,是無微不至的寵溺,而韓詩語與顧璟睿的愛情,是刻骨銘心的愛,也是刻骨銘心的痛。

同樣是愛,卻天差地別。

林亦哲沉默了,他以前覺得,愛情只是他排解枯燥的生活的調劑品,所以他跟不同的女人約會,換不同的口味。

但遇到祁夏喜後,他覺得自己以前的行爲幼稚又可笑,更明白了,不是他想得到的東西,就能得到。

祁夏喜是不同的,韓詩語也一樣,他和賀蕭,都苦苦的愛着這兩個人,一邊希望她們能夠幸福,一邊又自私的認爲,只有和他們在一起,她們兩個纔會幸福。

這是一個沒有答案的問題,沒人能回答得了,愛情本身就是矛盾的,有愛就有恨,有甜亦有苦。

“林亦哲,咱們是不是挺窩囊的,口口聲聲說要保護她們,關鍵時刻,卻什麼都做不了。”賀蕭的語氣中透着滿滿的自責。

林亦哲攥着拳頭:“是很窩囊。”

“我那時候本來是要對她說一句新年快樂的,每年新年的鐘聲敲響,我都想第一個對她送上新年的祝福。可是那天,她問我,見過天上下着的紅色的雪的時候,我就知道,她出事了。我趕去的時候,她坐在那攤血的旁邊,那空洞的眼神,無動於衷的表情,我每次閉上眼睛的時候都會想起來,你知道那種感覺嗎,就好像她已經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了一樣。”

賀蕭的聲音顫抖着,眼前又浮現出當晚看到韓詩語的樣子,心痛到讓他難以遏制。

林亦哲將車停在路邊,靜靜地聽着他繼續發泄着心中的痛楚:“我看過她的手機,他們原本是要好好的跟過去做一個告別的。她那時還能發泄,我抱着她,聽她一直反覆說顧璟睿要和她放煙花,可是打火機壞了,她說她應該陪他去買的,而不是就那樣眼睜睜的,看着他從眼前消失。”

自從那時哭過之後,韓詩語就再也沒有說過話,也沒有放聲大哭過,即便在夢裡會哭得歇斯底里,但一旦醒來,她又是一副丟了魂的模樣,眼神空洞得看不見任何東西。

賀蕭守了她兩天,精神和身體上同樣遭受着折磨,他恨自己,什麼都做不了,連一個能讓韓詩語發泄心中的痛苦的方法也找不到。

車在路邊停了許久,直到賀蕭的情緒平復下來,林亦哲才緩緩地開口道:“先去夏夏家看看吧。”

他也不確定,能不能從祁夏喜的父母那裡得到一點關於蘇然和祁夏喜下落的線索。

不過有一點他可以確定,如果蘇然和祁夏喜是約好一起消失的,那麼一定是爲了躲了蘇夢,就算蘇夢把天翻過來,也不可能找到他們兩個。

祁夏喜不是個衝動的女生,她能做出這樣的選擇,要麼就是被逼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要麼就是得到了父母的支持。

而前者,林亦哲認爲不太可能,畢竟祁夏喜就算被蘇夢用孩子威脅,她也沒有做出這麼瘋狂的事情,除非蘇然和她用了什麼方法,說服了祁夏喜的父母。

而且,自己的女兒大年三十失蹤,好幾天沒有消息,他們居然半點行動都沒有,這也太可疑了,說不定蘇夢叫來調查蘇然的警察,很快就會查到他們兩老的頭上,他必須趕在他們之前,得知蘇然和祁夏喜的下落才行。

“蕭哥,你知道怎樣與教育工作者溝通嗎?”林亦哲問道。

祁夏喜的父母如果真的如他猜想的那樣,那要想從他們的嘴裡知道消息,恐怕難度有些大,畢竟他們作爲知識分子,做出這樣的事,說明他們是下的很大的決心的,要說動他們,必定非常艱難。

林亦哲雖然經常混跡各種圈子,接觸了不少人,深諳如何與那些人打交道的方法,但他接觸的大多都是年輕一輩的,而賀蕭,因爲他的工作,所以他接觸的人自然比林亦哲接觸的老成,在這方面,賀蕭自然比林亦哲強許多。

祁夏喜的家室賀蕭在韓詩語那裡多少也聽過一些,只是他確實沒有與教育工作者接觸過的經驗,雖然相同年齡的他接觸過不少,但不同領域的人,與之相處的方式也不同。

他沒有多大信心,只說:“我們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了,今天就算捨棄尊嚴,我也要把祁夏喜帶去見詩語一面。”

尊嚴啊,林亦哲早就不在乎這個了,他在祁夏喜面前,已經尊嚴和麪子捨棄的乾乾淨淨。

然而他擔心的是,他們就算捨棄的一切,在祁夏喜父母眼裡,仍然變得無足輕重,那麼,他們就會失去最後的希望。

車開到祁夏喜家樓下時天已經黑了,周圍一片寂靜,那隱在黑夜中的建築,好像故意在迴避什麼,連半點燈光也不見亮起。

賀蕭好不容易平復的心情此刻又激動起來,彷彿整個世界都被蒙上了一層黑暗。

他雙手抓着鐵門,猛地搖了兩下,隨即一腳踹了上去:“我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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