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候府裡,一片喜氣洋洋的景像,下人們來來往往,臉上都洋溢着一種高興的笑容,彷彿有什麼大喜事似的。
一個丫鬟催促另一個丫頭說:“快些啦,一會王爺府就要來人了,我們要在他們來之前,把這些東西都準備好,今天可是二公子與王爺府的格格連姻的大喜日子,你們都要高興一點,歡快一點,不準哭喪個臉,知道嗎?”
這個丫鬟叫綠翠,是候府二公子趙子軒的貼身丫鬟,雖然心裡一直默默地喜歡着趙子軒,但只知道這不過是太陽與花的傳說罷了,根本沒有可能,所以寧願在這樣的場合爲二公子盡全力的張羅,讓他感受到自己對他的關心。
正在看着人羣來來往往,卻看到趙子軒身穿一件孔雀綠的長袍,腰繫着玉袂,面色俊朗向這邊走來,綠翠低頭掩藏着自己的心事。
“綠翠,你們這是幹什麼呢?爲什麼這麼忙碌,家裡有客人要來?還是有什麼人要過生日?”趙子軒好奇地轉眼看着那些腳步匆匆的人,心裡一陣好奇,已經好久,家裡沒有這樣熱鬧排場過了。
自從自己回到家裡,與爹說過在容城提親的事情後,就被爹軟禁了起來,這一軟禁又將近一個月要過去了,有時候心裡惦念着唐青妙,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把這件事情交待的,從上次的事情來看,她在高家的地位並不是像自己想的那麼差,但也不是那麼的好。
“公子,今天王爺府的人要來,是要與老爺商量您與王爺府格格呂香香的婚事,這件事情也是一早管家通知我們的,我只好領了這些人開始準備,還沒有來得及告訴你。”綠翠說完,悵然望了趙子軒一眼,那眼神中有無盡的關切,也有無盡的失落。
趙子軒一聽,甩袖叫道:“誰說我要娶那個呂香香了,她刁蠻任性,什麼時候我說要娶她了?”
綠翠看到趙子軒又發狂了,才明白爲什麼管家不讓自己告訴趙子軒與王爺府的事情,只好慌忙上前說:“公子,您彆着急,呂香香雖然有些任性,但貌美如花,而且身份地位也十分顯赫,說是上次在街上遇到你,就喜歡上你了。如果一個男子能娶到一個真心喜歡自己的女人,也會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呢。”
走道,微風吹過,趙子軒臉色極爲難看,像是吃了什麼有毒的東西一樣,從裡到外都要發綠了。“你又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會不會快樂,會不會幸福?”趙子軒咆哮完,就向院前的房間走去,那正是侯爺的房間,與大太太的房間,一想到這裡,趙子軒心裡不止一次疼痛。
哥哥可以娶心愛的女子,妹妹也可以嫁心愛的男子,唯獨自己卻要爲他們實現政治的聯姻,如果自己生來就是要做
犧牲的,那乾脆就別給自己娶名字,學知識,只做一個奴隸,那樣不是好控制的多,又何必來今天這樣的爭執。
來到堂屋,見屋子裡早就擺好了十六把招待客人用的紅木椅,中間的紅毯鮮豔的如果血一般,趙子軒氣沖沖大趟走向正在佈置屋子的侯爺趙青山。
“爹,你們這是在做什麼?”趙子軒故意發問,可是口氣卻是冰冷。
趙青山見是二兒子過來了,笑着招手說:“子軒,正好你來了,看看這幅新畫掛的正不正,這可是大娘花了好長時間才挑選好的,專門爲了今天這樣的好日子準備的。”
趙子軒沒有看那幅山水畫,這一切關自己什麼事情,只不過是他們喜歡罷了。“爹,今天到底有什麼事情,你們這樣準備?”
趙青山裝作詫異的樣子,看着趙子軒說:“怎麼,管家沒有告訴你?他也不太像話了,我一早就吩咐了他叫他告訴你,今天王爺府的人要來,商議你與格格的婚事怎麼辦。”
“我什麼時候有婚事了,什麼時候又答應要娶那個呂香香了,你們誰答應的誰去娶。”趙子軒賭氣說着,看到趙青山臉色微微一變,雖然一向懼怕自己的爹,但此時關乎自己的人生大事,也不願意就這樣任由人宰割。
一旁的大夫人見了趙子軒這個樣子,故意加油添醋說:“子軒啊,你也別不知足了,你大哥也不過是才娶了一個同是侯位的身份的女子,而你要與王爺府的格格結婚,這是多麼好的一件事情啊,你還在這裡跟你爹鬧,別不懂事,讓一會王爺府的人來了笑話。再說了,那香香長的是十分美麗的,你沒見過,我可是不止見了一次了,雖然有一些孩子氣,但是她不過纔是十六歲呢,等過一些日子,你們結婚了生子了,心性穩定,說不定她是你的賢內助呢,你可不要瞎了眼,要娶什麼容城小戶人的人家女孩子,那種女孩子來了我們這京都之地,只能是給你掉面子。”
趙子軒卻並不看大夫人,只是用眼睛死死地看着自己的爹說:“是,您不同意我娶高籬,我也認了,我已經寫信將事情說清楚,讓人家再擇好婿。可是,娶妻結婚,是我的事情,我不願意就這樣娶一個莫名其妙不喜歡的女子過一輩子,爹已經嚐到了這樣的苦,爲什麼還要叫我步後塵,我娘一輩子等您的憐愛,可是您生生負了她,如果您還要一錯再錯,讓我再承受這樣的痛苦嗎?”
突然間,空氣之中一聲響亮的聲音響起,那聲耳光幾乎將屋子裡的空氣都震盪的晃動了起來,在屋子裡收拾的下人都怔住了,停下手裡活計看着這一向不合的父子兩個。
管家進來了,慌忙喝退下人說:“出去,出去,有什麼好
看的,小心我扣你們薪水。”
趙子軒捂着臉頰,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捱打了,可是每一次捱打,他都覺得無比屈辱,雖然面前這個人是自己的爹,可是他不喜歡自己,更不愛自己,所以心裡總覺得是受了外人的侮辱般的感覺。
“爹,我說錯什麼了嗎?難道事實不是這樣的嗎?”趙子軒顫聲說,並不是因爲害怕,而是因爲憤怒。
一旁的大夫人裝作拉着趙青山,可是卻說:“你這孩子,怎麼能這麼不懂事,你爹可是全爲了你好,娶了王爺府的格格,你的前程是一片光明,你不知道你爹花了多少心思纔得到這門子親事的,你還這樣和你爹說話。結婚過日子,哪裡有那麼多的喜歡和不喜歡,只是平平淡淡,和睦相處就是幸福了。你不要像你娘那樣,總是想法奇怪,要什麼相親相愛白頭到老,有誰和誰能一輩子相親相愛的,女人總要老的,男人也會要老的,到了老來伴的時候,不過是互相扶着不跌倒罷了,誰還喜歡誰臉上的皺紋。”
趙子軒聽了大娘又在攻擊自己的娘,多少次了,她總是藉着各種各樣的藉口要攻擊自己的娘,一氣之下,就咆哮說:“你以後少提我娘,要不是你,她怎麼會死,要不是你,她怎麼會那麼的想不開,積鬱成疾。”
大夫人氣得牙關緊咬,又拉着趙青山的袖子說:“老爺,你聽聽,你聽聽,這孩子越來越不好管教了,不管怎麼說,你娘死後,你的用度吃穿可是我在幫你準備,你怎麼能這麼沒有良好,這麼不知好歹。你娘在世的時候,就是黑白不分,總要與我搶老爺,這有什麼好搶的,不過是一個男人,他怎麼能一心二用分開身子呢?”
趙青山臉色鐵青,眉頭緊皺,這些事情彷彿是深深刺痛了他的心,在內心深處,他對趙子軒的娘多多少少是有愧疚的,可是此時,又不能再說出來。“你們都給我住嘴,子軒,今天的事情無論如何你得聽我的話,否則,你就不是我的兒子,我也不是你的爹,從今往後你愛做什麼做什麼,愛娶誰娶誰,和我沒有關係了。”
管家上前勸說:“老爺,您別生氣,二公子只是一時想不開,您要給他些時間。”
“你給我住嘴,什麼時間,什麼想不開,娶的可是當京八王爺的格格,他有什麼想不開的,又不是讓他娶一個乞丐,讓他上街乞討去,這樣的兒子,不要也罷,也省得我爲他操心勞神。爲了他的事情,我都兩天兩夜沒有閤眼了休息了,連結婚的財禮都爲他準備好了,你聽聽他對我說的這些話,逆子啊,生了一個逆子啊。”趙青山捶胸大叫,所有的人都不敢再作聲,只默然看着地,彷彿地上有什麼可以開脫這件事情的辦法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