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新看到被人識破心思,動了動嘴,不知道怎麼拒絕,看到那管家走上前來,端起茶盅先喝了一口,又拿起一個糕點來緩緩地嚼着,臉上還露出十分享受的神情。“恩,味道還不錯,唐媽的手藝一如既往的好,你不吃,可是你的遺憾。”
曹新並不知道唐媽李媽是何人,看到那管家緩緩咀嚼着,一時竟然也想嚐嚐,到底是什麼滋味,讓他吃的這樣的香。
伸手拿了一塊,也放進嘴裡,香軟酥脆一同在嘴裡蔓延着,確實是十分味美的食物。吃着美味的食物,眼睛看着窗外,這個關府到也別有洞天,院子裡的植物有許多,還有許多不知名的花在盛開着。
也不知道少奶奶現在怎麼樣了,曹新吃完糕點,見那個管家仍然站在那裡半眯着眼睛,像是打瞌睡一樣,可是那眼睛的縫裡又透出凌厲的光茫,讓人看了心顫。
看到管家這副樣子,總讓人想起心懷叵測這個詞來,曹新不覺又提高了警惕,一邊站起身來就往外走去。
“公子要去哪裡?”管家站出身來攔着曹新的去路。
曹新笑了笑說:“我想四處走走,不如管家陪我四處看看風景怎麼樣?”
那位管家點了點頭,然後向門外的侍女招手,叫她將桌子上的東西收拾乾淨,轉瞬,那個小廂房又變得如同原先一樣乾淨利索起來。
長長的走廊,是漆紅的柱子和碧綠的爬山虎,夏末的烈日半點也照不進那密密麻麻地麻山虎從中,所以走廊裡一片陰涼,讓人覺得十分的舒服。
唐妙心裡卻沒有一絲恐懼,雖然對這個關公子的行爲感覺十分的神秘,但是卻沒有產生一點害怕之意,從踏進關府第一刻開始,她就從這院子的打理裡知道這關家一定是書香門第,那位關公子不過也是風流蘊藉的才子罷了。
唐妙這樣想着,不覺來到一個穿堂前,見兩個小丫鬟垂首立在那裡,看到唐妙過來,慌忙齊聲說:“小姐這邊請,我們家公子久等多時了。”
唐妙點了點頭,看着這兩個丫頭,竟然也是十分的清秀,而且表情也是十分的靜穆,看起來就是平時訓練有素的樣子。
兩人在前面走着,唐妙緊隨其中,走過窗堂,眼前突然開闊,有三間琉璃大廈正居院中,其中正首那座更爲高大,遠遠看去,三座建築就像是一個官帽的形狀。
一個白衣男子站在中間那座屋子的門前含笑說:“小姐總算是來了,我們一家人都
久候多時了。”
唐妙也微笑相迎,走到門前,纔看到一家老小都擠在屋子正中,大大小小有十幾個人,最前面的老者應該就是關府的老爺夫人了。
“爹,娘,這就是我跟你們說過的女才人,她畫的畫相可是一流,你們不是一直以來都想畫些畫相,如太祖那樣掛在牆上,給子孫留念嗎?今天她來了,你們可再不用愁悶請不到好的先生了。”關少爺一改那日的痞子模樣,十分正色地向爹孃介紹着唐妙。
那兩位老人,包括身後的許多人的目光都看向唐妙,見她清塵脫俗,表情淡然,揹着畫筆和顏料的工具斜跨在肩,真還有一種英雄兒女的樣子。
“這位姑娘貴姓,上午犬子多有不敬,還希望先生見諒。”老先生站起來,花白的長鬍須幾乎要蓋到胸前,看着唐妙微微點頭。
唐妙笑着說:“關老爺不必多禮,我們現在還是開始畫吧,否則畫起來費時費力,怕大家要堅持不下來呢。”
關老爺和夫人相視一眼,然後讓關少爺將準備好的畫紙拿了出來,足有兩米見長,一米見寬的大宣紙擺到了唐妙面前。
唐妙看到這樣大的紙,驚異說:“我正愁找不到這樣大的宣紙無處落筆呢,沒想到關老爺早有準備。”
“我叫關齊,一會畫畫的時候有什麼需要,你儘管跟我說。”那位關少爺上前來,十分客氣的與唐妙行禮,唐妙同時回了一禮,點頭微笑。
展開畫紙,化開顏料,唐妙在早就準備好的椅子前坐定,又將比例設定好,雖然以前自己的畫畫功底確實不錯,但要畫這樣龐大的家族還是第一次,所以首先要將比例設定好,否則到時候畫布上少了誰也不好看。
真想現在要是有一個相機就好了,保準照出來的又清晰又合適,想到這裡,唐妙搖了搖頭,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可是仍然還是忍不住幻想,如果再有機會穿越一次,自己一定把該帶的東西都帶在身上,最起碼來到古代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開始動筆了,畫起來也沒有那麼難,只是看到那些人都站的有些疲憊,唐妙稍稍有些着急,一邊說:“關齊少爺,我已經定好了比例,現在我要一個人一個人畫了,大家可以不必全站在這裡,按着順序,我畫完一個,你們再站過去一個,這樣大家就不會很累了。”
話音剛落,所有人都回答說:“沒事,這樣站的機會並不多,今天我們早就歇好了腿,等着先生來畫呢,
你畫你的就是,我們能堅持。”
關齊也笑着說:“是啊,這是我們一家人團聚最全的時候了,也是上午的時候,我才讓大哥從不遠百里之外的省城騎馬趕回來的,所以你不必介意我們,畫你的就是了。”
唐妙聽了這話,心裡有太多的感動,在現代,這樣聚會的時候一輩子可能也不會有一次,人們雖然掙了許多錢,可是幸福感並不高,而且也並不能讓人感覺到如此強的幸福感覺,讓外人都受到感染。
“女先生,不急,你慢慢畫,一定要爲我們畫好,將我的兒子畫的英俊,媳婦們都畫的美麗,這幅畫是要千古流傳的,到時候我們的子孫後代一定會感激先生的筆力,將他們的祖先完整的留了下來。”老夫人第一次開口說話,那聲音裡充滿了慈愛與關懷,更多的是一種溫柔。
唐妙聽了這話,眼睛中突然有淚,不知道自己的畫作會不會流傳千年之久,但如果自己有機會回去,一定是要打聽一下自己畫的這些畫,看看到底有沒有流傳下來。
“好的,夫人,我一定會盡力而爲的,你們坐好就是,如果需要喝水更新,隨時都可以,只要和我說一定,我可以停筆。”唐妙儘量做到體貼,好讓被畫的人不太累。
衆人臉上一致掛着微笑的表情,除了關老爺與夫人正襟危坐,所有的人都帶着微笑看着唐妙,而且眼睛之中是一種期待的神情,似乎想早些知道唐妙畫的是什麼。
這畫,果然費時費力,都畫了一個時辰了,不過纔剛剛完成了輪廓,而着色還沒有開始,唐妙的額頭已經滲出了汗水,看到衆人都有些疲憊,停了手中的畫筆說:“大家休息一下,我也累了,一會繼續畫,大家活動一下筋骨。”
關齊走過來,手裡拿着一塊雪白的新毛巾說:“女先生,給。”又看着畫布說:“我能不能先一睹爲快?看看這麼龐大的畫是怎麼構成的?”
唐妙有一絲猶疑,在未畫成這前,這畫往往是不堪入目的,眼珠沒有點,整個人都像一堆骨架一樣。“關齊少爺,按理說在畫未成之前,我是不會讓人看畫的,不過在進門之前已經看到了少爺的書法,想必你也清楚,什麼東西都是慢慢積聚而成的,但願不要影響你對這幅畫的美好憧憬,如果你願意,可以讓你看,但其他人就不可以。”
唐妙也害怕自己的畫作不被人認可,更何況在畫成之前,自己也不知道這畫會成什麼樣子,所以只能讓關齊看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