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這香脂爲 何是淡淡紫色,香味又如何特別?”譚父又深嗅一下,驚異於其中香味,不由問唐青妙。
唐青妙淡淡笑笑,蒸餾的技術古代怕還沒有,自己只是用白石燈將熏衣草蒸熟,精華置原先放好的玻璃罩中,那些香精流到一個小瓶後再進行簡單的吸取分離,精油在上,水在下。
“爹,這是我新研製的方法,暫時技術還不太成熟,我只能說是提取了花中的精華成油,然後再滴水香脂裡,自然就有了這種香味,至於顏色,只要我們願意,香脂可以變成任何顏色。”唐青妙自信地說着,想想要將那個蒸餾的設備擴大,這也是一個不小的工程,玻璃在古代是極其稀有的,更不用說弄一個大的玻璃罩,想到這裡,她不覺有點頭疼。
衆人以爲唐青妙只是不便透露這種方法,因爲香脂製作方法向來不外傳的,所以也一時緘默。
譚母看了看大家,“既然清兒有了辦法,那我們就先用午飯,大家回去也都想一想,如何才能讓香脂變得更細更香。”
所有人都一一散去,譚烜和高籬仍然面有不滿,呆呆坐在那裡。
譚父看到譚烜失神的樣子,便嗔怒說:“一天到晚吊着個臉,你到底是怎麼了?不幫着清兒想辦法,盡知道發呆了。”
“她辦法多的是,讓她去想好了,我是沒有什麼主意。”譚烜氣語。
唐青妙無話,也並不願意跟眼前這個男子多說一句,那件事情的陰霾始終在心頭徘徊,唐青妙時時刻刻在想,今後該怎麼樣跟這樣的人生活在一起。
高籬見譚父譚母一往如常的維護着唐青妙,也掉頭離去,高家原本和睦的飯桌前如今變得冷冷清清。譚父譚母只是滿心希冀,只希望唐青妙能給高家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
傍晚,唐青妙奪着步子,緩緩回到後院的時候,見譚烜一個人坐在院中的石凳上,默然無語地翻着一片花瓣,唐青妙沒有問候,也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無言轉入了小云的房間。
已經和大家商量好,明天一早就去農莊開始採花,然後開始試着生產新的香脂產品。
唐青妙呆坐在牀邊,靜靜看着桌上擺着的那盒香脂,只希望自己能夠幫到高家。
小云急匆匆跑進來,看到唐青妙。“小姐,你跟姑爺到底是怎麼了?姑爺一個人在房間裡喝悶酒,誰也攔不住。”
唐青妙擡眼望了一眼,賭氣說:“讓他喝去,別攔他,反正是清醒的時候板着臉,喝醉的時候不像人,隨他好了。”
小云不知所措,只好又轉身出去請曹管家去了。
卻說譚烜一個人在房間喝酒,昨天的一幕仍然在心中迴旋,她那痛恨自己的眼神不知道怎麼就那麼刺痛人心,讓人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唐青妙,你給我出來,有什麼話,你給我說清楚,如果你不想呆在高家,我成全你,這就寫休書。”譚烜踉踉蹌蹌跑出窗外叫罵,唐青妙卻無動於衷,只聽得外面突然腳步嘈雜。
“你們別攔我,她既然不喜歡這裡,不喜歡呆在高家,又何必裝出那種救人於水火的神聖表情,我不稀罕她這種憐憫,叫她出來,出來。”譚烜的聲音一陣高於一陣,曹管家在一旁攔也不是,罵也不是,只好祝福小云說:“快去請老爺夫人過來,說少爺喝醉了。”
小云又跑開了,院子裡有一陣寂靜,譚烜又叫喊:“唐青妙,我知道你一開始就不願意在高家,只不過是因爲你沒有地方好去,所以才賴在這裡不走,如今有了侯爺,你是不是就想遠走高飛,去那京都繁華之地享福去了,連籬兒的幸福你都不管了,是不是?自私的女人。”
唐青妙聽得這些,雖然明知道他喝醉了,雖然明知道他在氣頭上,可是心裡仍然如滴血一般,可謂良心所在,青天所見,自己的所作所爲,沒有一點對不起他,反道是他在外面與杜清芸私會,自己都沒有說什麼,如今卻這般對自己。
一行眼淚從白昔的臉上緩緩落下,墜到脣邊,輕抿嘴脣,卻是那樣苦那樣的澀,突然想到趙子軒昨天的話,如果能重來,自己會不會在那山崖之下就隨他離開,管他以後是風是雨,也是心甘情願。
“玄兒,你不要胡鬧了,現在清兒一心幫助高家重新好起來,你怎麼能這麼不懂事?”譚母的聲音有些氣憤,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裡對譚烜此時的行徑也有些怨氣,沒想到在這樣重要時候,他卻是這樣的狀態。
“娘,她與趙子軒之間不明不白,你們爲什麼還這麼相信她,誰知道那天在山洞裡他們兩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臨別的時候還要那樣親親我我告別。”譚烜酒醉,胡言亂語,也不管身邊圍了一圈下人,甚至高籬也在其中,流着眼淚。
院子裡鬧轟轟的一片,突然一個響亮的耳光響徹天空,唐青妙不由跑出去,見譚父揚着手掌在半空中,臉上一片鐵青,眼中的怒火似乎要把眼前的人吞沒一樣。
“你個不肖子,高家還沒怎麼樣,你就在這裡給我丟人現眼,你給我滾,滾。”譚父大叫,看着譚烜那醉的不成樣子的身體搖晃兩
下,又提起手來,被譚母攔下了。
譚烜被一個耳光打來,似乎清醒了許多,擡眼看了一眼站在門邊的唐青妙,一句話沒有說,扭頭就走。
唐青妙低下頭,高家不和睦這是自己最不願意見到的,若不然,譚烜日夜不歸與杜清芸在一起,自己爲什麼要那麼忍氣吞聲,還幫助他們約會?
“玄兒。”譚母悽聲叫着。
譚父罵道:“別留他,留着他,他還以爲自己多了不起似的,如今高家這付德行,說不定也是被他給敗光的,外面養着野女人,他把我高家的臉都丟盡了。”
正在大踏走向門口的譚烜突然駐足,冷冷說:“爹,清芸她不是野女人,她是我心愛的人,我一定要娶她爲妻。”
所有人都愣在那裡,聽到譚烜這句十分清晰的話語,每個人似乎明白,高家的風雨不止是現在經濟上的,連同譚烜與唐青妙之間也要有一場風雨來臨。
譚烜邁着搖搖晃晃的步子走了,譚父氣得直拍腿,譚母看到唐青妙站在門邊發呆,慌忙走過去說:“清兒,讓你受苦了,玄兒他太不懂事,你別介意。”
唐青妙心裡好像被暴風雨洗過一般,她突然明白,不管自己怎麼做,都不可能挽回譚烜的心。“娘,沒關係,天不早了,你們也早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我們去農莊。”
譚母見強忍着傷心的唐青妙還要爲高家做香脂,心裡萬分過意不去,自從她來到高家,無一天不是在付出,可是譚烜和高籬卻時時在刁難。
“清兒,爲難你了。”譚母說罷,轉頭離開,看着譚父一臉鐵青,譚母將身邊的下人驅散,又對曹管家說:“去,讓一個小廝跟着玄兒,他喝醉了,別讓他再出什麼事情。”
曹管家點點頭,轉身走開了。
小云低着頭,看着唐青妙一臉悽然,推了推說:“小姐,我們回去吧!”
天空漸漸黑了,被黑暗籠罩的後院萬般淒涼,而此時唐青妙的臉上只有淡淡的陰影,卻掩蓋不住那種倔強。從小經歷的苦難已經讓她明白,不管遇到什麼樣的事情,都得勇敢走下去,不能放棄。
“小云,去那邊的房間裡給我把製作香脂的東西都拿過來,我要再試一次。”唐青妙黯然說。
小云見勉強打起精神的唐青妙,小聲勸慰:“小姐,天都這麼晚了,不如明天再試吧。”
“沒關係,反正也睡不着。”唐青妙淡淡說着,然後也邁出一步,勉強笑說:“我與你一起去拿吧,東西太多,怕是拿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