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誰也不向,就向理!”牛大民瞪着劉礦長,“我瞧你他麼的根本就不是一個人,不然怎麼說的都是狗屁話?!”
劉礦長怒了,他也是有尊嚴的,“牛大民,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份!”
“身份?我啥身份啊,我還真不知道?你告訴我好不?”牛大民冷笑。
“你……”劉礦長氣的語無倫次,轉身氣呼呼的找唐老闆去了。
牛大民對三個礦工的家屬說,“你們不要哭了,嫌賠償少,去跟唐老闆說,在這哭也沒用。快起來吧。”身手拉起三個礦工的老婆,又拽起地上的孩子。
“可唐老闆不見我們呀……”一個婦女哭泣。
“沒事,我帶你們去。”牛大民帶着三個礦工的家屬進了辦公樓,直接闖到了唐老闆的辦公室,誰也不敢攔。
剛纔被牛大民罵的臉紅脖子粗的劉礦長跟在唐老闆在辦公室告狀呢,聽見門口一陣亂,扭頭一看,牛大民居然帶着三個礦工的家屬直接闖進唐老闆的豪華辦公室了。劉礦長目瞪口呆,現在他才知道牛大民的膽子不是一般的大。
“唐老闆,她們要見你,她們的老公和爸爸死了,在樓前都哭了一個小時了,挺可憐的,你見見她們吧?”牛大民說。
三個礦工的家屬在他的身後哭哭啼啼。
唐老闆的臉色很難看,但涵養很好,沒有發火,“嗯,行,她們的事我知道,讓劉礦長處理吧。”
“不行,劉礦長只會罵人,處理不好。”牛大民挺倔。
唐老闆沉下臉,“我現在忙……”
牛大民不是一個魯莽的人,也不是一個不識時務的人,但那天不知道爲什麼,就是非要給唐老闆難堪,他堅持,“處理完這事再幹別的吧,人命關天,你看她們這麼慘……”
唐老闆的臉色很難看了,轉頭看向劉礦長,“你去處理吧,她們有什麼條件,能答應的都可以答應。”
“行。”劉礦長領着三個礦工的家屬去隔壁了。因爲牛大民的堅持,三個礦工的家屬每人多領到了五萬,而有了這個例子,以後每個遇難的礦工的撫卹都漲成了十五萬。
唐老闆坐下來,低頭看文件,沒有再跟牛大民說話。
牛大民也沒有多留,從唐老闆的辦公室出來後,他回到自己的房間就開始收拾的東西,然後一個小包一打,沒有辭職,沒有告別,哼着小歌的飄然的離開了南頭山煤礦,從上班到離開,一共不過三個月的時間。
當天晚上的時候,唐老闆給牛大民打過一個手機,牛大民沒有接。
唐老闆隨後也沒有再打。
“唐老闆既然對我有意見了,我留着也沒啥意思了。”牛大民是這麼解釋自己離開的原因的。
這就是牛大民,性情耿直,有所必爲,一點鳥氣都不能受。
“可惜了那一份的高工資了……”郭慕華和牛大方都很理解牛大民,只有他嫂子也就是牛學恆的媽媽對他那份經理的工作非常的惋惜。一月一萬塊呢!現在牛大民已經又回到西窯口煤礦當一名普通的礦工了,靠自己的力氣掙錢,累死累活的一月最多隻有三千塊,兩邊一比,簡直是天上地下的差別。
但牛大民不後悔。
“三叔,我敬你一杯。”郭慕華端起酒來,鄭重的敬牛大民。
牛大民舉起酒,幹了。
陸張飛,車志勇他們都敬了牛大民一杯。
他們從心底裡欽佩牛大民。
一會,牛學恆哼着小調回來了,整個人容光煥發,嘴角眉梢全在笑,郭慕華他們知道老牛是被愛情“沐浴”了,所以渾身都閃爍着愛的光芒。牛大民卻奇怪,問侄子,“學恆,遇見啥事了?這麼高興?”
“沒啥。”牛學恆嘻嘻一笑,不說。
“肯定有事,告訴叔吧,讓叔也高興一下。”
“真沒啥……”對三叔牛學恆不敢貧嘴,要是換了別人這麼追問,他肯定編一個故事藉機嘲弄一下對方。
“好了,差不多就撤吧。”牛大方對兒子還是比較瞭解的,從兒子的表情中,他看出了曖昧。他笑一笑,招呼大家離開。
“嗯。”
吃完飯後,牛學恆跟着爸媽和三叔先回家,在勞教所裡住了兩年,現在牛學恆最希望的就是倒在家裡的牀上,美美的睡上一天一夜。當然,他還有一件大事要跟爸爸商量。
“慕華,張飛,你們回去不?”牛學恆的媽媽問郭慕華。
“不了姑,店裡忙,我得照看着。”郭慕華說。
陸張飛也搖頭。
“那行,回頭我跟你媽說去,說你的店開的很好,讓她來看看,你說她這個當媽的,兒子開飯店,她居然看也不來看……”
“嗯。”郭慕華棄考之後,和爸爸一直處在冷戰之後,期間他雖然也經常打電話,也回過幾次家,但爸爸卻從來不來市裡看他的飯店,也不讓媽媽來。爸爸的性子倔,對郭慕華棄考的事情,一直耿耿於懷。
牛學恆走的時候,回頭衝飯莊的二樓窗戶招了招手。
窗戶裡,高雅麗也在衝他招手微笑。
牛學恆一家人走了後,高雅麗從飯店的二樓走了下來,長裙短髮,肌膚雪白,臉上帶着緋紅,眼睛裡都是笑。
“高雅麗,牛哥回來跟你說啥了沒?”車志勇一臉壞笑的問。
“去!管的着嗎你?”高雅麗笑着白了他一眼,跟郭慕華打了一個招呼,和李嬌麗兩人騎着自行車走了。
“真幸福啊……”沈江山感嘆着。現在兄弟們基本都有對象了,就他和李劍鋒兩人還光棍着呢。
“草!大丈夫何患無妻!”李劍鋒揚了一下脖子,甩了甩並不存在的長髮。
這一回沈江山沒有附和他,反而愁眉苦臉的說,“劍鋒,人家說早下手爲強,後下手遭殃,咱倆再不下手,好妹子就都讓別人給搶了啊,咱倆真要當光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