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爺,他們是定威侯府的人。”吳三少爺身邊的一個小廝說道。
“你是定威侯府的阿珍?居然是個美人胚子,早知道你這麼美,本少爺便不去拒婚了。來,媳婦,過來伺候你夫君我。你若是把本少爺伺候好了,本少爺便將你迎進門來。否則,你就做個小妾吧!”吳三少爺一副色迷迷的樣子看着葉明珠。
一邊的段清珍慘白着臉色,緊緊地抓着葉明珠的手。
“什麼阿箏阿貓阿狗的?我府裡可沒這麼恬不知恥的丫鬟。阿福,吳三少爺喝醉了,把人給我敲暈了,直接送給吳太傅去。”葉明珠吩咐定威侯府的侍衛。
“是。”阿福直接山身上前。
吳家的小廝有心阻攔,然而,阿福卻是已段墨熯親自調教出來的。段家本就是武將世家,家裡的小廝或多或少都有些伸手。更何況是段墨熯親自調教出來的侍衛。一個紈絝子弟身邊的小廝,根本就不是阿福一個人的對手。
“阿福,直接把人給我送到吳太傅那裡。告訴他,我定威侯府本就是治家嚴謹的名門大族,縱使只是一個丫鬟,也是清清白白的。若是吳三少爺真的看上了我那兒媳婦身邊的某個丫鬟,便讓他直接衝他姑姑討要去。我定威侯府家世清白,吳氏既然是我兒媳婦,便遵守着我段家的家規,別讓她的侄兒把那些不良風氣帶到我家來。若是吳太傅不會管教自己的孫兒,那我便直接進宮問問皇帝舅舅,他的重臣是不是都是這般不會治家的?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這是我一個婦道人家都懂的道理。若是吳太傅連家都治不好,又怎能幫助皇帝舅舅治理好這天下?”葉明珠一臉正氣地說。
“罷了,終歸是姻親。若是吳太傅真的管不好兒子,我便進宮去求外祖母和皇帝舅舅,讓皇帝舅舅派人替吳太傅管教兒子好了。”葉明珠一副嫌棄極了的樣子。
“是,屬下一定把太夫人的話告訴吳太傅。”一邊的阿福恭敬地說。
葉明珠這話說出來,所有的人都知曉了葉明珠的身份。
能來醉仙樓吃飯的,都是有些身份地位的人。不管在場的知不知道葉明珠是蓮花長公主的親骨肉,然而,在場的卻都知曉,這位定威侯府的太夫人可是深得太后娘娘和聖上的喜愛。
論輩分,葉明珠和是這位吳家三少爺祖母一輩的,尤其是兩家還是姻親。這吳家三少爺平日裡胡鬧也就罷了,今日居然鬧到了定威侯府的太夫人的頭上。調戲自己的長輩,這若是傳出去,恐怕吳太傅也會面上無光。吳三少爺毫不顧忌自己的姑姑,去調戲姑姑的婆母,實在是畜生。
再想想吳三少爺把定威侯府的太夫人勿當作定威侯府的丫鬟,再從剛纔葉明珠的話中,衆人都覺得,這吳家的家風甚是不好。
將礙眼的人都打發了,葉明珠的心情很好,就差哼着小曲走到雅間了。
樓下的大廳裡,在定威侯府的人離開的一剎那間,便是一陣喧鬧。不論是定威侯府太夫人的美貌,還是那吳三少爺不長眼睛調戲了自己姑母的婆婆,都是值得大家議論的。
角落裡,幾個身着布衣,戴着帽子遮住容顏的男子靜悄悄地吃飯,彷彿沒有覺察到周圍的喧鬧。
“有什麼感覺?”良久,一個身着黑色布衣的男子放下手中的筷子,似倜儻般問道。
“是個值得敬重的。”另一個青色布衣男子沉默良久,才緩緩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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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得你一句值得敬重可是不容易啊!”男子感慨道。
青衣男子並未說話。
“倒是個美人了,你也真是的,讓這等嬌滴滴的美人在家獨守空房這麼長時間。人家也真是癡情,居然不肯改嫁。那可是蓮華長公主的親生閨女,太后的親外宿女。我可是查到了,當今聖上還未登基時,可是和蓮華長公主兄妹情深啊!如今又有那個一心愛慕蓮華長公主的定遠侯心甘情願地拿她當親閨女看待,人家可是有靠山的。這麼有靠山的,即使再嫁夫家也不會差到哪去的。”見青衣男子不曾開口說話,黑衣男子喋喋不休地說道。
“她不曾見過我。”青衣男子似無奈般輕聲說道。
“你也真是的,新歡之夜,連見都不見人家一面,就去了戰場。去戰場就去戰場吧,你居然還差點兒把命丟了。唉!唉!唉!小心回去,小美人怒了。你也真是的,那個戚氏不是個好的也就罷了,你怎麼怕女人怕成這個樣子,居然連這麼好的媳婦都不要了……”黑衣男子如同個話嘮一般說個不停。
倒是剩下的幾個男子,彷彿什麼都沒看見般低着頭不肯說話,似乎再極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誒,你們幾個別不說話啊,你們說我說的有沒有道理?”見青衣男子死活不可開口,黑衣男子不滿地將視線轉向另外幾個男子。
幾個男子擡起頭來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青衣男子,隨即飛快地低下頭不肯說話。不是每個人都敢這麼跟主上這麼說話的。幾個人在心中哀嚎道,卻又什麼都不敢說話。別看主上如今一副什麼都不在意的樣子,指不定什麼時候主上便報復回來。左使大人也真是的,每次被主上報復回去哀嚎不止,卻又每次都不長記性。
“不過,嫂子雖然說沒見過你,不過,定然見過你的畫像的。唉,本公子自認爲豔麗無雙,國色天香的,怎奈這世上還偏偏有你這麼個跟本公子一樣豔麗無雙,國色天香之人。”黑衣男子似惋惜地說,“要我說啊,嫂子對你一定是一見鍾情,再見傾心了,這才肯爲你守寡。要我說,你趕緊回去表明身份,省得嫂夫人被那個小白臉勾搭走了,到時候,你哭都沒的哭。我可是查到了,太后娘娘和聖上一心爲嫂夫人尋夫家……”
不是每個男人都喜歡自己被用來才稱讚女子美貌的詞來稱呼自己的。左使大人喜歡這麼形容自己也就罷了,竟然還敢這般形容主上。幾人再次爲不斷作死的左使大人默哀。還有,左使大人竟然敢當着主上的面說有人將那位太夫人拐走?就自己主上的性子,即便不喜歡主母,也容不得他人玷污,想想那位張家七郎的下場。更何況,主上現在明顯的對那位太夫人。幾個下屬已經可以想象過幾天左使大人的下場了。
黑衣男子喋喋不休地說道。話題從嫂夫人的絕色無雙,到有人想要撬自家主上的牆角,再到京城裡又發生了什麼大事。黑衣男子說得越發高興,而青衣男子卻依舊一言不發地喝酒,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周圍的幾個男子也低着頭,不是默默地吃東西便是不斷地喝酒。這個時候,幾人極其想念一天到晚說不出一句話的右使大人。
青衣男子依舊喝着酒,似乎早就習慣了。
“對了,那位珍兒,是你的孫女吧?我可是聽說了,你那個兒媳婦可是想要把你的那個孫女嫁給……”黑衣男子還未等說完,便猛地止住了。
青衣男子瞥了黑衣男子,就在黑衣男子快要忍不住逃跑出去的時候,青衣男子這才停了下來。
“慎言,珍兒還未曾嫁人,壞了她的名聲她便嫁不出去了。至於那人……”青衣男子的聲音極其溫柔,卻讓周圍的幾個人同時一冷。
黑衣男子僵着身子低下頭。怎麼又忘了眼前這個人看着溫和,實際上是個狠辣的主。他不會又要收拾自己吧?黑衣男子僵着着身子想道。不過,他說了那個珍兒一句,主上便怕壞了人家小姑娘的名節。這就是說,自己的媳婦不怕被壞了名節嗎?也是,名節壞了就壞了,反正已經是他的媳婦了,如此正好,也不用擔心媳婦改嫁了。
黑衣男子越想越覺得自己猜得正確。
“你放心,這麼低的聲音,這麼喧鬧的地方,別人聽不見。哪怕有人過來,我也感覺得到的。不過,嫂夫人的身子似乎不太好啊……”黑衣男子感嘆道。
青衣男子聞言,微微皺眉:“你去把韓神醫調過來。”
“走不走?”所有人都放下筷子的時候,黑衣男子問道,“還是你真的捨不得嫂夫人了?”
周圍的幾個男子再次低下頭,當自己不存在。心中卻在感嘆左使大人真是不長記性,這麼快就忘了主上的可怕。
青衣男子不曾理會,繼續低着頭喝着酒。
就在這時,原本喧鬧的場面猛地安靜了下來。
葉明珠吃完飯後,便有些倦了,想着回府。剛一到樓下大廳,便被周圍的視線弄得有些惱怒。要不要下次乾脆戴帷帽或者面紗?葉明珠想道。
“你不去和人家相認?”黑衣男子輕聲說道。
“還不是時候。”青衣男子低聲說道,同時警告地看了一眼黑衣男子。那一眼,讓黑衣男子又是一陣心顫。
葉明珠緩緩走出醉仙樓。就在這時,醉仙樓角落裡又走出幾個黑衣人。
角落裡的青衣男子神色一變,飛速起身。周圍的幾個男子一驚,同時跟着起身。
“有刺客!”
“保護太夫人!”
“保護姑娘!”
門外傳來一陣陣驚呼聲。隨即便是兵器相接的聲音以及女眷的求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