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叫做許如珍,妹妹叫做許如寶。
姐妹兩個是一對雙胞胎,只不過長得並不像。姐姐的模樣比起妹妹來講,更加耀眼璀璨,宛若一隻驕傲的孔雀。妹妹性子靦腆,一副小家碧玉的樣子。姐妹倆一左一右地待在葉農義身邊,姐姐高傲地笑着,眼中是對周圍的奴僕的不屑。妹妹溫柔地依偎在葉農義身邊,笑得甜甜的。
葉明珠出來,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樣子。
“爹,她們是誰?”葉明惜惱怒地看着這兩個人。
“明惜,怎麼這般無禮。她們可是……”葉農義還未說完,便被葉明珠打斷。
“父親。”葉明珠走上前來拉着葉農義的手,不動聲色的將一邊的一個女子的許如寶擋開。許如寶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卻還是主動地讓開,委屈地看着葉明珠。
只可惜,葉農義的注意力完全被葉明珠抓住了。葉明珠如今也有十一歲了,越發像已故的白姨娘。葉農義看着如同白姨娘一樣嫺靜的女兒,原本有些模糊了的模樣又再次清晰了起來。
葉明惜見狀,眼睛一亮,學着葉明珠的樣子想要將許如珍擠開。許如珍可不像自己的妹妹那麼順從,使勁地拽着葉農義不肯讓開。葉明惜也不是個好相與的,直接一巴掌扇了過去。
“……”葉明珠不知道該不該說自己這個姐姐沒什麼長進了。只是,葉明珠此時卻覺得很解氣。雖然這兩個一看就是葉農義要帶進來做妾的。只是,到底還沒過明路呢,便這般對嫡出的姑娘這般樣子。再者,葉明惜也沒做什麼,不過是把兩個沒有名分的女子擠開自己父親身邊而已。這人日後就算是良妾,也是妾,不說在嫡出的姑娘面前,就是在庶出的姑娘面前,也什麼都不是。更何況,古代是法制,孫氏出身名門,國公府更是權貴中的權貴,孫氏若是想處死一兩個妾室,自然不會受什麼處罰。
“葉明惜!你的教養呢。”葉農義頓時火了。
看着美人臉上的巴掌,葉農義剛回家的喜悅頓時就沒了。
許如珍也沒想到葉明惜會在自己父親面前就爲難她,頓時傻在了那裡。隨即鄙視地看着葉明惜,暗歎古代的千金小姐就是沒有腦子。
葉農義看着美人故作堅強的樣子,更是心疼了。
“父親,她們是誰啊?”葉明珠是時候插話。
“是府裡的姨娘。”葉農義雖然惱火,不過對待自己的三女兒還是有幾分耐心的。
“姨娘?爹,府裡什麼時候多了兩個姨娘了?”葉明珠好奇地問,“明珠雖然身子不好,甚少上課,然而還是記得女德師父說過,妾室是要給正室敬茶的。連茶都沒敬,又怎麼可能是妾室?再說了,妾室不過是個玩物而已,怎麼敢在做姑娘的面前囂張?別說大姐姐是嫡出的姑娘,身份尊貴,就是我這個出身差一些的庶女在她們面前也是主子。”
葉農義聞言,一時語塞。
這兩個女子確實沒過明路,根本不能算作是妾。更何況,這兩個妾雖然是良妾,然後進了府做了妾,身份自然比不得葉明惜這個嫡出的姑娘。別說是葉明惜,就算是葉明珠這個庶女,在地位上都比妾室高上那麼一點兒。只不過,這些事情大家都是知道,卻甚少放在臺面上說。
本朝的妾室的地位雖然不像魏晉南北朝時期那麼低,卻也沒有高到哪去。妾室在得寵,那也是妾,連正經的主子都算不上,最多算是半個主子。這還是良妾。若是府裡的丫鬟擡成了姨娘,不過是地位比通房丫鬟高一點兒罷了。
“姑娘怎麼能這麼說我,姑娘是庶出,姑娘的娘,也是妾。姑娘怎麼能這麼說我們這些做妾的?”許如珍一臉正氣地說。
提到已過時的白姨娘,葉農義的頓時臉色不太好。
“我姨娘的確是妾,不過,我姨娘雖然是妾,卻也知曉尊重正室夫人、更不會做出欺辱府裡的姑娘這種沒規矩的事情。再者,我的母親是正室夫人。別說你如今還沒有給母親敬茶,就算是給母親敬了茶擡成姨娘,你也沒有資格被人稱作母親。日後你肚子裡出來的孩子,也好喚夫人一聲母親,你只能被換做姨娘。還好,今日你也就是在府裡胡言亂語說了幾句瘋話而已。若是日後讓外人聽見了,還以爲我國公府是多美沒規矩的人家呢!讓有些人計較起來,影響了父親的仕途,別說父親和母親,我和大姐姐都饒不了你。”葉明珠毫不客氣地說。
如今的葉明珠,有的不只是葉農義的寵愛,還有孫氏的信任。這幾年隨着葉明珠年紀的增長,孫氏拿出更多的時間去教養葉明惜,漸漸地把一些權力教導葉明珠和葉明惜手中。雖然說是權力在葉明惜和葉明珠兩個人手中,然而葉明惜的性子根本就做不來這些,反而處處靠着葉明珠。孫氏對此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反正葉明珠不會害自己你的女兒,又會教導葉明惜做一些事情,也沒什麼壞處。
如此,孫氏便有更多的經歷關注葉明惜了,而葉明珠的身子差,在管家方面,也不過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孫氏更不需要防備葉明珠。若是葉明珠做什麼事不妥,孫氏也能及時矯正回來。如此,葉明珠管家的能力倒是練了不少,而孫氏也輕鬆了不少。如今,葉明珠在奴僕中更是有了一定威信。
有着父親的寵愛,嫡母的信任,在奴僕中也有一定權威,葉明珠做事更不需要像從前那般謹慎不出風頭。
對待衛姨娘,葉明珠自然不會如此。衛姨娘是府裡的老人,又有孫氏做靠山,還有一子。更何況,衛姨娘爲人也本分。而這兩個不過是毫無根基的兩個女人,就算是日後成了良妾,進了府,自然一切都被孫氏拿捏住了。
“還有明茵,明茵也饒不了她們。”不知什麼時候,葉明茵也被丫鬟婆子抱了出來。
葉明茵根本就不懂大人們說着什麼,只是聽到了大姐姐和三姐姐饒不了什麼人,那麼她也饒不了那個人。至於什麼是“饒不了”,葉明茵可不知道。反正有大姐姐和三姐姐,怎麼能沒有她呢?
葉明茵張着個小手,就要讓葉明珠抱。蘇媽媽趕緊將葉明茵抱了過來,葉明茵抱住葉明珠的脖子想要讓葉明珠抱。葉明珠將人摟了摟,又親了兩下。而蘇媽媽也不敢真的鬆手。誰都知道三姑娘身體不好,就三姑娘這弱不禁風的樣子可抱不動葉明茵。
“大姐姐,親親。”葉明茵根本就沒有看出來如今有些不對的氣氛,依舊笑得那麼甜。
被葉明珠親了一下,葉明茵笑了,張着個小手衝着葉明惜,讓葉明惜抱。
葉明惜本來心情就不好,又不喜歡顧姨娘的女兒,只是看着葉明茵這可愛的樣子,到底沒板著臉,將人抱在懷裡親了親。
葉農義看着如此愛好妹妹的葉明惜,忍不住笑了出來。自己的大女兒雖然脾氣差了一些,對待自己的妹妹卻不錯。這麼多年過去了,比小時候歐了不少長進。想到這裡,葉農義的心情更好了,哪裡會管什麼妾室?哪兩個女子再美,也沒有女兒重要。更何況,在葉農義心中,這世間最美的女子便是已故的白姨娘了。見過白姨娘那種美人,又豈會將一般的女子看在眼中。這也是葉農義這幾年沒怎麼納妾的緣故。
“是妾身來遲了,還請夫君恕罪。”就在這時,一直不見蹤影的孫氏緩緩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