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祖母……夫人……夫人爲我訂了親,說那人是,是她的外甥。”段清珍哭着說道。
“吳氏的外甥?”葉明珠擡頭看向一邊的婢女。
在丫鬟的敘述下,葉明珠明白了到底發生了什麼。
原來,吳氏揹着定威侯,把段清珍許給了自己的侄兒。那侄兒是個紈絝子弟,庶子都不知道弄出幾個了,私生子更是有好幾個。如今已經交換了庚帖定了親,段清珍這才急了。
葉明珠聞言皺眉。
段清珍如今才九歲,沒想到吳氏這般急。葉明珠一直都防着吳氏插手段清珍的婚事,早就做了打算。只是,葉明珠沒想到吳氏居然動手這麼快。
“你別急,我們直接去吳家。”
葉明珠如今的身價極高,各個家族都想着要交好。只不過,定威侯是個滴水不漏的,別人從他那裡鑽不得空子。而好鑽空子的葉明珠卻常年病着,別人相見她一面都難。如今,葉明珠親自登門,府裡的太夫人親自迎了過來。
李太夫人待看到葉明珠的時候一愣,大腦中飛速地轉着,隨即一副明白了什麼的樣子。
“不知定威侯府的太夫人前來,有失遠迎。”李太夫人極爲熱情地說。
“吳家和我定威侯府本就是姻親,自然常該走動的。只可惜,我這身子淡薄,常常不能出府。兩府結親至今,我還未曾見過太夫人,真是失禮。”葉明珠笑着說道。
“您太客氣了。我也早就想尋親家了,只是怕叨擾了太夫人的休息。”李太夫人也笑着說。
兩人客氣了一番,早有下人奉茶。
“實不相瞞,我今日剛從宮裡回來,身子有些疲憊。只是剛剛得知發生了一件事,因此不得不前來叨擾。”葉明珠皺着眉頭說道。
“不知是什麼事?您儘管開口。”不知爲什麼,李太夫人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怎麼不見貴府的二夫人?”葉明珠開口道。
李太夫人聞言,心中一驚,難不成是自己的二兒媳婦做了什麼?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二兒媳婦,她當初怎麼就挑了她了?
“去把二夫人請來。”李太夫人陰沉着臉說道。
沒一會兒,二夫人費氏便來了。
“母親,怎麼了?這位是……”費氏見到自己婆婆那陰沉着的臉色,心中就是一顫。
“這位是定威侯府的太夫人。”李太夫人開口道。
費氏聞言,心中一驚,該不會是被她知道了吧?
“不知太夫人尋妾前來有什麼事?”費氏臉色不太正常地問。
李太夫人見狀,臉色越發地差了。
“也沒什麼事。這是我家的大姑娘。”葉明珠似笑非笑地看着費氏。
“原來是大姑娘啊,真是美麗可人。”費氏慌忙說道,同時用打量兒媳婦的眼光看着段清珍。
“是啊,我這個孫女,最得我心意了。夫君故去了,我這輩子也沒有生育過。珍兒自幼養在我身邊,我待她如同自己的親骨肉一般。雖然說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是珍兒這般和我心意,我可不忍心將她這麼快嫁出去。”葉明珠的聲音有些冰冷。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太夫人愛孫女心切……”費氏還未說完便被葉明珠打斷了。
“是啊,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只是,珍兒還未滿十歲,哪有這麼早便定了親的?也是我在外祖母面前提得次數多了,外祖母也是極其喜歡在珍兒,便想着爲珍兒賜婚。只是,珍兒到底年幼,這事兒便先放下了。只是太后娘娘心中已經有了人家。正巧,那日皇帝舅舅也在,皇帝舅舅見太后娘娘難得的有興趣做些事,還打趣地說,讓珍兒快些長大,好讓太后娘娘賜婚。”葉明珠停了下來,看着費氏。
“你做了什麼?”李太夫人皺眉。
“我……”費氏一慌。
不是說好了先不要說出來的嗎?定威侯府的太夫人是怎麼知道的?難不成她被自己那個小姑子騙了?不會,一定是小姑子不小心露出了馬腳。費氏想到這裡,心中暗罵自己的小姑子是個廢物。若非老太爺寵愛她,縱着她,這吳家哪有她的地方?都那麼大了才嫁人,也不怕丟人?差點兒連累了自己的長女的婚事。
“我們定威侯府與吳家是姻親,本是結兩姓之好的。怎奈我那個兒媳婦是個糊塗的,竟然要把大姑娘許給貴府的四少爺。如今都交換了庚帖定了親。也是我這個做祖母和侯爺失職,竟然才知曉。若是退了婚,於珍兒的名節有礙不說,也傷了和貴府的和氣。若是不退親……外祖母雖然是我的外祖母,可是天地君親師,若是惹了太后娘娘不高興,皇帝舅舅惱了,那可如何是好?外祖母和皇帝舅舅疼我,即便不說我什麼,我的心中也過意不去啊!”葉明珠一副爲難的樣子。
李太夫人聞言,恨不得把自己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女兒和兒媳婦了。與定威侯府結親,她自然願意。只是,定威侯府是什麼樣的存在,要結親的話也是和自己的大兒子家的孫子結親,而不是那個什麼都不是的四孫子。
費氏也恨極了小姑子。明知道定威侯府的大姑娘是要被太后賜婚的,居然還慫恿她結親。若是真的惹惱了太后,太后不會動定威侯府,卻不代表不會動自己。費氏可是聽說過太后娘娘的厲害。
“誤會,是誤會,都是我那個女兒糊塗啊!”李太夫人說道,“我這就退親。”
“可是大姑娘的閨譽便損了。若是如此,外祖母也不好爲大姑娘賜婚了。到時候,外祖母生起氣來……”葉明珠故意只說了一半。
“定然不會損壞大姑娘的閨譽的。”李太夫人保證道。
“如此,我便放心了。若是惹了外祖母生氣,舅舅也定然寢食難安的。到時候,皇帝舅舅若是出了什麼事,明珠便罪過了。”葉明珠一副擔心不已的樣子。
見該交待的交待完了,葉明珠也直接告辭。至於吳氏,葉明珠正在盤算回去後怎麼收拾她。
“這是哪家的飯,味道真是不錯。”一陣香味飄進馬車來,葉明珠頓時覺得餓了。
“回太夫人,是醉仙樓的東西。要不要先停下來去那裡吃飯?”見太夫人難得的有食慾,碧荷高興地說道。
葉明珠聞言點了點頭。吃飽了纔有力氣找吳氏算賬,想到這裡,葉明珠興致勃勃地拉着段清珍走了進去。
葉明珠也麼戴帷帽一類的東西,反正她現在的輩分是太夫人,也不怕拋頭露面。葉明珠等人直接往雅間走。
“哪來的小娘子,這般美貌……”一個喝得醉醺醺的男子,懷裡摟着一個妖媚的女子跌跌撞撞地走了過來。
“放肆!”早有丫鬟擋在了葉明珠面前。
這便是惡霸調戲良家婦女的戲碼?葉明珠好奇地想。沒想到,這麼老套的劇情,在古代居然真的看到了。若是從前,葉明珠還會有所顧忌。不過,如今的葉明珠有太后做靠山,葉明珠纔不怕呢!至於閨譽……她都成了太夫人守寡這麼多年了,誰還跟她講閨譽啊?
“你給本少爺滾開?你知道本少爺是誰嗎?本少爺可是吳太傅府的四少爺……”吳四少爺醉醺醺地說着自己的身份,還不忘記用色迷迷的眼神盯着葉明珠。一邊的湘雅見狀,也走上前來,兩個人將葉明珠擋得嚴嚴實實的。
吳四少爺後來又說了什麼,葉明珠沒有聽清楚。葉明珠腦子裡只有一句話——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