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既然順着她的話茬接了,也真的斷了她的頭髮,看來她的性命是保住,怪就怪在她好奇心太強又見錢眼開,明明覺得太亮不對勁,還是抑不住爬了起來。
還真是窮瘋了!楊滿芳不由得打心眼裡,鄙夷自己唯一的粗心大意。
卻不知道看似玩笑的話,對以後的她有多大的影響力!
“拿下!”
冰冷的命令再次朝楊滿芳砸來。
瞬時她的身體被人舉到了空中,楊滿芳拼了命嗓子就是喊出不一點兒聲音,手腳也動不了,急的大張着口,小臉上全是極度的驚恐。
男子薄脣微啓,一個揮手,楊滿芳像麻袋一樣按照預先的軌跡,刺溜,進了自家的地窖。
“立刻轉移!”從暗處出來,淡淡命令道。
只見他劍眉入鬢,一副絡腮鬍掩住了本來面容,唯那雙似鷹的眸,犀利如鋒,幽深似海。
這邊,楊滿芳淺笑着從地上坐起來,扭着摔痛的屁股,忒喜歡別人怕他,就讓他小小得意一下吧!
“別說是爲了逃命,就是死也不能嫁給老男人!”
楊滿芳憤憤地摸着冰塊,看哪一個能挪動,定要先堵了洞口才是,只這麼一擡,覺着懷裡的東西扎她,心裡一喜,有了本錢還怕錢不生錢嗎?
第二天,楊家人照樣中午纔起來,楊鬱芳有郝菊花陪着,自從自殺未遂大哭過後也想開了,只是精神一下子崩潰,本來一個趾高氣昂的大胖子,此時正耷拉着臉,神情抱歉的對上郝菊花手裡的白饅頭,搖了搖頭。
郝菊花戰戰兢兢的將手收了回來,自己也沒有吃東西的心情,鬱芳這要再想不開,尋短見可是怎麼好!
“鬱芳,要不孃親跟李氏說說——”
郝菊花剛一開口楊鬱芳就知道她要說什麼,孃親這是想拉下老臉,求着人家做小啊!
“郝菊花,你是我親孃嗎?我前日不是說清楚了,以後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那個人,我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一股不被人理解的憤怒涌上心頭,瞪了一眼傻愣愣站着的郝菊花,楊鬱芳噴出一口血來。
“哎呀,孃親知道了,鬱芳,你可不要嚇娘啊——”
郝菊花嚇得六神無主,扔了饅頭一下撲到楊鬱芳牀頭,扶着楊鬱芳的背,着急的喊着,原本紅潤的臉嚇成蒼白一片,按鬱芳的意思,這是要她怎麼做啊?百里家將她好好一個姑娘糟蹋成什麼樣了。
楊鬱芳望一眼,着急的婦人似熱鍋上的螞蟻,可是那眼角的淚,眼裡的關心卻是如此明顯,這是她娘,沙啞哭道:
“孃親——別去,你別去百里家,女兒不會再想他了!”
郝菊花被楊鬱芳的這聲娘驚到,多久了,鬱芳有多久沒喚過娘了,自從八年前百里蘭退親,鬱芳恨得他們要死,怎肯再喊爹孃。
女兒這會兒的貼心,讓郝菊花更加的激動,也更加堅定,百里蘭這樣對自己的女兒,自己不應該找李氏討個說法嗎!
“好,好,好,鬱芳你別急,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孃親好高興——孃親告訴你爹爹去!”郝菊花一邊說着安慰的話,一邊飛跑着出了楊鬱芳的屋。
“娘——”見她如此激動,楊鬱芳輕喚一聲,突然面有愧色的低了頭。
“老爺,你沒聽見剛纔鬱芳喚我孃親!”郝菊花跑進正廳,高興的嚷道,看到一桌子的人都看着她,有點抱歉的笑了,她倒是忘了,老爺正在吃飯呢,哪能大呼小叫!
小心的坐到自己的椅子上,郝菊花湊近楊宗保低聲說道:“老爺,百里家欺人太甚,我定要找他算賬!”
聞言,其他人忙移開視線,只有慕穎穎嘴角揚起,楊宗保面色鐵青的夾着一筷子的蘿蔔,到底是夾到碗裡還是不夾,最後還是夾起來,想要再吃卻是沒了興致,趔趄着起來,背起走出了門,硬是裝作沒聽見。
“大娘,您說得對,我們應該讓百里家給大姐一個說法!”楊豔芳恭敬的遞給郝菊花一個饅頭,同仇敵愾的說道。
慕穎穎白眼仁一翻,果見郝菊花一臉喜色挨近楊豔芳,追着問道:“豔芳,連你也贊同大娘?”
“嗯,大姐被人這麼欺負,作爲姐妹我怎麼能袖手旁觀呢!”楊豔芳連忙點了數下頭,一臉天真。
郝菊花一臉的躍躍欲試,倒是楊玉堂看不下去了,急問:“孃親,你送吃的給大姐,大姐吃了嗎?可還是想不開?”
郝菊花思緒突然被打斷,這才記起來楊鬱芳剛剛吐血了,得趕緊找個大夫瞧瞧要不要緊,忙丟下吃食,慌慌張張的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