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亦璟坐在白柚的病牀前,堅毅的下顎緊緊繃着,沉默宛如雕塑,他看着白柚蒼白的臉龐,目光深幽如水。
當他的目光觸及到她臉上那道長長的傷疤,神色驟然變得晦澀隱怒。刀口再往上劃一點,她的眼睛怕是也要毀了。
他站起來,輕輕低下腰,用手撫住她的臉,微涼的手指滑過她嬌嫩的臉頰,然後他看着那醒目的傷口,落下輕輕一吻。
手機在振動,是裴涼衍打過來的。尚亦璟看了白柚一眼,走出房間。
陳淮已經在不遠處靜候了很久,終於看到尚亦璟走出來,嘴角露出詭異的笑容。
尚亦璟離開不久後,白柚隱約有了知覺,但眼皮還是很沉重,好像睜不開一樣。
這時,她聽見房門被打開,開門的聲音很小,如果不是她耳朵靈敏,恐怕也察覺不到。
是誰來了麼?白柚想要努力地睜開眼睛。
陳淮輕聲踱步地走到她的牀前,盯着她看了兩秒,原本握在手裡的刀突然遲疑住。
他已經很久沒碰過女人,而眼前這位,雖然臉上劃了一道口子,卻仍然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他似乎有些明白,安予歆爲什麼要讓他殺了她。
陳淮很少會動歪心思,可現在他已經決定走上這條路,心裡的邪惡就像管不住的猛獸,一旦出了籠,就回不去了。
他看見牀上的白柚顫動着眼皮,應該是快要醒過來。他收回刀,將她的口鼻捂住,讓她再次昏迷過去。
趁着尚亦璟還沒回來,他立即把她抱起,迅速離開了房間。現在是夜裡,幾乎大家都在睡夢中,沒有人發現他。
他早就摸清了醫院的位置,挑着最隱蔽又最近的路徑快走,成功將白柚轉移到了車上。
雖然他儘量保持着冷靜,還是控制不住手心裡的冷汗涔涔冒出。他開着車,飛快在夜裡的道理穿梭,像是要逃往到不爲人知的地方。
“那女人什麼都不肯說?”尚亦璟渾身透着一股冷冽,氣場強大。
“嗯,她一直喊着你的名字,其餘的什麼都沒說。”裴涼衍也皺着眉頭。
“那我明天過去。”尚亦璟知道這樣問也問不出什麼,他要等到明天親自去審問那個瘋女人。
今晚,他要守着白柚,等她醒來,這樣他懸着的心才能落下來。
回到房間時,看到病牀上空無一人,他立即警覺地叫了一聲:“白曦?”
沒有人迴應。
她現在還處於昏迷狀態,不可能這麼快就能活動,一定是出了事情。
他一聲命令,整棟醫院頓時燈火通明。由他派遣出的人圍着醫院四處搜尋,連帶着整棟樓的醫生護士也在半夢驚醒,爬起來在醫院裡找人。
火急火燎,像是整個醫院着了火。
尚亦璟坐在錄像機室裡,看到回放的錄像顯示白柚被一個黑衣男子抱出病房,然後快速離開,消失在攝像機下,了無影蹤。
這個人很狡猾,鑽着攝像機的死角逃跑的,除了讓他知道白柚是被他抱出去的,其餘沒留下任何線索。
而下他一直帶着帽子,低着頭,看不清他的臉是什麼樣子。
尚亦璟沉寂一秒,立刻打電話給他的手下:“馬上查清楚今晚有哪些車從醫院周圍開了出去,派人去追!”
白柚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在一輛陌生的後車座裡,她擡眸謹慎地往前看了一眼,是一個黑衣男子在開車。
車速開的極快,像是在逃竄一樣。
白柚有了一點印象,她醒過來時,就是這個人又捂住了她。
想到這裡,她渾身一涼,知道情況對她很糟糕。她不清楚他要帶她去哪裡,要做什麼,但絕不是好事。
現在只有她能救自己。
如果她現在起身掙扎,無疑是以卵擊石,所以她假裝自己還處於昏迷之中,等到下車時再趁機逃跑。
陳淮往後瞥了一眼,她還沒醒過來,心裡有所鬆懈。
即便她現在醒過來,那也對他造成不了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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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到海邊一處僻靜的小屋前,然後熄了火,車子隱匿在深沉的夜色之中。
他打開車門之際,白柚瞬間“醒”過來,迅速扭開車門往外跑。
陳淮一下反應過來,媽的,原來她早就醒了!
白柚的速度很快,陳淮也後面追得更兇,到手的鴨子怎麼可能讓她飛了呢。
在夜色裡,根本找不清逃跑的方向,但白柚知道自己不能停下腳步,拼命地往前跑,只要能甩掉身後的人就好。
陳淮身強力壯,速度完全在她之上,所以他對她的掙扎感到可笑。
一貫的壓抑在追逐中得到釋放,身前的女人就像是砧板上的魚,刀口已經抵在她的身上,她還想要掙脫,簡直是笑話。
他笑着怒吼,夜色掩住了他臉上的恐怖和猙獰,“你跑不了的,最後還是要落在我手裡!”
“哈哈哈—”
身後駭人粗獷的笑聲漸漸逼近,他精力極端旺盛,在後面追了很久也不肯放過,反而越追越興奮。
他的興奮讓白柚感到一陣心慌,這樣瘋狂的男人,很危險。
更可怕的是,他可以用盡全力將她抓到,但他沒有。
最開始他是想要抓到她,但後來他改變了想法,他要在她身後恐嚇她,折磨她的心智,消耗她的體力,就像貓逗老鼠那樣。
等到她耗完最後的力氣倒在地上,他可以輕而易舉地降伏住她,任他爲所欲爲,而她那時沒有多餘的力氣再來反抗。
他可以順暢無阻地蹂躪她,叫她笑不得,哭不得。
陳淮感覺到她的步伐在放慢,故而笑得更猖獗。這裡沒有別人,只有他和她,所以無論他怎麼笑,都不會有人聽到。
“是不是跑不動了?”他不着急立刻撲上去,也跟着放緩了步伐。
他笑得格外陰森,混濁的眼眸透着從未在衆人眼前真正顯露出的貪婪和邪惡。
即便是安予歆看到,也會感到害怕。
白柚悶哼一聲,緊緊咬着嘴脣,嘴角已經滲出鮮血。即便她死,也不會在他手裡,受辱而死。
海水平靜地涌動着,冰涼的氣息在夜裡撲過來,讓白柚單薄的身子更覺得寒冷。
陳淮聽到她的腳步停下,露出滿意的笑容,臉上的疤痕隨着肌肉的牽動更顯醜陋。
在這無人知曉的夜裡,他的所有抑制都可以釋放出來。身前這個柔弱美麗的女子,很快就會在他身下屈服。
“如果你肯順從一些,我可以等會兒讓你死的更痛快點兒。”
“不然,那我就多折磨你一會兒,”說着,陳淮大笑起來,然後半是誘哄半是威脅道:“現在,我給你一次機會,走過來,抱住我,懇求我,我就讓你舒服一點地死去。”
白柚臉色蒼白卻格外冷漠,她嗤然一笑,雙手緊握,極力抑制住身體的顫抖,眼裡寫滿厭惡和不屑。
她胃裡一陣翻騰,輕喃出一句:“真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