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柚睡了一小會兒,醒來之後嗓子有點幹,看到桌子上的奶茶,喝了一小口,味道還不錯,於是拿着喝了起來。
到下午拍戲的時候,剛開始還好,到中間幾段戲,白柚突然覺得身體有點發軟,腦袋有點暈。
賀沛霖在攝像機裡看着正在演戲中的白柚和安予歆,看着看着,察覺白柚開始有些不在狀態,像是心不在焉一樣。
安予歆和她離得很近,她能夠更加清楚地看到白柚的變化,但她選擇默不作聲,心底暗暗勾了勾脣。
“停下!”賀沛霖眉頭皺得更緊,對白柚這種演戲狀態很不滿意,立即叫停。
他對於戲的要求很高,容不得演員心猿意馬,三心二意。作爲一名演員,起碼得有一定的職業素養。
他兩三步就走到白柚的身前,冷下臉來,拿出作爲導演的威嚴,呵責道:“你怎麼回事?”
安予歆看到導演終於發怒了,心裡快活起來,然後讓旁邊稍微移了移。
“導演,我有點暈。”白柚如實回答,她現在可不是有一點暈,身體還軟軟的,有些無力,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回事。
今天雖然太陽有點大,但她也不是這麼嬌氣的人,不至於曬一會兒就發暈啊。
賀沛霖擡頭看了看略微有些刺眼的太陽,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安予歆,冷着臉:“這太陽很曬嗎?”
白柚搖搖頭,聲音有些有氣無力:“不是。”
看到白柚臉色有些蒼白,她的睫毛微微垂着,透着幾分無辜,看她的樣子,又不像是故意爲之,他壓了壓心中的怒氣,問:“那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沒有問出她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因爲在現在這種情況下,他不適合這樣問。
他不能讓自己昏了頭。
白柚扶了扶腦袋,想讓自己清醒一點,說:“導演,我沒事,繼續演吧,可能剛纔是我分心了。”
旁邊有人在唏噓,聲音最明顯的就是安予歆的助理,小楠。
賀沛霖繃了繃臉色,眼神犀利威懾:“不要再出現這樣的情況。”
“重新開拍!”
白柚忍住心裡微微泛起的噁心,繼續和安予歆對戲,開始還能憑意志撐一撐,但到後面腦袋又開始暈乎乎的,自己的神志好像又開始有點恍惚。
自己這是怎麼回事?
“停下!”一道極其嚴肅夾雜着怒意的聲音傳來,再度中斷正在進行的拍攝。
賀沛霖皺着眉走到白柚身前,語氣又重了幾分:“你能告訴我你現在什麼情況嗎?!”
他已經在攝像後面看到她頻頻走神,一點都不在狀態。從他的角度看上去,她眼神像是無神。
白柚還是那句話:“導演,我有點暈。”
安予歆靜靜站在一旁,看着好戲。
白柚的回答一字一句,平靜溫和,讓人感覺生不起氣來。
但賀沛霖對她現在的拍戲狀態真的滿意,以爲她是不是在敷衍了事,還是說有其他的事情影響到了她的情緒,所以導致她現在心不在焉。
這次的回答還是她說她有點暈,賀沛霖心裡即便很生氣,想要質問她,但他也能察覺到一點不對勁。
她不會真的是哪裡不舒服?
他忍了忍,讓自己冷靜一點,對她說:“那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們先拍其他的戲份。”
白柚是不想休息的,但自己現在真的感覺不太好,於是點了點頭。
她坐到一旁,閉上了眼睛,想讓自己緩一緩。
前面其他的戲份也正在拍攝,她想起剛纔賀沛霖的目光,犀利地像是一把劍要將人穿破,他不會以爲自己在撒謊,是故意的吧。
害……
她剛坐下沒多久,耳朵就聽到有人在旁邊議論,雖然聲音不是很大,但她還是聽得很清楚。
”哎,你說她雖然是女一號,之前也沒見過她拍什麼戲,也不怎麼有名,在現場的架子倒是不小。”
“對啊,我看她就是嬌氣,就是在太陽下面曬了一下,就說自己頭暈,我估計她就是想偷一下懶。”
“我也覺得,你看像安予歆那樣的大明星,大演員都沒說什麼,她怎麼事情就那麼多啊,我感覺好做作啊。”
”她這樣七七八八的,都耽誤了拍電影的進程,真不知道賀導怎麼對她那麼好脾氣。”
……
旁邊的議論聲逐漸猖狂,白柚睜開眼,往聲音來源瞥了一眼,他們見狀立即小了聲音,又走到另外一個地方。
白柚頭疼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這些人怎麼嘰嘰呱呱的。
說來說去,不就是說她在耍大牌,無事生非,鬧脾氣麼,她笑了笑,真不知道是她們心思狹隘,想的太多,還是太閒了就像捏造點事情講講。
即便她自認爲自己是不會那麼在意別人議論的人,但剛剛聽她們在耳邊嘰裡呱啦一番後,她心裡還是微微被刺痛。
儘管腦袋和身體還是有些不舒服,白柚還是隻休息了幾分鐘,然後找其他工作人員要來風油精,放在鼻尖嗅了嗅,好讓自己再清醒一些。
她很快又上了場。
賀沛霖皺着眉頭看了她一眼:”這麼快就休息好了?”
白柚聽不出他的語氣是什麼意思,點頭:“嗯。”
賀沛霖又細細看了看她的臉色,嚴肅道:”要還是不舒服,就別硬撐。”
白柚微微一笑:“我沒事。”
她可不想讓一些人吃瓜羣衆繼續在那裡嘰嘰呱呱。
忍住生理上的不舒服,白柚強撐着演完了今天下午大部分的戲,雖然中間卡了幾條,但今天的戲總算演得差不多了。
還差一點結束時,大家開始短暫地停歇休息。白柚回到自己的位置喝了一口水,剛好拿起風油精時,賀沛霖走過來,一目光落在她手裡的風油精上。
他眯了眯眼:“你很困嗎?”
白柚略顯心虛地搖了搖頭:“我不困。”
不困才見鬼,她現在困的要死,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像是喝了什麼迷藥一樣,整個下午都提不起精神,神情還恍恍惚惚的。
終於熬過了今天下午大半個戲,再等一點就可以結束了。
她強撐着精力到現在,心裡稍微鬆緩了些,但濃濃的睏意又襲上來,除了困之外,腦袋仍然很暈,而且心裡還有點想要作嘔,有些難受。
她似乎看到賀沛霖張了張嘴,像是在和她說些什麼,但她已經聽不見了,眼前一黑,暈了過去,向他身上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