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因爲下大雪,客棧有很多的客人,其中包括了壬子祁。壬子祁是最後來的,也正好只有一個空的客房給他。
壬子祁看着寒酸的客房還是將就着,畢竟現在他不是太子,不能有太多的偏見。壬子祁沐浴出來偶然看到了白棲月。
只見白棲月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着,以爲是出什麼事了,便跟了過去。然後跟着白棲月到了後院。
他看到白棲月坐在後院的憑欄上,彈奏着曲子,現在風雪交加,寒風徹骨,婉轉的琴聲夾雜在呼呼的風聲。
冰冷刺骨的夜裡卻聽不到任何沮喪的感情,反倒是更有一種樂觀面對的精神,壬子祁站在她的對面。
後院沒有打燈,大雪迷茫,誰都看不到誰,壬子祁竟然站在這裡許久,直到她彈奏完。壬子祁洗耳恭聽,是最美的聆聽者,而白棲月則是最美的訴說者。
白棲月收起償琴走回去,不知道他在這裡,於是便擦身而過,壬子祁看着她走遠,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願意停留這麼久聽她彈奏。
白棲月回到房間便是進入修煉,從剛纔來看她的琴技並沒有退步,同時也沒有進步。她不能就停留在這個地方。
無論她用的是償琴還是東皇太一,兩者都要達到最好,那麼現在她要做的就是修煉五重天葬巖,修煉葬巖的口訣是除掉所有阻止你的人。
若說是阻止她的人,現在認爲的就是久安鳳,那麼她就殺了久安鳳。白棲月將久安鳳列爲目標之後就開始進入修煉。
白棲月很久沒有修煉了,故此這次是閉關,時間會長一些。李娘在第二日給她送飯菜卻看到她在閉關,要說的話還是沒有說出來。
李娘無可奈何的離開,她都是小心翼翼的躲避着阿依,避免撞上。但是太過緊張讓壬子祁起了懷疑。
壬子祁沒有拐彎抹角,直接攔住了李娘,雙眸只有深邃,渾身的煞氣讓李娘膽戰心驚,看着他問:“這,這位公子,有什麼事嗎?”
壬子祁一瞥四下都沒有人,問:“你偷偷摸摸的做什麼?”
李娘並不知道他在說什麼,摸不着頭腦的看着他,“這位公子,我並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壬子祁冷眸盯着李娘,用着看罪犯的眼神看着李娘越發緊張的神情,“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我就不放過你。”
李娘聽到後十分的爲難,壬子祁也知道她爲難,但是這樣子就越有可疑,不知道從哪裡拿來的一把小刀對着李娘威脅道,“你要是不說我就殺了你,反正沒人知道。”
李娘被威脅,猶豫着看向白棲月所在的房間最後還是說出來了,“公子,在裡面的是默子笙姑娘,子笙現在在閉關。”
壬子祁很是鄙夷的打量着李娘慌張的神色,李娘就是在撒謊,壬子祁並沒有馬上放了她,而是利用李錦珠來威脅她。
“你要是不說我就把你的女兒殺了!”
壬子祁這個威脅管用了,李娘愧疚的感嘆一聲還是說了:“子笙姑娘的敵人追上來了,爲了不給子笙添麻煩這才躡手躡腳。”
壬子祁對李孃的話半信半疑,但是李娘知道的只有這些。兩個人僵持不下,突然客房傳來阿依的聲音,是在和久安鳳對話。
“掌門,已經過了幾日,我們是不是要動手了?”阿依詢問久安鳳的意見,久安鳳這幾日都在休息,男子也沒有出來,也沒有聽說任何關於默子笙的事情完全沒有聽說。
“暫時不用,你快去打聽關於默子笙的任何事情。”久安鳳說,隨後阿依就退出了房間。
壬子祁在這時放了李娘,李娘端着飯菜快步的離開,而壬子祁則是若無其事的走過去。
兩個人擦肩,而壬子祁並沒有動手的意思,倒是阿依出手了,壬子祁頓時火冒三丈,快速的閃躲。
阿依並沒有得手而是敗給了壬子祁,壬子祁只出了一招就打敗了阿依,阿依很不服氣的說:“特意說給你聽的,怎麼樣,很好聽吧!”
阿依說完就主動上前,壬子祁打退她,“別掙扎了,你打不過我的。”
阿依見自己真的打不過他就放棄了,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怒目圓睜的離開了。壬子祁看着阿依離開,他剛纔探了一下她的武功,不是中原的武功,也不是邊塞。她又是叫別認爲掌門,那麼就一定是樓蘭的女子。只有樓蘭的人會頭帶面紗,臉上有刺青,腳下有鈴鐺。
壬子祁只能猜測白棲月惹了樓蘭的掌門,白棲月的武功他知道,但是樓蘭向來以奇異的武功著稱,兩人若是交手,誰輸誰贏還不知道。
阿依離開不久後又回來了,剛纔的就如她所說都是裝給壬子祁看的,接下來纔是真的。
“掌門,默子笙就在這家客棧裡,而且現在的她在閉關修煉。她身邊的兩個人叫李娘和李錦珠,兩個人並沒有武功。屬下還打聽到她身邊的鳳棲寒不見了。”
久安鳳聽到鳳棲寒不見了馬上的就站了起來,要是有鳳棲寒她可能打不過,但是鳳棲寒不在了,白棲月又在閉關,如果打斷她的修煉,讓她自爆而亡,那斷然是好。
“你快去準備,控制住剛纔的那個男子,絕對不能讓他和默子笙站在一方。”久安鳳急忙的說,剛纔她看到了阿依和男子的交手,男子並不簡單。
“是!”阿依匆匆退下,久安鳳看着窗外飄下的鵝毛大雪,相信天氣很快的就會變得晴朗。
阿依匆匆的腳步引起了李錦珠的注意,李錦珠悄悄的下去找李娘,卻碰到了壬子祁,壬子祁既然問過了李娘,就還會問李錦珠。
“告訴我,你這麼着急是要去哪裡!”壬子祁面無表情的說,嚇得李錦珠不敢擡起頭來,還沒有說就低着頭哭泣。
壬子祁平生最討厭的就是女子哭,現在李錦珠哭了讓他頓時沒了心情,更加的厭煩,掐起她的下巴陰沉了眸子:“不要讓我逼你!”
李錦珠本就害怕生人,更何況壬子祁還是這麼淡漠無情的人,哪裡還敢說話,一直都在哭泣。
壬子祁的威逼只會讓李錦珠更加的害怕,李錦珠當真就是一直哭泣,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壬子祁最後還是被迫的放了她。
心情十分的不爽,“該死的!”
想想他是太子的時候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沒有人敢不聽他的話,現在啊竟然強迫着也不說,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壬子祁放開了李錦珠就走了,直接去找白棲月,而李錦珠傷心的抹着眼淚,好一會兒才安靜下來回去找李娘。
依照李錦珠的性格是不會告訴李孃的,因爲李錦珠不敢,壬子祁的暴躁她已經領略過了。
壬子祁來到白棲月的房間,很不耐煩的推開了房門只看到白棲月盤腿坐在牀上,看似閉目養神實則在修煉。
壬子祁很想找個人宣泄,但是一看到白棲月在修煉又覺得沒什麼好說的,盯着白棲月,被她的容顏震驚到。
帶着面紗的她給人總是冰冷的感覺,透着面紗也只能看到她眉間的梅花與緋紅的薄脣,給人永遠都是朦朧美,那種高寒清冷讓人不敢攀附,就連上前說話的勇氣都沒有。
這一次他竟然能這麼近距離的觀察她的容顏,被她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美貌震懾。
一身素淨白衣,不惹半點塵埃,一點點盤起的髮髻和那雙鬢的細長髮絲襯托着那絕世的容顏。細細柳眉,應是款款溫柔,但現在卻是清冷孤傲,顯得高傲而拒人千里之外。那濃密的睫毛下不知隱藏了怎麼樣的眼眸,是如春水盪漾的溫柔,還是如波瀾不驚的清冷?
婉約的臉蛋在此時看不出任何的情緒,紅脣粉嫩,卻無傾國之笑,只是冷冷的點綴着那冰冷的臉,那冷冷的氣質,無疑是在述說着生人勿近。
壬子祁細細的揣摩着,絞盡腦汁的用盡一切的詞語來誇讚她,但都是華而不實,最適合的她就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壬子祁起頭一次這麼仔細的看着別人,還是女子,這也不免讓他有些震驚,他何時這麼的認真的去看一個人。
壬子祁不想打擾到她的修煉,欲出去的時候聽到了腳步聲,而且越來越近,看樣子應該是來找她的。
但是李娘不可能不知道她在閉關,所以很有可能就是樓蘭掌門。壬子祁知道閉關修煉被人打斷有什麼樣的後果。
念在白棲月也救過他的份上暫且幫她一回。壬子祁躲到了屏風之後,他藏好之後沒過多久,門就被小心翼翼的推開了。
久安鳳躡手躡腳的走進來,儘量不發出一點聲音,但是壬子祁一直在屏風之後看着,而且看得一清二楚。
久安鳳警惕的關上了房門,打量了這個房間沒人別人這才走到白棲月的面前。久安鳳知道白棲月現在的意識不在肉體裡,所以也不怕白棲月突然出關。
“默子笙,你沒有想到吧!”久安鳳在她的面前走來走去,開始釋放天性的自導自演。
“默子笙,你肯定猜不到我會這麼容易就找到你並打敗你,你要是知道了肯定會感激我的,至少我讓你死得沒有那麼的慘。不過呢,我認爲你最好是死無全屍纔對得起那些巴不得你死的人。”
久安鳳不停的笑着,然後越笑越大聲,面目也開始的變紅,變得證明不堪,“默子笙,要不是因爲你,我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先生也不會不要我!”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爲你,你恨我,難道你就以爲我不恨自己嗎?我討厭現在的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但是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
“我在變成另一個樣子的同時也得到了先王的幫助,我擁有了強大的能力,不再像以前一樣那個只會躲在蘇顧身後的久安鳳,現在的我是一個強大的久安鳳!”
久安鳳大吼着,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白棲月的身上,只有這樣子她的心裡纔會平衡,纔不會因爲蘇顧的絕情而傷心欲絕。
壬子祁蹙眉看着久安鳳歇斯底里的模樣,他並不知道她們之間有什麼隔閡,但是聽到說先生這倒是引起了壬子祁的注意。
在壬子國先生指的是男妓,那不可能是男妓,那就跟有可能是大夫,而且她還說了蘇顧,蘇顧是壬戌國最厲害的大夫,那麼久安鳳就應該是蘇顧的徒弟。
以久安鳳現在的樣子,要不是認識她別人根本就猜不到她以前竟然是向來以溫文爾雅著稱的蘇顧的徒弟。
但是難道是白棲月讓她淪落成這個樣子,但是壬子祁覺得好笑,他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爲了報仇竟然在自己的仇人面前這麼沒臉皮的罵自己。
壬子祁接下往下看,看着久安鳳一點點的淪喪,變成最後的暴躁易怒,“默子笙,要不是你我就不會是這個樣子,這一切都是你的錯。還有這一個手臂,她原本是多麼的好看的啊,可你卻眼皮都不眨一下的砍斷了,你看看,多麼的好看!”
久安鳳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她竟然擡起自己被砍斷的左手慢慢的品味打量着,還陶醉在自己的斷臂中。
壬子祁驚愕,他還沒有注意到她的手臂,原來是個斷臂,而且還是白棲月砍斷的。久安鳳的武功不低,能砍斷她的手,白棲月一定不簡單。
“你看看,多好看啊!”久安鳳原本是好好的欣賞着她的斷臂,但是不知道怎麼的就突然把自己的手臂猛地伸到白棲月的面前。
大喊着讓她看,大喊着多好看。她的臉也因爲激動早就變得漲紅,雙眸突兀的充滿了血絲。可她沒有停下來,而是又突然平靜了下來,坐在白棲月的身旁,靠着她的肩膀上,看着門好像是欣賞一副美麗的畫,欣慰的說:“你知道嗎,我終於找到靠近你的辦法了。”
這句話若是放在別人的身上是溫暖的,但是被久安鳳說出來卻是那些的陰冷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