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侃到夜深,榮振就在客房睡下。兩人約好,明天一起去地上做個戶外運動。
榮振剛剛睡熟,看似酒意醺然的廖立突然醒來。他來到書房,反鎖門後寫了份報告。上面赫然竟是對榮振本人的秘密鑑定。
廖立想了一想,在結論上寫下:觀念是典型保守主義。處事上略有清高姿態,但經接觸,確認屬於“可以教育後吸收”類型,建議吸納入“三二一”絕密研究小組。
郵件發出後,天還沒亮,批覆傳回:同意吸納此人。但要嚴密監控,開啓特級忠誠度測試。隨機穿插三次考驗。若不過關,就地處決!
第二天榮振剛醒來,突然個人終端接到加密急令:“雪無聲”娛樂城發生奴隸暴動。十多個聰明、堅忍的性服務者偷學了大量器械使用知識,並想盡辦法積存了一批高科技設備,於凌晨時分劫持人質,要求換取自由。混亂中大量奴隸逃散。由於地下城多年未遇此種暴亂事件,又恰逢週末,負責城內治安的“編外”成員舉措失度。起初爲逃責竭力想捂蓋子。不料形勢惡化,對方竟是有組織的行動,且計劃周密。一經發動,出手就迅如奔雷。他們很快判斷出治安官並未將事件上報,也全無尋求和解的誠意,於是當即殺死一半人質,並瘋狂釋放在押奴,在全城各處燒殺破壞來製造混亂。鑑於目前亂局已經蔓延,基地值星官經請示,命令全城戒嚴,所有編內編外成員一律佩帶證件、攜帶武器上街執勤,見到異常人物一律格殺!
事出突然,連廖立都被弄了個措手不及。正在緊張商議,長街上的警報聲已經響成了一片。到了這個關頭,已經容不得兩人猶豫。兩人飛速穿上制服,廖立從武器櫃取了幾樣備用武器借給榮振。然後兩人往身上揣了幾塊麪包和糕點,立即衝上街道加入平亂序列。
西伯利亞的冰原裡,水之魄與水之靈再次合一。透明的水之靈裹住徐、韶兩人,迅速將外殼轉爲不透明的乳白色。“蛋殼”裡面,徐簡與韶綰駕輕就熟的再次靈肉交融,開啓了對神力的掌控。
在這種天人合一狀態下,兩人的意識高度融合,但個體意識並非完全泯滅。每次韶綰的殘餘意識總是爭搶對神力的掌控權,徐簡好男不跟女鬥,或者西化一點叫做“LadyFirst”,大多都是謙讓爲主。
這一回韶綰又迅速搶佔對神力的主導權。她顧不得深入研究神力本質,而是迫不及待的開啓天眼,花了足足一個時辰時間,仔仔細細看清了朱由札在北美建國的各種細節。
等到徐簡想接過主導權,用來研究一點感興趣的形而上問題,與道體的感應卻已開始動搖。隨着意識中一種類似漣漪泛起的震盪,徐簡心知又到退出時刻。他懊惱一聲,啓用殘餘神力將兩人分開,並用神力瞬間整好了妝容。《聊齋》這一類的故事裡,提到神女與凡人一夜顛鸞倒鳳,黎明起牀,總是連發型都絲毫不亂。這種境界,徐簡總算體會到了。
然而相比於這種無聊的收穫,徐簡更多卻是惱火!他不明白女人的思路爲什麼總是那麼物質、那麼形而下!明擺着只要兩人神力不消失,要擺平朱由札,接收北美政權不過輕而易舉。所以神力纔是本源,拿回政權也好、殺人報仇也罷,那都是雞毛狗皮一樣的無聊瑣事。爲什麼韶綰聰明如此,偏連這個簡單道理都搞不明白?
幾番實驗,兩人都已知道與道體的聯接無法長久。因爲調用神力辦事的過程總會讓心緒浮動,心一亂就定不住,與道體的感應就慢慢弱化,直至消失。通常連續運用神力一個時辰,“喜樂大定”的定境必然完全退失。心境一亂,神力也隨之消退。至少要等兩人各自調息靜心,靜養十二個時辰才能重新再來。所以徐簡準備了一大堆研究方案,急於借每天有限的一個時辰弄透神力本質,探索能否各自**的掌握“神之力”。可是連續五六天下來,韶綰總是爭搶過對神力的掌控,然後幹一些讓徐簡想要用頭撞牆的無聊事。徐簡懷疑這樣下去就算過個十年,估計自己的收穫除了深明全球的政局變動,剩下的只能是探索出了減肥、養顏、美體、皮膚保水等等這一類女性美容的“終極必殺技”。
他已經有些忍無可忍!
兩人一分開,徐簡立刻溝通了避到一邊的盧真真。以前爲策萬全,兩人溝通道體時總是順便用神力將盧真真罩起,免得有意外發生。現在盧真真受傳龍之真水,已具備強悍氣功。況且她的心念可以通過真水直接感通徐簡,兩人也就不再額外給她加上一層防護。
剛退出意識的融合,徐簡就發覺自己的感知力極度萎縮。明明在一個時辰的天眼觀照中,自己已幾乎對北美的一切瞭如指掌。可意識剛與韶綰分離,原本象是可以包容天地的廣闊“知覺度”刷的縮小,重新變回普通人的狹窄層次。原來清清明明存在識海里的各種記憶細節,也一下遺忘掉足有七八成之多,保留下來的不過十之一二。這種體驗已經不是第一次,徐簡一直想問問韶綰,她的情況與自己是否相似。究竟她能保留多少記憶。但到了現在,徐簡惱怒的想道:這恐怕沒什麼差別!就算全記得住,她照樣有更多的無聊“課題”用來接着“研究”!要是記不住,那就更恐怖,她會把已經進行過的“課題”一遍遍重複下去,用來補全細節!所以結論只能是: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這麼多天下來,徐簡對於屏蔽自己的心念已經駕輕就熟。私下轉念頭的時候,再也不會有“漏風”的糗事發生。徐簡看了一下,見韶綰正閉目坐在雪堆後面,一面用龍之真水運轉真氣禦寒,一面在仔細整理剛纔的所見。這個過程大概要持續三、五個時辰之久。畢竟開啓神力時,對信息的攝取是瞬時、海量的。一旦退出來,重新用凡人“自己的”腦子來處理,效率必然極大降低!
徐簡暗道:時機正好。
他悄悄離開,飛馳了一刻鐘後,找到了正在冰雪中苦練御氣術的盧真真。
當初因不知情而錯過勾搭龍神的好機會,事後盧真真幾乎悔斷了腸。所以她明知會遭韶綰之忌,仍是硬着頭皮要跟兩人走,打的主意無非是好東西“見者有份”,兩人多少總該分潤點“神的恩澤”給她。一開始日子極不好過,韶綰護夫極嚴,一路不停敲打徐簡,對盧真真的醋意和防範的氣味足能在十里外聞出。
但盧真真咬緊牙關堅持跟着。終於在那個三個太陽的酷熱世界,徐簡找到足夠好的藉口,分了一顆龍之真水助她抗熱。這讓盧真真深信“苦心人天不負”,只要堅持必有所獲!
受傳氣功後,盧真真日夜苦練,順便負擔起每天打獵、煮食等雜務,好讓兩人專心探究神之力。她自己在瑣事之餘,利用一切時間刻苦修煉。做爲一個在封閉世界裡成長的十四五歲少女,盧真真的見識當然有限。自己摸索氣功之道困難重重。好在徐簡只要有空,便會通過真水傳心,給她打氣,鉅細無遺的指點一切疑難,分享自己煉氣和御氣的心得。
盧真真對徐簡自然感激,也不乏愛慕。要是按這個勇敢女子的本性,她早就主動向徐簡表白,爭取寵愛。可是,哥哥畢竟是有婦之夫。隔着韶綰這個已經獲得“認證”的大嫂,盧真真臉皮再厚,總也不好明着去爭搶吧!
所以在今天兩人再次開始修習的時候,盧真真當即飛身馳遠,在荒僻處一個人苦練起御氣術。
十來天功夫,盧真真已諳熟用真水催生真氣的法門。強化真氣要靠日積月累,所以目前最關鍵的是如何運用現有的真氣儲備,發揮儘可能大的威力,並研究出更多運用真氣的法門。
蒼茫的雪地中,盧真真閉目凝神,突然兩臂平擡,嬌斥道:“起!”
無形氣勁操控下,身周十丈的積雪全都無風而動,飄浮起來懸空停於一丈上下的高度。盧真真將積雪凝在半空,堅持了小半個時辰,眼看鼻尖已透出細汗,呼吸也粗重起來,她暗自道:進展還是慢了,至少要凝住一個時辰,距離也要擴展到三十丈外,戰鬥起來纔有起碼威力!
正要凝集殘餘氣勁將積雪四面轟出,突然心中僕僕連跳,隨即識海里漾起一道熟悉的意念。
——是哥哥……要過來跟我……密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