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簡!”看清了從天而降者後,楊秀清不免大吃一驚,“你居然恢復了氣功?”
血刀在徐簡掌中激烈跳動,似乎隨時都能脫手飛去。然而徐簡吸了一口氣,強行壓住了血刀的躁動,一字字穩穩的說道:“說起來,這還是拜城外崔家莊莊主父子所賜。他們以言行合一的愚蠢示範,鼓起了我拼死一戰的勇氣。哪知在回程的路上,我在心無雜念的狀態下,任憑一腔正氣在胸中鼓『蕩』,突然之間,竟讓我領悟到了孟子所謂‘氣壹則動志,志壹則動氣’、‘存夜氣,收放心’的真正奧秘。原來人的精神完全集中,就能激起體內正氣的強大感應,這就是所謂‘志壹則動氣’,乃是儒門極少數有價值的不傳之秘,也是真正的氣功之道!我領悟到這種‘至大至剛’、‘以直養而無害’、‘沛然塞乎天地間’的強大氣功之後,只用了小半個時辰,就完全破解掉你的禁制,不但恢復功力,甚至還大有精進。所以我可以正告你,今天你的麻煩大了!”
徐簡這番話先是讓楊秀清愣了半晌,隱隱感到自己又從徐簡這兒學到了好東西。然而在下一個剎那,楊秀清便猛然醒悟過來,勃然大怒道:“小子,想不到你竟如此狂妄。朕承認你的才學是有鼻屎那麼大的一點點。然而想跟朕對抗,那真是螢火蟲想與日月爭輝,實在是不自量到了極點!”
徐簡淡然道:“既然如此,那就動手試試!”
他手中的血刀震『蕩』越來越激烈,已經快要控制不住。然而就在將要震脫的一剎那,徐簡突然順勢一揮,將血刀凌厲無比的擲了出去。
楊秀清夷然不懼。由他自身的血所幻成的這把血刀,與他的心意有着密不可分的感應,他輕輕伸手,血刀象風車似的轉了幾圈,便輕盈落入手中。
然而突然之間,楊秀清臉上變『色』。原來刀上竟然附了一道磅礴的勁力,在刀手相觸的剎那無聲的侵入楊秀清體內。楊秀清凜然運起神力,要將這種『性』質奇異的勁力消解掉。心神略分,徐簡已經身子騰空,展開琉璃光翼飛撲過來。
早在朱戈帶人發動攻擊的時候,四下的死士就已停手。此刻在明亮的晨光下,衆人仰頭向天,看到徐簡以氣功幻出一對巨大的琉璃翅膀,從空中撲向人妖難辨的楊秀清。人還沒到,徐簡雙手連揮,琉璃罡氣凝成無數把有形有質的兵器,暴風驟雨般對着楊秀清轟擊過去。
刀槍呼嘯而至,離楊秀清還有丈許,楊秀清的體表突然生出一圈明黃『色』的光罩。晶瑩剔透的刀槍斧鉞斬上光罩,全都無聲的於空中解體。其中斬入最深的,也離着楊秀清的身體還差兩三尺之多。?? 家天下150
摔落地下的朱戈已經翻身躍上屋頂。遙遙看到這幕奇景,她的心中頓時一沉,知道楊秀清剛纔會被自己的人擊中,顯然是一種耍人玩的把戲。不然他若及早撐起光罩,根本沒有人能靠近他的身體!
徐簡見轟擊無功並不氣餒。他於空中大喝一聲,雙手之中便又凝成一對巨大的琉璃斧。斧身映着晨光,就象透體都由水晶雕成。徐簡掄動巨斧,在空中幻成兩架風車,不由分說便以極高的速度對着光罩暴斬下去。
斧身一觸到光罩,一種奇異的力量便將之無聲的消融掉。然而這對巨斧握在徐簡手中,能夠得到罡氣的源源補充。所以隨消隨凝。徐簡在一剎那間斬出一百餘記。起初斧刃至處無聲無息。可是到得後來,楊秀清似乎對光罩的控制已大爲減弱,巨斧斬上光罩,漸漸出現輕微的叮噹聲。
徐簡得勢不饒人,巨斧的斫擊越來越是狂暴,到了最後,兩隻琉璃斧舞成兩團虛影,竟將他的身子都完全裹住,成了空中一個晶瑩璀璨的光球。
斬到七八百記,突然一聲巨響,明黃『色』的光罩完全破碎,燦燦的金光在剎那間完全收回到了楊秀清的身上。
徐簡越戰越勇,見已破開敵人的防禦,他大喝一聲,揮斤成風,對着楊秀清的腦袋直劈了下去。
巨斧帶着厲嘯當頭斫下,楊秀清卻不避不擋,只是突然凝聲喝道:“破!”
隨着喝聲,足有尺許寬的水晶斧刃憑空炸開。激飛的殘片『射』到徐簡身上,頓時割開衣服,擦出無數條血線。
然而受挫之下徐簡卻鬥志百倍,右手斧被楊秀清以奇術擊碎,左手斧立刻毫不猶豫的斬下。楊秀清凝聲再喝道:“頭痛!擲斧!”
奇異的聲線就象能直接透入徐簡腦內。剎那間徐簡頭痛得象被斧頭迎面劈開,同時手上的勁力莫名其妙出現紊『亂』,意識與動作出現了嚴重的不協調,運氣和發力的方式完全不對,左手斧嗖的一聲,竟被凌『亂』的擲了出去。
這一擲全無準頭,楊秀清輕輕的閃身避過,同時繼續凝神喝道:“肚痛!痙攣!心、肝、脾、肺、腎,全給我爆!”
隨着喝聲,徐簡立刻肚痛如絞,全身抽搐。背後的羽翼再也維持不住,身子扎手紮腳摔到了金龍殿的殿頂上。隨即體內臟器如奉律令,在楊秀清霸道的喝聲中果然逐一爆開,一會兒功夫,徐簡就被楊秀清以控心的奇術摧毀。他的身子在殿頂只擱置了一小會兒,便一骨碌滾下檐角,撲通摔到了地上!
目睹這一切的朱戈駭得手腳冰涼。觀戰的滿城官兵更是驚得面無人『色』。連江寧侯這樣能自由飛翔凝氣成兵的高手都不堪東王一擊,這大魔頭豈非無人可制?
萬衆震駭之中楊秀清哈哈大笑。他之所以選擇死扛,要的正是這種將人完全震住、喪失掉所有鬥志和反抗意念,對他全心全意臣服的效果!哪知起初敲死螞蟻雖多,卻象是對所有人根本沒什麼威懾力。如今連滅兩批能飛天遁地的高手,竟然意外的收到了預期的效果,這如何能不讓他喜出望外!
在楊秀清刺耳的狂笑中,數十萬人全都象被抽空了靈魂,呆呆的仰望着卓立金龍殿頂的楊秀清,一時都忘了怎麼辦纔好。?? 家天下150
朱戈畢竟氣功精深、意志堅定。一驚之後,神智立刻恢復過來。只掃了一遍四下的羣氓,她便知道事情要糟。如此形勢,由不得她多想,她立刻一聲叱喝,飛身對着楊秀清攻了過去。
楊秀清剛笑了幾聲,突然又見有人攻來。他的心裡就象吃了蒼蠅一般噁心。狂怒之下他厲喝道:“死去吧!”
一團明黃『色』的光影驀然發出,從空中迎上了朱戈。朱戈如被巨錘所擊,身子離着金龍殿還有數丈,便已經被光影吹得高飛上天。還沒開始下落,她已經鮮血狂噴,喪失掉了所有意識。
天空之中,一片血雨漫漫撒下,目睹這一切的所有人都有如靈魂脫體,傻在那裡不知所措。
突然所有人臉上一涼,接着無數瓊花碎屑從天空中飄飄悠悠的墜落下來。隔了好一會兒,纔有一個聲音說道:“下雪了。真是一個埋人的好日子啊!”
隨着這聲感嘆,只見飄揚的雪花之中,一個人影一閃身便上了金龍殿的殿頂。所有人還沒回過神來,卻見楊秀清失控的驚叫道:“不可能。你五臟碎裂、心神受到重創,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恢復過來?”
飛身上殿的正是剛被楊秀清以奇術重創的徐簡。此刻他臉『色』發白,顯然傷勢並未痊癒。但至少他已經能夠行動自如了!
聽到楊秀清的驚呼,徐簡冷笑道:“你有你的妖術,我有我的奇功。別說五臟碎裂,即使將我斬成肉醬,我都能夠恢復如初。不過這其中的原理,憑你楊黑炭的這點文盲見解是無論如何搞不懂的!”
徐簡本就接受過盧權、虞少南等人的生化改造。其後又從韶綰那兒學到吞噬融合基因的吸星**。即使沒有氣功,他仍是一個接近於不死不滅的怪胎。甚至被殺得只剩一個體細胞,他都有一定的機率能憑這單個細胞重新分裂組合出新的身體。所以區區的臟器破裂之傷,對他根本無關大礙。
只是爲了搶時間恢復戰鬥力,他將生化特技運用得有點過度,所以雖然修復了臟器損傷,如今他的感覺其實相當不妙。不但五臟刺痛痠麻,就連整個身體都象潤滑不*足的機器,舉手擡足都象能聽到嘎吱嘎吱的摩擦聲音。
但他仍然強撐着,第一時間起身再戰。因爲這關乎士氣的消長。果然,他的意外現身令楊秀清心神大『亂』。
徐簡覷到戰機,立刻強運罡氣,凝出一把琉璃罡劍,飛步上前揮劍猛劈。
楊秀清的異能一向以精神技爲最強。除了善於窺心,更被他逆運其術,無師自通的修成這種以強大精神力融合於語句之中,直接傷到敵人的精神攻擊法。然而這種功法看似簡單,要真正產生奇效,就必須得神與氣合,精神高度專一。
如今楊秀清心神一『亂』,這種技能就不能自如的運用。在徐簡的狂暴攻擊下,楊秀清手忙腳『亂』,只能運起神光左遮右擋。
琉璃氣劍飛斬,與神光在一剎那間便交擊了數十下,空中發出叮叮噹噹的一片脆響。論起技擊之術,楊秀清又如何能是徐簡對手。只短短几個回合,楊秀清就已左支右絀。冠帽、頭髮、衣袖接連被罡劍削斷,一時顯得狼狽無比。
然而楊秀清是何等人也!撐了一陣後,他的心緒反倒慢慢寧靜。以手中一團金光再次擋開徐簡的長劍直刺後,楊秀清成功凝集起神力,陡然喝道:“頭痛!”
剎那之間,徐簡身子劇震,再次體驗到了頭如劈開的難忍劇痛。楊秀清一擊得手,毫不容情的再次喝道:“肚痛!擲劍!”
徐簡腹痛如絞,一口氣頓時提不上來。同時意念在剎那間被楊秀清的精神攻擊撓『亂』,手上勁力的運用七顛八倒,長劍再次彆扭的脫手飛出。
楊秀清臉現獰笑,正要持續加料,一口氣將這韌勁十足的小王八蛋乾死。哪知第三波喝聲還沒出口,突然之間他的脖子一涼,竟然捱到了長劍的一記斜劈!
這一擊勁力好重。楊秀清的脖子居然被斬入足有半寸深,帶着燦燦金芒的鮮血如一股噴泉飆『射』出來!
楊秀清雖然神力不弱,但卻從沒得過傳授,就連最簡單的運用都全靠自己『摸』索出來。而他讀書不多,想象力有限,這種『摸』索艱難而緩慢。造成的結果之一,是他就象武俠小說裡空有一身內力卻不知運用的主角,往往連三流角『色』都打不過。結果之二,是他不知如何以神力煉身,只能靠神力自發的淬洗身體,導致身體的強度提升有限,根本承受不起太強的直接攻擊。
所以徐簡只一劍斬中,便令他受傷不輕。看着一蓬鮮血從脖子裡飛濺出來,楊秀清又驚又怒又疑『惑』。倉促間他用雙眼餘光一掃,這才發現原來徐簡長劍脫手後,居然立刻騰起身子,用雙腳將劍夾住,出人意料的給了楊秀清一下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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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受傷絕非演戲,乃是實打實被敵人給正面斬傷。一絲恐懼從楊秀清心中騰起,隨即轉化成了無邊的暴戾。
砰的一聲,卻是強忍劇痛出奇制勝的徐簡身子墜落到了殿頂。徐簡心知一劍得手後,楊秀清必然會以百倍的瘋狂反撲。所以他身子一觸到屋頂,立刻反手一撐,身子立刻沖天飛起,同時腳一勾,腳上的長劍再次交回手中。
出乎意料,楊秀清並未即時追擊。他先運氣一吸,將『射』出的血柱吸回體內,又撫了撫已經運用神力封住的脖子傷口,這才面無表情的說道:“看來本座真是小看你了。但是你——”
徐簡根本不等他將話說完,便已再次『揉』身而上。他將身法運至極限,整個人繞着楊秀清急速轉圈。大圈、小圈、偏心圓圈,正轉逆轉急速變化,一個人幾乎變成無數個,讓楊秀清根本無法分辨他的真身何在。
無奈之下,楊秀清乾脆閉起眼睛,直接用神念感應。然而這樣一來,心神兩分,再次運使精神攻擊術就遲鈍了許多。
徐簡身形飄忽,劍勢如雨、如風、如『潮』,如火勢洶涌,如水銀泄地。楊秀清在剎那間連中數劍,劍劍入肉數分,濺起血光片片。
然而楊秀清爲人堅忍,竟是沉住氣一聲不哼。徐簡氣功精深,本來長力充足,然而畢竟身上帶傷,剛剛又連中楊秀清兩次重擊,所以一波急攻後,他的劍勢難免還是緩了下來。
劍勢一緩,對楊秀清的壓力也立刻減輕。楊秀清覓得良機,急速凝集神力,再次喝道:“心痛!腸斷!”
徐簡的心臟劇烈收縮,就如被鋼針直接刺穿。同時腹腔內一聲悶響,一種肝腸寸斷的痛楚立刻令他的身子僵住。
楊秀清狂喜之下,正要再接再厲,哪知徐簡張開左手,虛虛對着他一推。楊秀清剛聽到一陣奇異的崩崩聲。身上已傳來陣陣刺痛。隨即額頭、喉頭、雙肩和心窩處陡然現出五個血洞,鮮血自破口處汩汩流出。
不等他反應過來,徐簡已將長劍脫手擲出。楊秀清下意識的用一團神光擋住。然而手剛擡起,耳邊又聽到一陣崩崩聲,隨即腋下及胸膛、腹腔又是陣陣劇痛,鮮血難以抑制的狂涌而出。
怎麼回事?楊秀清大驚之下立刻以神念去“看”,一看之下,他駭然發現徐簡居然將自己的十根指頭震斷,用氣功貫注後當成暗器『射』出。
這種自殘的戰術令楊秀清震驚無比。他心知徐簡這是要拼命了。他立刻便要再次凝集光罩來防禦。然而已經遲了,光罩剛出一點影子。徐簡大吼一聲,從口中『射』出一道凝如白練的劍氣,竟將楊秀清的左臂完整的斬了下來。
劇痛之中,楊秀清象一頭被屠殺的野牛般淒厲的嚎叫起來。他此刻雙眼緊閉,極度的慌『亂』下心神有些失守,神唸的觀照力頓時模糊一片。他下意識的將右手凝聚的神力對準徐簡的方向拍擊過去,同時飛身急退,要爭取到一點緩衝。
然而徐簡的戰鬥經驗無比豐富。豈能給對手這種機會!他不顧風險,直接迎着飛來的光團直衝,在撞上的一剎那,他猛然吸氣縮身。神光擦身而過,將他的胸口掃得血肉模糊。
然而,徐簡卻也搶到了至爲寶貴的追擊時間!一晃眼間,他已追上憑着本能逃開的楊秀清,五指盡斷的殘缺左掌不由分說,砰的一聲重擊上楊秀清的頂門。隨即右手也已拍到楊秀肖的胸口。
雙掌一按實,排山倒海的勁氣激迸而去,剎那涌進楊秀清的身體,在裡面發生了連續的爆炸。楊秀清一聲狂吼,右手握拳,重擊在徐簡的胸口。徐簡肋骨盡斷,身子象一隻斷線風箏飄然飛出,划着孤線遠遠落到了數十丈外。
金龍殿頂,楊秀清站在一個檐角上,左臂已斷,七竅血流不止,其狀至爲可怖。飄飛的大雪一會兒功夫就在他的身體外面披上了一層銀妝。
突然之間,有人如夢初醒,大聲命令道:“火槍兵何在?快上,自由『射』擊,急速開火!”
養精蓄銳已久的數千火槍兵得到命令,當即從後方飛奔而上,奔跑之中,有人便已搶先開火。子彈打得金龍殿的頂部煙柱騰騰。沒用多久,火槍兵的前列就已衝到『射』擊位置,槍聲頓時如爆豆一般嘈雜的響成一片。
楊秀清瞬間就不知中了多少槍,終於站立不住,撲通一聲摔了下來。
至此所有指揮戰鬥的軍官都已清醒過來,隨着一道道命令,刀槍兵如林推進,一會兒功夫就越過廣闊的廢墟,來到了楊秀清的身前。
前排的人正要細看楊秀清死透沒有。哪知卻聽到一聲狂笑,接着無數血箭從地上騰起,瞬間便『射』透了重重人牆,人羣成排的倒下,哀呼之聲頓時響成一片。
哀呼與狂笑聲中,只聽楊秀清那獰厲的聲音道:“死、你們全都要死!”
後方一間房子的屋頂,朱慧仙正趴在上面,用一架英國產的望遠鏡在觀察戰局。她看到楊秀清從地上跳起,化血爲箭再次開始狂暴的屠殺。而參與戰鬥的人羣居然開始有崩潰的跡象。她心知這是由於戰局停頓了太久,大夥兒有時間停下來觀戰外帶細想,以至於將起初那點被『逼』迫出來的血勇之氣都給消散了。看到楊秀清始終傷而不死,甚至就連同樣超凡脫欲的徐簡等人都殺不死他,大夥兒難免膽寒氣沮,不再如當初那麼狂熱敢戰。
難道這麼大的犧牲,最終仍是功虧一簣?情急之下,朱慧仙大呼道:“不要怕,楊秀清已經是垂死掙扎。加把勁就能殺了他!”
然而朱慧仙的吼聲既小,隔得又遠,戰場上根本沒有人給予理會。場上的敗勢已經不可遏制。潰退的人羣甚至衝破了督戰隊,壓迫着所有預備隊朝着四下的城門衝去。朱慧仙絕望的踩着竹梯跳下屋頂,撿了把刀,打算自己衝上去拼命。然而人『潮』洶涌,一時之間又哪裡擠得過去?
金龍殿前的空地上,楊秀清哈哈大笑。他正要將血箭收回體內,再撿起斷掉的左臂續上。可是突然之間,他的動作完全停止。
越來越大的風雪之中,他的身周不知幾時已被七個黑衣人圍住。這些人個個身着黑『色』勁裝,矇頭遮臉,似乎不好意思與他正面相對。
楊秀清的瞳孔一下子縮緊,他沉聲道:“你們是什麼人?”
然而並無一人回答。一個象是頭領的女子揮了揮手,七個人便無聲的一擁而上。刀劍,血光暴現,一個照面後。所有人無聲的退去,然而能動已只剩下四個。但是楊秀清僅剩的右臂卻也被人斬斷。
極度的恐懼之中,楊秀清正想逃跑。這些黑衣殺手卻已發動了第二波攻勢。
同樣是一個照面間,黑衣人又倒下兩個。然而楊秀清的腿卻斷了一條,另一條刀傷入骨,鮮血不絕的流出。楊秀清對神力的運用方式極爲原始,根本不會任何遁術,甚至就連徐簡那種凝氣爲翼的飛行術都沒掌握。如此形勢,已經可以說再無生路。
楊秀清全身都顫抖起來。他突然說道:“放過我,我願將神力與你們共享!”
這時領頭那個女子終於笑了起來,她用不屑的聲音道:“不勞東王費心,只要殺了你,我們自有辦法轉稼你的神力!”
正要再次殺上,突然之間楊秀清臉現獰笑,吼道:“那就一起死吧!”
大量的鮮血從他體內噴出,憑空凝成一把血刀。楊秀清強忍神力大喪後如欲暈眩的失控感,『操』縱着血刀只一旋,便將那女子斬爲兩截。然而背後另一人卻已趁機搶進,只一刀,就將他的腦袋整個斬了下來。
無頭的楊秀清僵立了一會兒,終於砰然墜地。最後一個氣功好手狂喜之下,立刻便要搶到他的整具屍體。然而身子剛剛俯低,便聽楊秀清的無頭屍身從胸腔裡吼出一句:“死!”
一團赤血凝如拳頭,從斷裂的頭頸裡暴打出來,只一拳,便將那人的頭顱整個打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