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太乙去勢如電,眨眼功夫就已飛過幾個山頭。然而辛梅的領域能力奇妙無比,一個縮地成寸,瞬間就追了上去。
平臺頂上,楚名錚還在凝神對付霍太乙的飛劍,所以辛梅的策略,自然是一個“纏”字爲上。只要緊緊綴着霍太乙,拖到楚名錚收了飛劍後趕來,霍太乙就在劫難逃了!
霍太乙一邊飛逃,一邊向地面急降。一會兒功夫,他就穿入一個山谷裡面。辛梅毫不猶豫的緊隨着追入。然而剛追入谷中,突然背後轟隆連聲,谷口竟被無數巨石封死。辛梅冷笑道:“姓霍的,你耍這種小把戲,難道是打算跟我決一死戰?”
不知幾時,霍太乙居然停了下來。他從容轉身,臉上現出一絲神秘的微笑:“是打算決戰,但並非決一死戰。而是我戰、你死!”
“好大口氣!”辛梅一臉不屑,“別以爲我要鎮壓呂**,領域之力無法完全發揮,你就能佔到什麼便宜。你將自己陷在這種絕地,那完全是自己找死!”
說話之間,紅蓮領域再次被她祭起,帶着血色光焰的巨蓮對着霍太乙當頭鎮壓。在沒有楚名錚火海牽制的情況下,本來霍太乙有大把空間可以從空閃避。然而他也不知是傻了還是另有所恃,他居然不避不擋,直到紅蓮罩身,他才大笑道:“好,且讓我領教一番你的領域之威!”
咻的一聲,霍太乙整個人完全沒入領域之中。辛梅還沒來得及高興,突然之間,她感覺到了領域裡面有一種奇異的變化驀然生出,整個人頓時呆若木雞。
高聳出雲的峰頂上,楚名錚終於用三昧淨火困住飛劍。熊熊烈焰灼燒了小半個時辰,纔算將飛劍與霍太乙的神識感應切斷。楚名錚伸手一抓,失控的飛劍便落入他的掌中。楚名錚稍稍把玩了一下,便將之用赤焰裹起,收入丹田貯藏。隨即他飛身而起,快如流星的循着辛梅指示的道路追了下去。
山谷的谷口。楚名錚用赤焰凝成巨大的手掌,一掌即轟開阻路巨石。隨即他一躍而入,身形如風的衝到了戰場之上。
然而戰場上卻是空蕩蕩的。只有辛梅一個人背對着他凝立不動。楚名錚非常驚訝,上前道:“霍太……”
突然之間,辛梅轉過身來,纖手揚處,紅蓮無聲閃現,對着楚名錚暴打過去。楚名錚駭了一跳,一邊用赤焰抵擋,一邊急道:“怎麼回事?”
凝聚如山的赤焰與紅蓮一撞之下,紅蓮裡面嗖嗖連聲,一口氣飛出了三個大活人,從三面將楚名錚團團圍住。這三個人兩男一女,女的正是剛被紅蓮鎮壓的呂**,男的一個年輕,一個年長。年輕的一身公子哥兒裝束,臉色帶點迷惘,卻是早被辛梅鎮壓多時的徐簡。年長的身着道袍,氣勢如山,正是剛剛棄劍逃命的霍太乙是也!
沒等楚名錚回過神來,辛梅用手一指,紅蓮領域頓時放射出千丈赤焰,毫不留情的將楚名錚裹了進去。辛梅一動,其餘三人也不閒着,當即各施奇技。呂**雙手連揚,符字如冰雹似的嗖嗖打出。霍太乙口誦咒語,手捏指訣,指尖發出成串的電閃。徐簡卻是張口一吹,一個個明亮的光點連成熾亮的光流向楚名錚射去。
四人合擊之下,本就受傷不輕的楚名錚如何抵擋得了?
他勉強用赤焰遮護身體。呂**的符字當先打到,個個符字在他身周爆開,護身焰火被撞得陣陣搖曳,就象風中燭光隨時都要熄滅。還沒等他喘過氣來,道道電閃已經不由分說打到身上。楚名錚悶哼一聲,剛剛癒合的傷口又被大片崩裂,金色的血液噴泉般涌了出來。
還沒等他閃避,徐簡的飛劍又連綿的撞到。這些由水滴聚成的飛劍形體雖小,撞擊的力量卻勢能開山。密集的撞擊之下,楚名錚鮮血狂噴,身子激飛上天。
操控紅蓮的辛梅凌空攝取,將楚名錚的鮮血涓滴不剩的全都收了起來。隨即她喝聲:“着!”
紅蓮領域一個瞬移,毫釐不差的罩上了楚名錚的頭頂,楚名錚還沒來得及反抗,已經被領域完整的收攝進去。
隨即紅蓮急劇縮小,被辛梅張口吸入腹中。
直至此刻,徐簡對發生的一切仍有些疑幻疑真。他看向“辛梅”,問道:“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辛梅”還沒回答,呂**已經笑道:“這一切都是一個局。而我就是佈局者。所以此事不妨由我來答。我告訴你,高靈真早已被我說服,決心幫助我們,反對楚名錚。所以她在抽取你的靈力並祭煉成領域後,將之完整的贈送給了你。其後我和霍太乙故意在戰鬥中被辛梅的領域收攝。進入領域後,我和霍神君兩人合力,在精通領域術的高靈真輔助下,將領域的控制權奪了過來,反將辛梅收攝進去。然後高靈真假扮辛梅,等到楚名錚趕上時,再給予突然一擊。剩下的事,你自己也有份參與,那就不用我再多說!”
徐簡這才恍然。他問呂**道:“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你們打算怎麼處理楚名錚?”
呂**皺眉道:“是挺麻煩。我打算會同霍神君,兼用領域及符字之力,先將楚名錚的神力完全剝奪,然後再以‘轉世投胎符’消滅他的記憶,讓他以全新的身份,從嬰兒重新成長!”
徐簡奇道:“爲什麼不直接殺死他?”
化身辛梅的高靈真已經恢復原型,此時開口道:“因爲這是我的條件!火神畢竟與我有親,我的心願,是讓他成爲這個世界的普通人,與我師父成爲一對神仙眷侶!”
“也就是說,你想將兩人的神力完全剝奪,再消滅楚名錚的所有記憶,然後以神力令兩人投胎轉世從新來過,並努力促成他們的一段姻緣?”徐簡的感覺有些怪異。
高靈真堅定道:“正是如此!”
徐簡皺眉道:“那麼有什麼要我做的?沒有的話,我可要先行告辭了啊!”
呂**笑罵道:“真是沒心沒肺。你以爲靈真妹妹憑什麼肯幫我的忙?還不是爲了你這個小沒良心的!你現在得了人家絕大恩惠,竟想拍拍屁股就走不成?”
徐簡愣了一下,轉對高靈真道:“真是如此?”
高靈真癡癡的看着他,緩緩點了點頭。徐簡警惕之心大起,腦子稍稍一轉,他就記起高靈真當初曾中過呂**的“邏輯炸彈”,思緒一度七顛八倒。徐簡花了不少精力,才借神力之助使她慢慢復原。現在看來,邏輯炸彈的威力可能根本沒有被消除掉,而是沉澱下去,變成了高靈真的思考本能。所以徐簡對高靈真的癡情表現不喜反驚。他暗道:呂**絕不會無緣無故送人好處或是成人之美。她的邏輯炸彈裡面,一定潛藏着某種奇妙的“開關”,隨時可能用來致我於死命。所以這個高大美人已成標準的“糖衣炮彈”,徐少我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行啊!
明擺着高靈真已受人隱性控制,徐簡留下來必然危險重重。但若徐簡執意要走,恐怕當場就會將這顆炮彈引爆。徐簡眼珠幾轉,當即一躍上前,一把摟住高靈真道:“最難消受美人恩!看來我除了以身相許,實在也沒有別的辦法可以報答!”
呂**嘻嘻笑着,從旁推波助瀾道:“所謂改日不如撞日,我看咱們不如借用霍神君的這個山谷,即日給你們兩人完婚。然後咱們再集合衆力,研究怎麼處理楚名錚這個**煩!”
徐簡欣然同意。高靈真不惜反戈,爲的也正是要對抗師父的亂命,與徐簡走到一起。聽到呂**的話,她嬌羞滿臉,半推半就的接受了呂、霍兩人的操辦。
霍太乙身爲一派之主,更是暗中已經控制一省之地的大人物,操辦個把婚禮自然容易之極。短短一天功夫,一個盛大豪華的婚禮便在山谷之中籌備完畢。一一行過各種禮節後,一對新人便被送入洞房。
這個新房是在山岩上鑿成,稱得上是名符其實的洞房!洞房裡燭光燦然,徐簡輕輕揭下高靈真的蓋頭,一張明朗嬌羞的臉蛋便呈現在他的眼前。
徐簡摟過新人坐到牀上。感受着他那有力的雙臂、寬闊堅實的胸膛,嗅着傳來的濃濃男子氣息,高靈真只覺心魂俱醉。她忘形的反摟住徐簡,用熾熱的雙脣傾泄着滿腔的情意。
徐簡一邊被動的與她熱吻,一邊卻是思緒電轉。與高靈真相遇以來的種種細節一一涌上腦海。他這才發現,從一開始,高靈真對他的態度就有些出奇,某種程度上,甚至象是犯了花癡,大有一個勁的主動倒貼的傾向。
徐簡暗自心驚。呂**伏筆如此長遠,所謀必然極大。要是自己不能及時想出對策,順着她的安排玩下去,早晚會連內褲都輸光。但是,破局的關鍵何在?
從形式上看,高靈真象是對自己極爲癡情,這種情況似乎對自己極爲有利。然而她所中的邏輯炸彈,究竟對她有多大的掌控力?藥力又會以什麼樣的形式產生作用?
假如此藥僅僅是改變人的行爲邏輯,比如說,植入了“我要與徐簡相愛,任何人都不能阻止”這麼一條邏輯,那確實能很簡明的推動高靈真做出所有這些事。
可是照理來說,這種情況下,呂**應該也沒辦法自由操縱高靈真,除非她改變或插入了新的邏輯條目。但若真是如此,呂**憑什麼信心滿滿的留下徐簡,不怕徐簡勾結高靈真玩出什麼花樣,比如說取抽楚名錚的神力後突然反臉,將她跟霍神君一起拿下?
這個問題不搞明白,徐簡簡直寢食難安。可是光憑着空對空的推導,徐簡實在得不出什麼有用的結果。而他的自由時間,總共也不過一夜而已。
想到這裡,徐簡擡眼向窗外看了看。如今已是深秋,天色早早就已黑了下來。滿打滿算,自己還能爭取到十來個小時的時間破解呂**的機關。明天天一亮,徐簡要麼翻臉,要麼只能聽從她的安排,四人合力來抽取楚名錚的神力並平分之。要是呂**真有奸計,到時恐怕就想回頭都已遲了!